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馬車很快就到了陸家，緩緩地停在了陸家大門處。


  陸淩遠看著還未醒的陸淩恒，無奈地歎了口氣，用手輕輕地碰了陸淩恒的肩，結果他還沒完全觸碰到衣衫時，陸淩恒突然睜開了雙眸，陸淩遠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折到身後了。


  “疼疼疼。二哥！快放手！”陸淩遠疼到大喊。


  陸淩恒一下子反應過來，立刻鬆開了手，一臉歉意。


  “抱歉，習慣了，本能反應，一時之間沒有想到是你。”


  邊境戰亂不斷，需要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就算是就寢時，也很難深睡。待的時間久了，成了習慣，一時半刻還改不過來。


  “二哥，你也太嚇人了吧，我好心叫醒你，你倒好……得虧反應過來了，要不然，我這手就廢了……”


  陸淩遠皺著眉頭，不停地揉著自己那“受傷”的手，一邊還抱怨著，就像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臉哀怨。


  “對不起，是我沒注意，向你賠不是了。”陸淩恒連連作揖，深表歉意。


  “好了，好了，我沒事……快下車吧，到家了。”陸淩遠根本就沒有在意，看到二哥如此正式，連忙擺了擺手，沒有再計較什麽，催促著陸淩恒下車。


  二人一下車，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眾人

  “恒兒！”陸二夫人謝妤柔看到下車的陸淩恒，立刻上前，拉著他的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中似乎還含著淚，嘴裏還說著：“瘦了，瘦了。”


  “娘……”看著這樣的陸二夫人，陸淩恒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娘，二弟剛回來肯定累了，我們別站在門口了，先進去再說吧。”一旁的大哥陸淩風看出了陸淩恒的不自在，出聲“解圍”道。


  陸淩恒聞聲望過去，看向站在一旁的陸淩風，大哥還是記憶中熟悉的模樣，隻是臉上早已褪去了稚嫩，多了幾分成熟。


  “大哥。”陸淩恒朝他點了點頭，叫了聲七年未見的大哥。


  “歡迎回家。”陸淩風衝他笑了笑，說。


  一群人擁著陸淩恒進了陸府。陸府還是如以往的那般樣子，不過似乎比以前新了不少，好像不久前翻新了一番。


  陸淩恒微微含笑聽著陸夫人絮絮叨叨的話，有些陌生卻又十分熟悉。


  “祖母。”陸淩恒一入前廳，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老婦人，頭發灰白，精神頭卻很好。


  “哎，可算回來了，來到祖母這裏來。”陸老夫人滿臉的笑意，眼都眯成了一條線。


  陸淩恒上前，俯下身子，讓陸老夫人看了個仔細。


  祖孫兩個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最後還是陸景安開了口打斷了這一場麵。


  “娘，這都大中午了，該用午膳了。”


  “瞧我，高興得竟把這件事給忘了，恒兒趕了這麽久的路，肯定餓了吧，快，快吩咐下去，傳膳，讓他們將膳食擺到中廳去。”陸老夫人用手輕輕拍打了幾下自己腦袋，笑著說。


  陸淩恒聽完，像是想到什麽，頓了一頓，笑了笑說：“我身上這件衣服有些髒了，得先去換件衣服，一會再陪祖母您用膳。”


  陸家，原是書香世家，深諳儒家之道。而自陸淩恒祖父輩時，出了一個將帥之才，直到陸淩恒這一輩，陸家的根基更是穩定，可以說文臣、武將也為翧朝效力。與翧京趙家、謝家、田家並稱四大世家。


  正所謂“樹大招風”，為避免招恨，陸家的人都格外注重自身的言行舉止，因此，陸家雖不致於繁文縟節，可也稱得上規矩甚多。


  這一點，在用膳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早膳與午膳皆是在自己的院子裏用，但是晚膳必須在中廳與陸老夫人一起用，無論嫡庶，皆需入席，目的在於固其心、聯其意。


  中廳很大，小輩一桌，長輩一桌，姨娘們一桌。男女雖共處一桌卻也按規矩分作兩旁。


  入座之前，小輩先向長輩行禮。長輩再向陸老夫人行禮。行完禮，方可入座。


  席間有仆人伺候，洗手、漱口、用膳、再漱口，再洗手，一連套的下來，繁瑣而耗時。席間不言，寂靜如斯，唯有陸老夫人這等長者方可吩咐一兩句。


  這個規矩，是陸家的傳統，流傳甚久，誰都不得違背，就連陸老夫人此等巾幗女子也不得不花了許久時間，才慢慢適應。於好動的小輩而言，每次晚膳都是一種煎熬，基本上是不指望吃飽了。


  陸淩恒久在外未歸，但這些規矩始終記得，所以，當陸老夫人說在中廳擺午膳時，他也愣了一瞬，祖母將他看得很重，竟為他改了規矩。這份心意，讓陸淩恒這個久在邊疆的遊子，不由得心中一暖。


  “二哥，你的院子還是和你走時一樣，娘一直都會派人打掃呢。”這時，一個歡快的音調在陸淩恒的耳邊響起，上揚的尾音將她的開心情緒表露得格外明顯。


  陸淩恒聞聲看去，是一個身著黃色衣裙，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姑娘，約莫豆蔻年華，眉眼彎彎，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陸淩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得愣了一瞬。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