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幕.世界樹之芽
關於世界樹的傳說可以追溯到眾神尚在的神代,女神在無盡虛空中創造世界的時候,於元素疆域的群星平原上埋下了一顆種子,沉浸在魔力之海那豐沛的魔力之中,種子很快便生根發芽,成為一棵參天巨樹,這便是世界樹尤格拉希爾。
在世界樹上,女神構築了主物質位面,這是將逸散的魔力沉積之後形成的穩固位面,與狂躁而多變的元素疆域不同,主物質位面顯得沉靜而穩定,適合秩序文明的成長,在長年的經營下,這片被稱為亞特拉斯大陸的地方孕育出了數個文明。
然而,文明會引來無盡虛空中的黃昏之民,他們以讓世界回歸混沌為己任,意圖摧毀所有的秩序文明,就這樣,神代的那場曠世大戰開始了。
結果也眾所周知,女神因重傷而沉眠,黃昏之民亦被封印,而實際上,在這場戰爭中受到重創並不僅僅是女神一側。
世界樹尤格拉希爾在戰火中被摧毀,主物質位面與元素疆域的聯繫也因此而被割裂,世界上再無神代魔法,所有人的實力都被大大削弱,要知道,根據文獻的記載,那個時代簡直是黃金遍地走,聖痕覺醒者多如狗,縱使如此,面對黃昏的強大力量,還是有半數以上的人死於戰爭,倘若放到今天,不到數天之內,這個世界便會被黃昏支配。
尤格拉希爾雖然被毀,但它的殘枝卻散落在主物質位面的亞特拉斯大陸上,其中一處,便是這迷霧森林。
世界樹之芽特拉希爾,由其根系衍生出的一大片森林原本枝繁葉茂,一副生機盎然的景象,可這裡空氣中濃郁的魔力卻吸引了大量魔物,而最終主宰此處的,就是同樣來自元素疆域的霧之龍阿諾爾隆德。
霧之龍將這片森林籠罩在濃霧之中,以防止其他外敵來犯,久而久之,這裡便被人們稱為迷霧森林,其核心區域,也就鮮有人踏足。
現如今,世界樹之芽特拉希爾就這麼矗立在希洛一行人的面前。
宛如一座巨大的高塔般直插入雲端的粗壯樹榦,覆蓋了小半個森林的茂盛樹冠,雲霧在樹梢間繚繞,飛鳥於枝葉間嬉戲,這一整棵樹就宛如一個自成一體的小世界,令仰望它的人無不感到自身的渺小與這世界的廣闊,滿溢胸中的情感無從訴說,只能靜靜地凝視著世界樹之芽特拉希爾。
在真正的神跡面前,就連言語都顯得蒼白。
「這就是,世界樹之芽.……」
愛麗菲爾斯公主仰望這高聳入雲的大樹,發出低聲的驚嘆。
事實上,即使在森林之外,都能看到世界樹之芽的身影,但只有像這樣站在近處仰望,才能感受它的魄力,這是穿越了悠久時光,自這個世界創造之處便遺留下來的造物,是女神創造力的直接顯現。
「感慨就先擱置一旁吧,我們已經步入霧之龍阿諾爾隆德的地盤了,接下來面對的,可是貨真價實的黃金級魔物。」
希洛提醒因為眼前壯麗景象而駐足的眾人,他雖然也為這世界樹之芽而感到驚嘆,但畢竟在遊戲中見過數次,即使眼前的要更加真實,表現力更強,希洛也能及時從這震撼之中清醒過來。
「霧之龍就在那嗎?」
薇拉希爾握住劍柄,將燃霜拔出劍鞘,雙眼直視世界樹之芽特拉希爾的根部,與一般的樹木不同,它的根系錯綜複雜,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空洞,似乎通向更加幽深的地下洞穴,那裡就是霧之龍的居所。
「嗯,是的。」
希洛點點頭,輕輕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冰涼的觸感讓他清醒,他看到士兵們向兩側散開,形成了一個注重防禦的陣型。
一旦有人進入迷霧森林的核心區域,也就是這一片沒有濃霧的地方,霧之龍便能感知到其存在,同時,它身上的一部分濃霧就會化為霧魔,來阻擊來犯者。
「來了。」
幾乎是在阿斯特爾的士兵們陣型排好的同一時間,異變就出現了。
從世界樹之芽的根系之下的洞穴里,飄出了淡淡的白霧,起初還並不起眼,與森林間瀰漫的霧氣並無不同,可片刻之後,這些白霧便彷彿有生命一般,聚合成數個實體。
粗壯的雙臂,看不起面孔的腦袋,並沒有雙腳,只有點點霧氣構成的下半身,看起來就像是那些風元素造物一般,只不過構成它們的,不是風暴,而是濃霧罷了。
「這就是霧魔.……」
擺出防禦的架勢,格爾森握緊了手中的巨斧,他沒和這樣子的魔物交過手,不過他也能看出來這些魔物實力不強,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那麼格爾森有信心撂倒一隊這樣的敵人。
霧魔的數量有大約二十隻,呈扇形分佈在阿斯特爾士兵的面前,可這些怪物似乎沒有進攻的打算,而是就這麼佇立著,與希洛他們對峙。
「什麼情況?」
威廉躲在隊伍的最後,他見霧魔並未採取行動,心中頓生疑惑。
通常的魔物一旦聞到人類的氣息便會像發了瘋一般撲上來,可眼前這霧魔的舉動,卻一反常態,威廉望了望在自己身前的希洛,這位年輕的牧師倒是一臉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稍安勿躁,霧魔說到底也只是霧之龍的衍生物,如果主人不出場的話,它們也是不會行動的。」
希洛話音未落,所有人便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咆哮。
傳說中巨龍光是低吼就能讓大部分弱小的生物立刻斃命,巨龍飛過的陰影則能令大地都為之顫動,而霧之龍阿諾爾隆德雖然並未真正的巨龍,但被冠以龍之名的魔物,其實力自然也絕非等閑之輩。
最先看到的是爪子。
由灰白的霧氣構築的利爪自世界樹之芽的根部伸出,每一個爪子都足有一輛小馬車大小,而這樣的爪子,環繞在世界樹之芽樹根附近,居然有數十個之多。
然後,霧之龍的頭顱從地下洞穴中最大的一個探出來。
同樣由霧氣構成的腦袋看起來與傳說中的那些巨龍相差無幾,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那閃爍著翠綠色光芒的三對複眼。
那三對複眼令霧之龍看起來更像是某種昆蟲而不是動物,長長的犄角和尖銳的牙即使由輕飄飄的霧氣構成,但其破壞力絕不亞於讓阿斯特爾軍隊畏懼的聯邦79式魔力連裝炮,乍一看,霧之龍就彷彿是和世界樹之芽融為一體,如此,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不過這可不是人類的戰場,還有交涉的餘地。
在霧之龍阿諾爾隆德形體凝聚的同時,原本靜止不動的霧魔,也彷彿得到了指令一般,向著希洛一行人行進起來。
「準備作戰。」
薇拉希爾下令道,同時手中的長劍燃起了灼熱的蒼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