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妖言惑眾(十七)
這邊都是別墅區,楚尚在夏城的房子就在這裡,鍾奕跟蹤他的時候知道的,她們嫌坐車過去動靜太大,自找麻煩要騎單車過去,半路上符音就累趴了。
「監控都是裝在他家裡,我們只要坐車停遠點再走過去不就行了嗎?」符音一口氣喝了半瓶水。
鍾奕整個身子都縮回到包里去了,她都快睡著了,「那你呆會想走回來嗎?」
符音又把外套脫了,繼續騎車上路,「我這都攤的什麼事,對了,那個武術秘籍你記住了沒?」
「是『歲月弦歌』,那是我父上研究的最適合狐族的功法。」鍾奕稍微抬起頭,「我沒有靈力,沒辦法演練一遍,只是在腦中過了一遍,雖有晦澀不明之處,但應該是真的。」
「你居然懷疑真假?」符音翻了個白眼,她外掛雖然有不給力的時候,但不可能出現這種最基本的錯誤,昨天讀取了外掛,把內容念給鍾奕聽完,她是完全摸不著頭腦,鍾奕卻沉默了很久,符音好奇:「你的心愿真的不是變強大嗎?」
鍾奕搖搖頭,反應過來符音看著正前方是看不到她搖頭的,這才說:「不是,功法我可以自己練,就算沒有父上的『歲月弦歌』,我也可以修行其他的,甚至自己鑽研,修行的天賦我並不差,管教下屬回去我可以請教師傅,至於父母兄長的仇,只要我還活著一日,必手刃仇人……我會變得強大,這是理所當然的,卻不是我心裡最迫切想知道的。」
鍾奕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這兩天我想了很多事,我越來越想知道,弱小是不是真的不能存活於世,或者活著也只能任由人擺布,哥哥說的話我不能全部認同……可是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何況哥哥怎麼會騙我,只是我自己還不死心吧。」
至此符音終於搞清楚了鍾奕的心愿,她極有天賦,思想很有主見,這註定她沒辦法接受別人強加給她的想法,可她自己的想法卻一次次受到衝擊,她不堅定了。
這一點也不奇怪,當你的想法與周圍大多數人都不一樣時,能夠一直保持自己的信念絲毫不動搖,真的很困難。
符音回頭看了鍾奕一眼,輕聲道:「你想知道什麼,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大腦做判斷,你以後怎麼樣,你想走什麼路,由你自己說了算,別人說了都不算。」
鍾奕蜷在包里,一時沒有吭聲,符音知道這個心愿她還真幫不上什麼忙,完全得靠鍾奕自己想通,不過倒也不擔心,成長的時候,即使不是腥風血雨,哪個又不是真情實感地傷心難過呢。
符音出門的時候就打過電話給衛平,跟他說了李媛媛沒拿手機的事,又隨口問了下楚尚的行程,衛平不疑有他,告訴符音直到晚上楚尚都還有個宴會要去參加,今天會非常忙碌。
所以符音才不急不徐地摸了過來,到了別墅門口,符音把單車停在外面,將鍾奕從包里拎了出來。
這裡遠近無人,不過符音謹慎起見,把鍾奕放在路邊的草叢裡面,包里還剩她自己準備的一些工具,她把扳手拎在手裡,「指路,要拆哪幾個監控?」
鍾奕看了她一眼,即便頂著一張狐狸臉,還是完全詮釋了鄙夷的意思,「原來你帶這幾個玩意頂了我一路,就為了拆監控?」
符音不甘示弱地瞪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為我想幹什麼?」
鍾奕理所當然地回答:「防身。」
符音:「……」
就在她這一愣神的工夫,鍾奕快速地從她眼前躍過,幾乎帶出了一道殘影,等符音回過神,只有草叢在顫動,那裡已經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鍾奕竟然獨自衝進楚尚屋裡去了!
符音在原地急著跺腳,她也太莽撞了,就算已經改頭換面,可那九條尾巴萬一暴露在監控鏡頭裡,她算是白費心思了。
符音不敢貿然跟上去,不然被拍到兩人一起完蛋,在外面焦急地等了幾分鐘后,鍾奕打開大門,示意她過去:「警報、監控全都破壞掉了,快來。」
「什麼???」符音氣極,也顧不上什麼,朝大門走去,「我們的目的是悄悄地把手機放進去,什麼是『悄悄』你懂嗎?神不知鬼不覺,你這麼大動作,萬一楚尚報警怎麼辦?」
「脫鞋。」鍾奕攔在門口,「雖然我不能維持人形,但原始的形態也比你這個普通人強多了,如果我能出紕漏,你來干只會出更多問題。」
她霸氣的言論終於讓符音記起她並不是一隻溫馴的貓咪,相反,她是這世界獨一無二的妖類,符音順從地把鞋子脫下來,輕手輕腳地進了屋,不放心地問:「那等我們離開后這房子的監控能恢復嗎?」
鍾奕嘆了口氣,「還說我不相信你們人類,你不也一樣不相信別人嗎?」
符音頓時知道自己的這份小心翼翼此時是多麼不恰當,她認真地說:「對不起,我很少和別人合作。」
「難怪。」鍾奕回頭看了她一眼,「和你一起住的那個男人,你也不相信吧,他好像因此很難過。」
「周南?」符音不明白怎麼突然提到他,「他難過?你怎麼知道的?」
「女人的直覺。他追捕了我一天一夜,可你一出現,他就立馬放過了我,當時的神態他背對著你,你沒看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鍾奕停了下來,指著一間房門口,「這是楚尚的卧室,手機扔裡面就行了吧。」
符音被她的話引去注意力,差點沒收住腳踩到她尾巴,鍾奕炸毛:「你再碰我尾巴試試!」
「對不起」,符音吐吐舌頭,又疑惑:「再?上次我摸你尾巴時你沒睡著?」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快去辦事。」鍾奕像指使小弟似的嚷道。
符音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放哪個位置比較好?床底?衣櫃……」
推開房門的一剎那,符音呆住了,她從沒見過如此壓抑的色調,房間除了窗戶透進來的那道光灑在地上,整個都是黑色的,黑色的牆紙、地磚、窗帘、床單……符音吸了口氣,楚尚一定有某種偏執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