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讓十子
家的公子估摸著時間喊道,“宋家三郎一袋瓜子,押宋六姑娘獲勝!賠率一賠十五!”
“再有一炷香封盤!還有沒下注的諸位可抓緊了嘿!”
聲音之高昂,傳遍整個禦花園。
君晏摩挲著手裏的酒樽,叮囑馬福,“加注。”
“喏。”
排在榜首的本是被壓了萬兩金銀的葉子辰,但馬公公拿著萬兩銀票到場,瞬間讓局麵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太子殿下竟讓馬公公壓宋窈勝,為何?”
在場的世家公子不得其意,“莫非宋窈真有曠世之才?”
就連禦座上的皇帝聽見王公子高喝,“太子殿下萬兩銀子,壓宋六姑娘勝,賠率一賠二!封盤!”時也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目光。
“朕記得往年品茶宴,你不是缺席,就是興致缺缺,不知這宋六小姐何等本事,竟讓我兒為她下注?”
“回稟父皇。”
君晏道,“兒臣以為,六小姐的醫術和畫作令人驚豔,棋藝自也不會差到哪裏,之所以下注,一是認為六小姐能贏,二是兒臣欲娶——”
場上的世家公子不知何時熄了聲,各個豎起耳朵探聽緣由。
宋窈抬眸——二是欲娶什麽?娶妻?
宋窈感受到唇瓣上傳來的刺痛,感慨,生龍活虎血氣方剛少年郎啊!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見對方繼續道:“兒臣欲娶賢妻,三書六聘十裏紅妝。如今雲州旱災,國庫空虛,父皇為國事殫精竭慮。兒臣為人臣子,願省吃儉用給未來的太子妃攢些聘禮,減輕國庫支出。”
聽聽,多好的孩子啊!
多深明大義的未來儲君啊!
這一字一句,頗得聖心。
大皇子率先大喝一聲,帶著無盡嘲諷道,“窮逼!”
比起君晏的一身玄衣,大皇子穿的就考究多了。
頭頂玉冠,與炎炎盛夏披一身貂皮,脖頸處四圈大金鏈子,腰配玉帶,掛盤龍玉佩,腳踩東珠鑲嵌黑色長靴。
什麽叫腰纏萬貫?!
他往那裏一站,宋窈就能聞到他身上金錢和憨批氣息的芬芳!
禦座之上的天子大怒,“逆子!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麽,有半分兄長的樣子嗎?!”
君無賢心裏不服氣,認為他父皇許是仇富心裏,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憋著氣坐了回去。
閻王打架,底下的眾人當時害怕極了。
誰知惠帝罵完傻大兒,還能笑盈盈的轉身看向太子。
宋窈:好家夥,川劇變臉沒你我可不看!
“若是六小姐未能折桂,你當如何?”惠帝道。
君晏撥弄著腰間的碎玉,似是在思考惠帝此言。
半晌,他好似笑了下,百無聊賴的模樣。
“兒臣賭上全部身家,若是六小姐未能折桂,那她便欠兒臣一個正妻。”
他話是對著惠帝說的,看著的卻是宋窈的眼睛。
“你說是個理兒吧,”他歪了下頭,一字一頓道,“宋六小姐?”
宋窈聽著他的詢問,比起威脅,更像是勾引。
熱氣漲上臉蛋,宋窈整個人都被扔到沸水裏,內心尖嘯。
這美色!
不行了。
我不行了!
怪不得女人有錢就變壞!
她這才幾個錢啊,竟然沉溺於君晏的美色和音色想包下他天天在她耳邊喘。
她的心好髒!
宋窈咳了一聲,麵無表情地點頭,跟著垂眸看了眼四下。
宋衍之:“你在找什麽?”
宋窈委屈捂臉,“嗚,我節操好像丟了。”
“……”
……
品茶宴嘛,君子六藝的考校,一向是從禮樂射禦書數這六項順著來比的。
禮數被改成了棋與畫。
也就是說,這第一局的比拚,便是看點最大的棋。
宋錦瑟本欲除了騎射都報個名,用來打響自己才女的名號。
然而,今日這事一鬧出來,她隻得收斂鋒芒,針對宋窈。
此刻目光陰沉的站在宋窈身邊,冷笑道,“臉好看卻沒甚身份的姑娘,古往今來下場都不太好。妹妹當沉魚落雁是什麽意思?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我勸妹妹,為了不讓太子和祖母他們損失銀兩,不如趁著博弈前,先一步認輸。”
她語氣孤傲。
仿佛已經預料了自己會碾壓宋窈。
宋窈自覺好笑,“堂姐莫不是一直以為,你能贏我,靠的是真才實學?”
宋錦瑟反應到什麽,臉色大變。
正要再說,卻聽考官喊道,“諸人前來抽簽!”
簽筒早已備好,考官捧著簽筒,招呼一眾世家子弟:“待第一輪比完,再抽第二輪,第三輪決勝負。”
諸人瞬間一窩蜂的湧了上去,報了棋藝的共有十人,各個興高采烈地來抽簽。
抽出同樣大字的,核對好後便能去棋桌坐下。
月如玉一邊抽簽一邊默念:“老天保佑!不要葉子辰,不要宋錦瑟也不要端木熙,宋窈宋窈!”
柿子專挑軟的捏!可一定得是宋窈啊!讓她打腫對方的臉!
可惜,老天沒保佑她!
她和錢家的小公子抽到的花色一模一樣。
“月姑娘,請。”
月如玉在心裏哀嚎,和小公子坐到了棋盤邊。
端木熙和葉子辰抽中了一組。二人對視一眼,葉子辰風度翩翩地做了個請,在心裏舒了口氣。宋錦瑟和端木熙他都很了解,今日折桂,十拿九穩。
最後隻剩下了兩支簽。
而在場五桌棋盤,已經坐滿了人。
宋錦瑟雖不安,對上宋窈,還是故作鎮定道,“我記得前年書院設棋局,我讓你四子,你還是敗在我手下,不若今日,我再讓你四子?”
宋窈心裏冷笑,麵上卻無比嬌憨道,“真的嗎?堂姐你真是好人,不如再多讓我六子湊個十全十美吧?”
宋錦瑟:“……”
“宋窈,你別欺人太甚!”月如玉百忙之中替宋錦瑟嗬斥她道,“讓你十子那還比什麽?直接讓你贏得了唄!”
“讓十子就是要欺人太甚讓我贏?”
宋窈笑盈盈的看向宋錦瑟道,“既然堂姐不願讓,不如我讓堂姐十子?”
“……讓十子?這未免也太狂妄,太不尊重對手了些。”男席中,有文臣出言嘲諷,“如此自負之人,未來大多走不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