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金柳露
“是又如何?”鍾離琴神色微有異樣,隨後又很快的藏好,若無其事的表情。
洛迦冷笑了兩聲,聲線冰涼:“鍾離琴有鍾離彥,你想鬥過她很難,況且她本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而鍾離長楓他是有腦子的人,這種人有謀有武,比鍾離雅還要難對付!”
鍾離琴握緊了一隻手,“我沒有那個意思!”
“是嗎?”洛迦掃了她一眼:“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在秘境中贏了,出來時或許會麵對跟我現在一樣的質疑,最後家主之位或許就讓鍾離雅撿了便宜。”
“看來你知道的挺多!”鍾離琴神色暗了暗,臉色微微有些陰沉:“無論如何,我可以幫你奪得家主之位這件事不假。”
洛迦淡淡的笑了笑:“我不信你什麽都不要。”
“我當然有要求!”鍾離琴收起來那副淡然的笑容,轉而神色冰冷。
“什麽?”洛迦看著鍾離琴,眉頭微微一挑。
鍾離琴隻說道:“若你成為了家主,我要你去幫我去家族中的藏寶庫取一樣東西出來給我!”
“什麽東西?”洛迦眯了眯雙眼:“為什麽要我去?”
鍾離琴開口道:“我要你去藏寶庫取來金柳露。”
“金柳露?”洛迦那雙清冷的眸子帶著一絲不解,不明白的看向她,這個東西她倒是沒聽說過,不過,她很好奇鍾離琴為什麽想要這東西,“你為什麽要它!”
“因為我想要成為一個正常人。”鍾離琴那嗓音淡淡,聽不出什麽情緒,臉上的神色卻微微有些暗沉。
洛迦看著她這樣子,尤其注意到了她蒙在麵紗下的眼睛,忽然大概猜到了什麽。
她半信半疑的盯著她好一會兒,許久才收回了思緒,緩緩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金柳露能夠醫治好你的眼睛?”
“是!”鍾離琴點頭。
洛迦聽到這微微頷首,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半響之後才抬起了頭,聲音幽冷:“你的眼睛不是能看得見人嗎?”
平時見她一個人做事也不像是有什麽影響的樣子。
“嗬!”鍾離琴忽然低聲自嘲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接著她一伸手,直接掀下了自己臉上那白色的麵紗。
“你幹什麽?”洛迦以為她現在要動手,卻忽然想起靈力被封,隨後下意識的就退後了半步。
鍾離琴臉上表情淒涼冷淡,閉著雙眼麵對著洛迦:“我什麽也不想做,隻是讓你看看這雙眼!”
洛迦暗中準備衝開靈力的束縛,卻見對方忽然的睜開了眼睛,一下對上了洛迦的視線。
那雙眼睛十分詭異,竟然隻有眼白,沒有眼珠!
不僅怪異,一眼看去更是格外的陰冷。
洛迦愣了愣,那警惕的目光中滑過了一絲疑惑,或有不解的開口道:“你真的看不見?”
“是!”鍾離琴說完,似也猜到了她的顧忌,隨後接著道:“我能像個常人一樣的走路,靠的是靈力,這一點對於一個修仙者不難!”
“你怎麽知道那個金柳露可以醫好你眼睛的!”洛迦皺眉問道。
鍾離琴緩緩伸手,將那白色的紗布戴到了眼睛上,神色恢複了剛才那般淡然的樣子,問道:“現在你相信了我是誠心來找你合作的了!”
她說完,揮手設下了一個屏蔽結界,語氣陰森:“我這眼睛自生來便是如此,所以自小便受盡白眼!”
“所以呢?”洛迦雖然同情她,但這並不等於相信,往往就是這種看起來不爭不搶的人,才最是難以讓人防範的。
鍾離琴是一個,那個鍾離平秋也是如此。
“同樣都為嫡係,可偏偏鍾離玨就比我更得父親寵愛。”對麵的鍾離琴咬著牙,有些不甘心的握緊了雙手。
“可他們不是也沒有傷害過你嗎?”洛迦瞥了她一眼,淡淡開口。
鍾離琴聽著她這話,嗤笑了聲,語氣幽冷:“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對我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可他們對我的傷害,那都是無形的!”
最後那一句,鍾離琴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
洛迦聽著她說完,目光沉了沉,沒有開口。
鍾離琴見她沒說話,隨後又接著道:“那些鄙夷都是發自心底的,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他們真正的妹妹,甚至連旁係子弟都不曾給過我正眼,他們以為我看不見,卻不知道看不見的人對那些視線才是更加的敏感!”
“所以你想要治好你這雙眼睛?”洛迦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不冷不熱。
“對!”鍾離琴沒有一絲猶豫的點了點頭:“可是偏偏這個金柳露,隻有鍾離家的家主才能夠拿到。”
“所以你就想坐上家主之位?”洛迦聽到這,終於笑了,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到最後你我不也依舊是敵人嗎?”
“我再說一遍,我不要什麽家主之位,我隻要金柳露!”鍾離琴語氣微沉,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洛迦眸光微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頓了頓,忽然問道:“那秘境裏的那場雨是你做的,你的眼睛能有如此神力,若是治好了,那股力量或許會消失,你不後悔?”
“不後悔!”鍾離琴眼神一閃,語氣卻是格外的堅定:“我不想再用靈力去感受這個世界了,我隻是想像個正常人一樣,可以用眼睛去看這個世界。”
洛迦索性把全部的疑惑都問出了口:“那你在秘境時為什麽能夠輕易的看出那些妖鷹的弱點,也是因為你的眼睛?”
鍾離琴點點頭,“我的這一雙眼睛為陰瞳,能看見常人不能看見的,但卻以此為代價,不能看見常人所能看見的。”
“既然如此,鍾離彥也是家主,他更是你的父親,你如果真的想要,那你就讓他去替你拿不就好了?”比起她這個對手,難道不是父親更受信任一些嗎?
這話一落,沒想到鍾離琴像是瘋了一般,嗤笑了兩聲,仰頭看著天空,唇角劃過了一抹譏笑:“所謂親情,不過是利益的工具罷了,他隻知道金柳露的珍貴,卻從來不知道我看不見這世間萬物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