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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幕.月下的戰場(下)

  儘管希洛知道白獅騎士團在這場戰役里作為先鋒軍出征,那名白銀巔峰實力的格里菲斯.巴爾蒙克也處在他的重點關注名單里,但他本以為作為炮灰的先鋒軍早已經在弓靈使連綿不斷的炮火中化為了灰燼,然而此刻,格里菲斯正完好無損地騎在馬上,指揮著溫德蘭軍隊反擊,這讓希洛有些不安。


  難道說曼施坦因子爵和埃里希子爵都已經陣亡?


  希洛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他知道兩位白銀實力的子爵不會那麼容易就戰死,即使遭到溫德蘭三名子爵的圍攻,也應該能逃脫出來,不至於就此殞命。


  ——除非是那個公牛霍拉斯.艾克里奧親自出手。


  希洛搖搖頭,那樣的可能性實在太小,就如同薇拉希爾一直沒有出手一般,霍拉斯.艾克里奧絕不會那麼簡單就上戰場,因為他是溫德蘭軍中實力最強的存在,相當於溫德蘭最後的底牌,不到關鍵時刻,他斷然不會來到前線。


  很快希洛的這個猜想就被驗證,因為他看到從森林的一側,一名黑髮的騎士正向著阿斯特爾的軍隊奔來。


  是曼施坦因子爵。


  他身上似乎有許多傷痕,半身甲早已不見,軍服破破爛爛的,唯有手中兩柄軍刀,依舊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希洛原本以為曼施坦因子爵是被格里菲斯擊敗之後才逃出來,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在曼施坦因子爵身後的人。


  一柄碧藍的長槍,如巨熊一般的身姿,身下騎著似乎是從阿斯特爾騎兵那裡奪過來的戰馬,儘管身上的重甲已經所剩無幾,但希洛確實認得這個人,他是溫德蘭的子爵,加里奧.克拉蘇斯。


  這兩人一前一後,在林地里馳騁,看樣子是經歷了一番惡戰,曼施坦因子爵好不容易逃脫才變成現在的情形。


  而在他們兩個的後方,一隊騎兵衝出森林。


  為首的將領個頭矮小,一臉絡腮鬍,騎著一匹矮種馬,手中的戰錘看起來無比沉重,他身後的騎兵手持長矛,身上的鎧甲反射著銀月尤斯蒂婭的光輝,這是溫德蘭獨有的重騎兵。


  提爾.奧拉吉爾,溫德蘭子爵,手下的軍隊擅長水陸兩棲作戰,希洛記得在上一世,他就曾經與這位奧拉吉爾子爵帶領的部隊交過手。


  三名子爵圍攻,怪不得曼施坦因子爵會不敵,那麼,此刻仍未見到身影的埃里希子爵,很有可能凶多吉少,希洛心中一沉,指揮周圍的阿斯特爾軍隊繼續包圍網,接著便帶領一小隊騎兵向著曼施坦因子爵那邊趕去。


  「曼施坦因大人。」


  漢密爾頓男爵見到自己的領主負傷歸來,他大喊出聲,令曼施坦因子爵抬頭看到了正在向自己這邊支援而來的希洛等人。


  曼施坦因子爵加快了馬兒的速度,身後的克拉蘇斯由於身材魁梧,對於阿斯特爾的戰馬而言過於沉重,因此始終無法再度加速,只能看著曼施坦因子爵逐漸遠去,最後他也放棄了追逐,放慢速度與後方的友軍合流。


  帶領小隊迂迴,希洛終於在一分鐘之後與曼施坦因子爵合流。


  「伊恩格雷先生,埃里希子爵陣亡了。」


  然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讓希洛的心臟漏跳半拍。


  「對方的兩名子爵合力突襲擊敗了埃里希子爵,對不起,我沒能趕上。」


  「不用愧疚,戰場上,所有人都有可能喪命。」


  希洛帶著曼施坦因子爵繞過灼箭造成的大坑,身後溫德蘭的部隊窮追不捨,他立刻發出信號,讓一部分阿斯特爾的輕騎兵前來支援。


  「重整陣型,重整陣型,注意西南方的敵軍!」


  漢密爾頓男爵大吼道,讓外部的阿斯特爾軍隊調轉劍鋒,向著追趕而來的奧拉吉爾的部隊,長矛在前,弩手在後。


  「準備迎敵,包圍網注意不要讓敵人合流,小夥子們,把你們的武器都亮出來。」


  在陣前檢閱著部隊,漢密爾頓男爵看了看希洛和曼施坦因子爵,兩人正交流著戰況,並時不時看向世界樹之芽特拉希爾的方向。


  「大人!」


  漢密爾頓男爵提醒道,他拔出長劍,戰馬仰起,發出一聲長嘯。


  「巴布爾,我們走!」


  曼施坦因子爵似乎與希洛交換完了意見,他策馬向前,來到與漢密爾頓男爵並肩的位置。


  「所有阿斯特爾人聽好了,你們保護既是這個國家,也是你們的家人,今天,就是我們為這個國家獻身的一天,阿斯特爾,衝鋒,衝鋒,衝鋒!」


  曼施坦因子爵高喊道,眼角的餘光瞥見希洛回到了包圍溫德蘭殘餘士兵的陣營中。


  「讓我們今夜奮戰,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身後的騎兵們紛紛響應,這是在特雷斯坦平原根本不可能出現的狀況,在正面戰場上與溫德蘭抗衡,這在初期的幾次失利之後,阿斯特爾便早已打消了這個念頭,然而現在,他們確實是在正面戰場上迎擊溫德蘭的重騎兵,並且還取得了相當的戰果,這令士兵們相當振奮。


  這一切都是那位牧師的成果。


  曼施坦因子爵瞥了一眼包圍陣,裡面傳來的喊殺聲震動著耳膜,令他熱血沸騰。


  「阿斯特爾,衝鋒!」


  雙刀在月下閃耀,曼施坦因子爵吼道,馬蹄聲逐漸匯聚成一片海洋,阿斯特爾的騎兵如同一道巨大的浪潮,向著溫德蘭的大軍席捲而去。


  奧拉吉爾有些不明白,為何在特雷斯坦平原屢次失敗,最後直接放棄正面戰場而轉入迷霧森林打游擊戰的阿斯特爾軍隊會突然又重拾勇氣,選擇在這裡與溫德蘭一戰。


  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思考,無論這理由是什麼,在一個月前還被溫德蘭碾壓的阿斯特爾,不可能突然之間掌握克敵制勝的辦法。


  奧拉吉爾胸有成竹,他高舉手中的戰錘,這有著斑駁痕迹的戰錘曾經擊碎過上百個阿斯特爾人的顱骨,而今晚,他又將把這個數字增加更多,他深信自己的軍隊會再一次碾壓阿斯特爾,帶來一次完美的勝利。


  ——直到,從天而降的烈焰包裹的箭矢落在他們的腦袋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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