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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子虛烏有(十)

  「不會的。」陳志嘆了口氣,「她懷孕了,卻鬧著要分手,還說要去醫?32??打胎,我想讓你幫我勸勸她。」


  「啊?」這消息太勁爆,符音一時消化不過來,「你這也太不小心了,不是,不準備結婚嗎?打掉多傷身體啊。」


  「我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陳志不再強裝鎮定,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慌張了,顯然被嚇到了,「我提出結婚,她卻拒絕了,非要分手。」


  「你們家裡人知道嗎?她現在在哪?」


  「還沒跟他們說,她是北川人,昨天我在醫院找到她,給她找了家酒店住,她不肯讓我陪,等我今早過去,就又找不到她人了,打電話也不接,我以為她回去了,在高速上又接到電話,現在才回來,剛剛她說她跑一家私人診所了,要我別去找她。」


  這亂七八糟的,饒是陳志盡量條理分明的說明,符音也縷了半天,最後抓住重點,「她為什麼不跟你結婚啊?」


  倒不是說符音認為懷孕了就非得結婚,如果不是良人,及早止損才更正確,可看他女朋友的作風,懷孕了又不想結婚,鬧著要分手,完全沒必要一個人大老遠來這裡找陳志。


  當著他的面說要打胎,恐怕不是真的不想要孩子吧。


  「她家裡人不同意。我上次去北川,其實就是去了趟她家,她家裡條件挺不錯的,可能想要女兒找更好的人家吧。」


  紅路燈口,陳志又看了眼手機,菲菲已經不再打電話來了,他心裡卻更加著急。


  「到底是她父母要你們分手還是她要分手啊?」


  「都怪我。」陳志嘆了口氣,「她和朋友來這邊玩的時候我們認識的,當時她只說她家是個體戶,到了北川我才知道我們倆差距挺大的,她爸和我聊了一會,言語間透露出我高攀她的意思,我就……我這幾天都沒聯繫她。」


  「也就是她父母想你倆分手,然後你流露出了要分手的意思,她現在找過來了,懷孕了也執意要分手?」


  「我只是想大家都冷靜一下,給她一點時間思考是不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如果她決定好了,那我就會……」


  「她不想和你在一起,怎麼會睡你?」


  車後座突然傳來一道女聲,符音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後座的女人把毛毯掀開坐了起來,長發到腰,頭髮遮住了大半的面容,聲音有點沙啞。


  她此前一點聲息都沒有,要不是陳志很淡定,符音都要懷疑她是憑空冒出來的了,她伸出一隻手搭向前座,十指修長素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女人身上有種特別奇怪的氣質,符音說不上來,只覺得不太友好,「啊?」


  「傻姑娘。」她笑了笑,身上尖銳的氣息一點不減,看起來就像是在冷笑,收回手把頭髮撩到耳後,露出一張成熟精緻的臉,轉向陳志,「她不答應結婚的原因還用問嗎?男人都先退縮了,難道要她糾纏?」


  她睡覺的時候悄無聲息,醒過來卻氣場全開,符音弱弱地提出:「可她還是找過來了?」


  陳志打斷她們的交談,「差點忘了你,你想好去哪裡沒有?我現在送你去警局,有什麼問題你跟警察說。」


  「你們到哪,把我在那裡放下就行。」


  「就到這裡了。」陳志找好位置停車,符音下車打量,這地方有點偏,什麼私人診所,就是一棟老房子。


  一樓的門外掛了個診所的牌子,連門都只開了半邊,還貼著門神,大白天的,裡面看起來卻彷彿透不進光似的,黑心診所四個字當下浮上心頭。


  能找到這兒來打胎的姑娘,心也太大了。


  符音注意到和他們一同坐車來的女人下車的姿勢有點奇怪,伸手想扶一把,女人倨傲地避開她的手,她扶了個空,訕訕地把手收了回來,女人就一聲不吭地揚長而去。


  「真是什麼人都有,居然也不道個謝。」陳志盯著她走遠的背影說:「回來的高速路口遇到的,當時連話都說不利索,還差點被車給撞了……」


  「陳志,你來幹什麼!」


  他話都沒說完,診所的另一半門被打開,衝出一個小個子的女孩,人小聲音卻很尖銳,還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符音一眼就認出來,這不是昨兒在菜場找她問路的女孩嗎?原來她就是來找陳志的。


  「你帶這麼多女人過來是什麼意思?」她一點也不顧忌自己懷孕,最後一步幾乎是跳到了陳志面前,「故意來氣我,來看我敢不敢打掉孩子是不是?」


  「菲菲,你怎麼這麼說話?」陳志連忙扶住她,「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位是……」


  「我不聽我不聽!」


  「……」


  很好,很狗血,很瓊瑤。


  符音簡直想端板凳瓜子前排圍觀看戲了。


  正在這時,從裡面又走出一個老人,看起來起碼五十多歲,兩鬢花白,長得很瘦,邊往外走邊穿一件灰撲撲的「白大褂」,上身穿得很臃腫,寬鬆的褲子被風吹得貼住腿,顯得兩條腿極細長,像個氣球似的,感覺隨時會被大風颳走。


  他從門后掏出一根拐杖,多了一條「腿」人看起來好歹安全多了,「誒誒,別吵別吵,有話好好說,小心動了胎氣。」


  等他走到陳志面前,從口袋裡摸索了半天,摸了根皺巴巴的煙,也不管旁邊還有孕婦,佝僂著腰,用撐拐杖的手遮住風,劃了根火柴把煙點上,整個動作都顯得非常吃力。


  「小夥子對不住,就剩一根了。」他砸著舌,半眯著眼,猥瑣的氣質由內而外,「菲菲,你說的男人就是他啊?我看你倆這事懸了。」


  「庸醫」兩個字已經無法形容他了,把拐杖換上竹竿,再配一墨鏡,那神神叨叨的樣子基本就是招搖撞騙的「算命先生」。


  俗稱老神棍。


  「你怎麼在診所吸煙?」陳志已經拉著菲菲站到上風口,把她護在身後,「菲菲,我們有事先回去再談好嗎?」


  「誰要跟你回去,我跟你也沒話可說。老先生,您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老神棍,哦不,老醫生說:「單看面相來說……唉,這句話我不應該多嘴。」


  得,看面相,這還真是神棍啊。


  符音還記掛著張儀的事,可陳志都請她幫忙了,又不好這麼一走了之,還好偉大的人民警察陳志同志的智商還在線,「嘖,現在還有封建迷信,我看你這診所開得就不正規,有沒有營業執照?」


  老醫生年紀不是白長的,「年輕人說話不要這麼沖,我這診所倒閉了,現在正要去買油漆刷牆呢,你們自便。」


  他說完這句就拄著拐杖往外走,菲菲追了上去,「老先生,您把話說完啊,面相怎麼了?我們是不是八字不合?」


  姑娘,你倆還沒合八字呢。


  「菲菲,你不要再胡鬧了,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陳志耐心用盡,語氣帶出不耐煩的情緒。


  不好。


  果然符音才剛這樣想,就見菲菲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陳志,我都說我倆沒關係了,孩子的事我會自己解決,我是好是壞、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係。」


  「你!」


  「陳志。」符音適時插話,「有什麼好好說,她懷孕初期,情緒不穩定是正常的。」


  陳志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了語氣,「菲菲,等你心情好點的時候,我們好好聊一下再做決定好嗎?你不要這麼衝動。」


  「我一點也沒衝動,整整一個星期,不管我用什麼方法都聯繫不到你,我這不是被甩了嗎?」她眼淚說來就來,「是我要分手嗎?明明是你要分手,現在聽說我有孩子了就說要結婚,你到底是要我還是要孩子?」


  她一哭陳志就有些慌神,連忙掏紙巾,走過去給她擦眼淚,小聲安慰:「你別哭啊,是我做錯了,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


  那老醫生趁著這空隙,腳底抹油,溜了,符音也想自己要不要悄悄離開,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她跟來也只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並沒打算貿然開口。


  只是她還沒走,戰火就燒到她身上了,菲菲指著她問:「那她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一個普通朋友,之前手裡有個案子是負責她家的。」


  「普通朋友你會帶著她來找我?還有剛才一下車就走掉的那個女人,你該不會說是路上撿的吧?」


  符音想給陳志點蠟。


  「當然……不是,那個是、是和人拼車的,我這不想多賺點外快養你嗎?」陳志撓了撓頭髮,「至於符音,是在路上恰巧遇到了,她男朋友拜託我送她一趟,結果接到你的電話,我什麼也顧不上就趕過來了。」


  輕而易舉賣了她倆,符音聳肩,不好辯駁什麼,走過去打招呼,「你好,我是符音。」


  「姚菲。」她下意識報完名字,眼睛陡地睜大,「是你?」


  陳志一頭霧水,「你們……認識?」


  「昨天給我指路還幫我買水的女孩。」


  總算認出來了,符音笑了笑,「謝謝陳志帶我一程,你們倆肯定有很多話說,我先走了。」


  「等等。」


  他們倆同時出聲叫住她,菲菲掃了陳志一眼,搶先說:「你是本地人吧,我在這裡無親無故的,能不能請你幫我找個地方住?」


  「啊?」符音看了陳志一眼,陳志接過話頭,「菲菲,你不想住酒店?」


  「別以為我就這麼原諒你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你,你知道錯了,我就必須要原諒嗎?」姚菲自來熟地走到符音身邊,「我叫輛計程車送你回去,我們在路上說吧。」


  也不知道陳志電光火石間想了什麼,符音聽他說了句「麻煩你了」就被趕鴨子上架,和姚菲一起坐到了計程車裡面。


  回過神來的時候,司機正等著她報地點,符音只好先說了自己家的住處,又問她:「你想找什麼地方住?」


  「靠譜一點的酒店就行,我只是不想讓他知道我住哪,你可千萬不能出賣我,告訴他地點啊。」


  「……」


  好像她和陳志才是朋友吧,這口是心非,就差拿個喇叭說「一定要告訴他,讓他再好好求我」,符音慶幸自己情商還不算太低,「那先去我家,我家附近有個酒店環境還不錯,吃完晚飯我送你過去。」


  「謝謝,你真是太好了,你男朋友肯定也特別好吧,不像我……」


  「……其實,陳志人也挺不錯的,你最好能和他心平氣和聊一下將來的事。」符音想了想,還是辯解了一句,「而且那個,其實還不是我男朋友,陳志誤會了。」


  「還不是?」姚菲哈哈笑了兩聲,「那就是遲早的事了,祝你手到擒來。」


  「……」


  到家的時候,符音特意提前說了張儀的情況,姚菲還客氣地買了些水果,不在陳志面前,她就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就是有時候想法有點不一樣。


  「阿姨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不愉快的事轉頭就忘了,肯定沒什麼傷心事。」


  要不是相處了半天知道她是這麼個性格,符音非得打她,哪有人說別人生了病還好的,她沒脾氣地回:「每個人都有煩惱,子非魚。」


  「也對。」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你真的好強大,看起來跟沒事人似的,要是你不說,我肯定想不到你家裡剛出了這樣的事。」


  「難過不是一定要寫在臉上的。」符音想了想,從張儀出事到現在,她的狀況其實一直不太好,焦躁不安,擔驚受怕都有過,只是這些情緒像水一樣,沉溺其中就會被淹沒、窒息,放鬆下來,也就能迎頭而上了。


  「那太辛苦了。」姚菲吐吐舌頭,「情緒不表達出來,你在乎的人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難過,是不是需要安慰?什麼都憋在心中,那我肯定會瘋掉。」


  所以每個人的性格才不同啊。


  只是明明不肯好好說話的人就是她,不然也不會有現在這出了。


  她走在前邊,跳過一個下水道的蓋子,符音總怕她磕了碰了,「你小心點。」


  「啊?」姚菲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不自然,接著又點點頭,「哦,你怎麼比我還緊張?其實沒事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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