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其他小說>帝國校尉> 第一百一十一章 誘敵深入

第一百一十一章 誘敵深入

  清河北岸出現學兵標隊,梅英聽到斥候回報的消息,折轉身走進內帳,華岳已從床上起來,正站在地上披掛甲胄。


  「我聽到了,後衛在南岸行軍遇到麻煩,這是故意吸引敵人視線,也是在請示你,計劃是否有改變。」


  梅英舉棋不定:「大姐,我也想到了,可這樣一來,會打亂高垣的部署,將來——」


  「什麼叫他的部署,你是三軍主將,臨機應變難道還需徵詢小兵意見,別把兒女私情扯進來,聽大姐話,先去招來那三個搗蛋鬼,哼,連你在內,沒一個乖孩子。」


  華岳再度醒來,發現身上多了天蠶衣,離開公府前,兩個老國公連兒子都屏退,秦國公掏出天蠶衣老淚縱橫:「岳兒,你母親臨行留下此寶,書信爺爺本想等你成人時再拿出來,如今看來還是先給你為好。」


  「岳兒,我的孩子,天蠶衣留給你將來防身,無需為父母傷感,塵緣終須了結。在世俗界你是公府嫡女,修真界更無人比你身份高貴,快快樂樂長大吧,機緣到時,師祖自會接你,替娘盡份孝心,辜負師門所望,但此生無悔選擇。」


  拆開密封的書信,字跡潦草模糊,應是一個字一顆淚珠,華岳腦海中,父母的印象模糊不清,說不上多麼傷心,卻不由直流眼淚,待兩位國公看過,收起書信和天蠶衣抬起淚臉:「爺爺,父仇已報,岳兒為娘自豪。」


  「岳兒,多年來我們都以為華自飛就是你師祖,看來你娘出身更高貴。天蠶衣雖然貴重,但塵世並非沒有,為安全起見,爺爺曾請武聖鑒別,你娘所留暗藏封印陣法,有何效用他也看不出來,只是隱約覺得與血脈心法有關,這件寶物唯有你穿戴上,才能激發封印陣法,你娘特意將它留下,怕是做為將來認祖歸宗的身份證明。」


  華國公一直沉默,等秦國公交代了來龍去脈,接過話頭:「岳兒,乾坤槍,秦府眼紅幾十代人,爺爺今天送給你。呵呵,別人以為過繼后才姓華,豈知你出生后就隨母姓,以你娘的脾氣秉性,當年怎會拜人為義母,爺爺猜測你師門與華家必有淵源。」


  祖孫三人密談小半日,走出來時兩個老夫人摟住華岳就哭,華老太太一把濞涕一把淚:「岳兒,從三歲到九歲,六年裡所穿衣服都是你娘留下,奶奶怕你睹物傷情,一直瞞著你。這兩箱衣物,是嬸娘們得知要出遠門,連熬幾夜趕工縫製。在外切莫委屈自己,凡事不要忍耐,由著性子來,兩家公府若是不敢為你做主,奶奶帶娘家兒郎出頭。」


  「你就算傷了王子鳳女,也不要有半點害怕,逃去鎮海郡王府,你舅公自會保你平安無事!」秦老太太說話更霸氣,她也有這資格實力,四家郡王中鎮海王實力最強,父母早逝是胞姐自小養育成人,姐弟感情深厚,海疆無數小島,隨便選一個藏起人不認賬,老國王也不敢就此動刀兵,若是逼得鎮海王率兵當起海盜,帝國沒有幾十年征戰別想安穩。


  華岳早已淚流滿面,母親臨行留下六年衣裝,奶奶為她不惜與皇家翻臉,濃厚的親情讓她幾乎放棄離家遠行的計劃,兩位國公藏起不舍之情,板著臉訓斥:「岳兒去歷練學習,又不是征戰廝殺,你們都在說什麼混帳話,她離家的消息誰也不許透露出去,否則老夫親手行刑。」


  華岳走了,揣著數百萬兩銀票,帶著一隊滿載書籍衣物的馬車,浩浩蕩蕩離開京都,打的是秦家商隊的旗幟,皇家密探幾月後才得知消息,讓老國王聽后沉思幾天,這才有了後來獨孤英標營歷練。


  將天蠶衣送給高垣,華岳的心思不難猜,誰知似乎有人在冥冥中注視,轉手幾圈又回到身上。梅英帶著姐妹們回到軍帳,見她臉上掛著淚珠,燕寧忙過去檢查身體,華岳擦去淚痕笑著責怪:「我留淚有何奇怪,不過是想家而已,你們還真以為是為脫力傷心,早好了。」


  「確實好了,大姐,你到底修鍊何種功法,別人少說也得躺上幾個月,這才十來天,你就完全復原,潔兒外公都沒這本事。不行,這套功法必須教給我。」


  令狐清見燕寧點頭,知道華岳傷勢痊癒,抱著胳膊撒嬌,讓宇文潔氣得瞪眼:「貪多爵不爛,這些天死皮爛臉沒少撈便宜,卻沒一個領悟練會,給你純屬浪費,我才最合適。」


  各家功法非嫡系不傳全套,姐妹五人破了規矩,陪華岳聊天時相互探討,梅英連獨孤皇族的帝心訣都背出來,各人從中獲益匪淺,可鍊氣訣不同於拳法刀招,參考可以修鍊難,四人都是用來借鑒,獨有令狐清見一個練一個,連家傳心法都扔到了腦後,可惜一個也沒學會,不過姐妹擔心的功法衝突現象,在她身上一點痕迹都沒有,讓華岳對五妹刮目相看,若是有恆心能吃苦,以後必成一代宗師,也提醒了她,將功法全傳給高垣試試,他可比連令狐清有毅力。


  姐妹商議一番,當夜燕寧在幾十名死士護衛下離開營地,幾天後趕回來,五姐妹聽她見了標營主事後開心地笑起來。


  「走,將破爛全留下,讓他們代為保管,呵呵,還是大姐英明,幹嘛凡事都要聽高垣部署,有人讓私情迷住了慧眼。」宇文潔說話直接,羞得梅英臉紅,令狐清的話差點讓她噎住氣:「人家是怕我們姐妹搶走功勞,故意將機會留給情郎,咯咯咯,帝國慣例,公主郡主夫婿不得參政,不抓緊時間立功,婚後再沒權領兵。」


  華岳沒來由心底刺痛,理智能夠接受梅英,感情往往難以抑制,忙裝作叱喝掩飾:「以後不許在軍營談情說愛!燕寧,你帶前隊先走,我和清兒率中軍跟隨,梅英和潔兒斷後,這次你要露臉,要不敵人會懷疑。」


  夜深了,月明星稀,巡邏的草原騎兵直打哈欠,對面學兵營地門前燈火通明,真羨慕清輝帝國財大氣粗,這一晚上要燒去多少蠟炬。


  巴吉耐不住千夫長們的糾纏,前幾日派人夜襲左營,在學兵弓箭下吃了大虧,戰壕中弩矢一輪接一輪,好像生怕用不完會受軍法處置,扔下數百具屍體倉皇撤退,學兵也不追趕,還舉著白旗給草地上呻吟的傷兵療傷敷藥,臨走每人贈送一套輕甲,說讓下次對陣時穿上,學兵不會再將箭頭瞄準,讓巴吉氣得恨不得全部斬殺。


  次日,草原部落亮出萬人隊,強行攻打左營,一攻一守雙方各有死傷,草原騎兵善射,隔著壕溝難以發揮所長,只能用箭雨覆蓋,來回奔走十來趟,腰間羽箭告空,十個千人隊輪番攻擊,幾個時辰突不破學兵弓箭防禦,還擊的箭雨更密集,卑鄙的對手將硬弩藏在弓箭手中,專門抽冷子射殺騎兵頭目,幾個千人隊失去有效指揮,不得不中途退出,連一名千夫長也死在弩箭下,騎兵氣勢更加低迷,巴吉無奈吹響撤退號角,不料學兵這次沒客氣,左右營各派出千名騎兵追殺,等巴吉率人迎上去,中軍鑼聲敲個不停,學兵掉轉馬頭縮了回去,一輪箭雨讓追兵不得不勒馬遠觀。


  學兵左營門,幾名重步兵高舉鐵盾,秦如風半躺在盾后草地上,舉起葫蘆裝腔作勢飲酒,一隊隊輕步兵,將一箱箱弩箭送向戰壕,弓兵還真接到了荒誕的命令。


  「敵人進入射程內,本標不看那隊射殺的人多,箭雨下也分不出來,評定戰功只有一個標準,誰射出的箭多誰就是頭功。」


  這讓人哭笑不得的軍令,不光是秦如風標隊有,四標弓兵同樣接到,除了騎兵標長,其他幾名標長帶著親衛也跑過來看熱鬧,不時高呼亂叫,護衛在旁大聲翻譯,大意無非是讓草原騎兵儘管攻擊,學兵別的沒有,弓矢多的是,等騎兵退去后,秦如風讓人用草原話追上去吆喝:「草地上的弩箭,送給你們了,儘管派人放心拾取,只要不騎馬,學兵絕不放冷箭傷人。」


  羽箭是草原騎兵的生命,儘管巴吉下令嚴防敵人詭計,仍有小部落百夫長禁不起誘惑,先是試探性派人在外圍拾取,見學兵果然沒有攔阻,更多的人跑去拾便宜,一個個抱著幾個箭囊滿載而歸,秦如風看得直撇嘴,他心痛啊,學兵急行軍能帶多少弩箭,鬼知道中軍為何會傳來這道氣死人的命令,若非是宇文潔親口傳令,真要讓人懷疑是不是有意資敵。


  嘗到了甜頭,巴吉再難約束各部落的千夫長,草原騎兵每日邀戰攻營,學兵一如既往饋贈羽箭,騎兵佯攻時多了心眼,保持隊形只在弓箭射程邊緣遊盪,攻擊幾個時辰傷不了多少人,收穫足夠補償,可巴吉的臉越來越難看,學兵的硬弩專門點殺騎兵頭目,有千夫長自作聰明,不讓頭目帶隊,結果學兵對邊緣的騎兵一箭不發,等千夫長們明白過來,倖存的百夫長和十人長早就滿肚子怨氣,各部落隔閡更深,軍令無形中難以有效執行。


  「萬夫長,敵人昨夜悄悄逃走!」


  巴吉剛睡醒就讓斥候的稟報弄暈頭,學兵棄營逃跑,怎麼有可能?!獨孤英的中軍一直占著上風,丟掉先鋒連夜逃命,裡面到底藏有何種陰謀詭計。


  「巴吉大人,敵人兵少早有退意,前些天是在等接應,不要命地浪費弩箭,此時後衛應該快接近,這才連夜撤退,我們趁勢追上去,將學兵的輜重物資搶過來。」


  粘木兒的話經不住仔細推敲,但不少千夫長仍然贊同,連札朗泰都變相附和:「斥候查探過營地,昨天點過火的鍋灶,只夠做出幾千人的飯食,我猜測獨孤英前幾天就在趁夜退兵,先將步兵和輜重撤出,留下騎兵麻痹我們。」


  「前方有她上萬人,退走後必然會讓消滅,獨孤英不會輕易放棄,這裡面有陰謀!」巴吉堅持己見不鬆口,有千夫長站了起來:「萬夫長大人,我願帶人先去追擊,試探他們有沒有埋伏。」


  「萬夫長,長老會讓我們攔阻學兵,如今任務完成,不能眼看肥羊溜走,我要去追!」


  粘木兒留下話就要出帳,巴吉冷喝道:「你敢違抗軍令!」粘木兒回身大笑:「任務完成前你是統帥,我自然不敢抗命,現在敵人要跑,你膽怯不敢追擊,哈哈哈,任務完成了,各家部落已不歸你統屬。」


  千夫長們相互應和離開,巴吉一口吐沫飛出:「呸,自去找死!」看本部五名千夫長都有追擊念想,巴朗提醒道:「大哥,他們若是中伏潰敗,學兵殺個回馬槍,我們五千人也攔不住,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留下守營,讓那些蠢貨睜大眼,防備敵人迂迴偷襲,我帶人去接應追兵,要不無法向長老會交差。」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