起源——終

  我的名字叫做蒂法·柯林頓·威爾。威爾帝國的第一皇女，打敗了魔族的英雄。然而，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魔族撤退的時候，勝利歸來的我失憶了。


  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上述的是父皇母后以及周圍所有人告訴蒂法的。而蒂法也信以為真的相信著。


  自己的妹妹在魔族的戰爭中成為了犧牲品，關於這點，蒂法沒有任何印象。


  每天清晨起床的時候，侍女都會幫自己準備好練慣用的劍和鎧甲，說自己喜歡習武，然而，握著手中的劍，蒂法完全的陌生，或者說，自己潛意識的更喜歡可愛柔軟的洋娃娃布偶。再沒人的地方忍不住抓過來抱住。


  生活無憂無慮著，唯一的不和諧之處，就是服侍自己多年的近侍了，從他的目光中，蒂法沒有讀出尊重，有的只是複雜，悲哀，厭惡。蒂法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看著自己？周圍人都說他是最忠誠於自己的。


  近侍引起了蒂法的注意，蒂法用隱身魔法跟蹤了他，發現他每天都會前往地牢。


  為什麼要去地牢？好奇心按捺不住的，蒂法行駛皇女的權力逼問了守衛地牢的士兵，從他們的口中，蒂法順利找到了近侍經常探望的囚犯的牢房。


  地牢的最底層，如同地下房間的，這是一間水牢。


  想象過地牢的囚犯是什麼樣的存在，殺死了近侍的惡魔？長相兇惡的人類壞蛋？然而，抱著洋娃娃小心翼翼的從樓梯下來，看到背對著自己，倚在地梯上，浸泡在冰冷的水中的傢伙是個少女的時候，蒂法愣住了。


  透過囚服上所暴露出來的遍體鱗傷，真可憐，蒂法這樣的想道。


  「你沒事嗎？」心底奇怪的親切感，明知她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從牢房士兵給的情報，勾結了魔族的魔女，全人類的公敵、再過幾天就會處予斷頭死刑。透過鐵珊欄，蒂法忍不住心疼的詢問。


  「.……」少女沒有說話，用意外更貼切，粉發的少女轉過頭來，算是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讓人不忍去看，精緻的容顏除了被從左臉頰一劃而過的深深刀疤破壞，甚至還有小片的紅色燒傷。「士兵下手怎麼可以這麼狠？」這是對待囚犯的方式，蒂法難以置信。


  「這被壞人傷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少女苦笑道。「不怪他們。」


  「那你身上的傷？」


  「也是壞人傷的。」


  「.……你為什麼要成為魔女呢？」不嫌髒的，蒂法坐了下來，撐著下巴的好奇問。


  「我也不知道啊，自己為什麼要成為魔女呢？或許是被人騙了吧。」


  「欸？是被惡魔蠱惑嗎？那你也是受害者啊！」


  「不，我是罪人.……即便雙手染滿了鮮血，也沒有保護好妹妹的罪人。」沉默片刻，少女這樣的答道。


  「你已經儘力了啊。」蒂法不解的歪歪頭。


  「但還是失敗了，這是事實。」


  「.……姐姐，你害怕嗎？」蒂法抱著布偶的手臂不由的緊了緊。「再過幾天姐姐你就要被處予死刑！」即便是失憶了，但人害怕死亡的本能還是懂的。


  「啊，確實呢，再過幾天就要和這個世界道別了。」看著高聳爬滿了苔蘚的內牆上的小窗戶，少女淡淡的自語。


  沒有聽出來害怕，有的只是終於結束了般的平靜放鬆。


  「姐姐的妹妹呢？她怎麼樣了？姐姐為她這麼付出，姐姐你這樣走了，身為妹妹的她肯定會傷心的吧。姐姐就不想念她嗎？」蒂法著急的說道，明明只是素不相識的犯人，為何如此的焦慮。


  少女被這問話愣了愣。思考了下。「恩，就算沒有自己，她一個人也會活的很好吧。」不自信自語道，同時擺了擺手，輕鬆笑道：「而且，想念什麼的，她已經來過了。見過面了，這樣就可以了。」少女的話和笑容，令蒂法有些恍惚。


  「.……姐姐，你有什麼願望，或許我可以幫你完成。」


  「我的願望.……能讓我摸一下你的臉嗎？」


  「只是這樣……為什麼？」


  「可能是你很像我的妹妹吧？」拴住手的鐵鏈叮噹作響著，少女猶豫著。苦笑：「當然，如果你嫌髒的話就算——」


  布偶掉落在地，被水長時間浸泡導致的冰冷小手被蒂法小心翼翼的捧起，放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冰涼到窒息的觸感。蒂娜強忍住了把它移開的下意識念頭。「這樣……這樣可以了嗎？」


  「.……謝謝。」少女心疼的撫摸著，柔意的動作彷彿連身處牢房的冰冷都驅走了。


  良久的沉默——


  「就算沒有我，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親愛的妹妹……」手指颳了刮鼻子。雖然笑著，但是心酸的淚水.……

  「.……恩。」停不下來的眼淚……

  同樣流淚的，.還有站在外面很久的近侍大叔….……不知多年以後，這位近侍的子孫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姐妹。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