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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藉機發難

  「你們發現異常,為何不告訴我?」


  華岳收起笑容,直視她眼睛:「我們猜不出她目的,至今不明白,有什麼理由去傷害你。軟禁是你的感覺,在別人看來,只能說保護措施嚴密,沒有任何證據,你又能如何?」


  梅英沉默了。


  溫輕柔不會蓄意傷害,於公而言,一個是帝國郡主,一個是侯府嫡系,在對付落日上利益一致,私人感情要好得如同姐妹,真要承襲王位,她數年貼身保護,擁戴之功沒幾人可比。


  「親衛女隊,我們暗中查過,有幾人舉止可疑,與她接觸不少,隊中流言也是從她們口中先傳出,可要據此認定對你不忠誠,理由不足以服眾,真要處置,會讓人心惶惶。」


  燕寧三人這幾天沒閑著,重新梳理女隊人際脈絡,見梅英猶疑不決,將懷疑的人名一一告知,五個學兵中三人與標長溫輕柔關係較近,一個貴族女兵接近卓越,就是當初請李劍控告李長弓的人。


  「理由不足?三姐,連你也變得婆婆媽媽。覺得可疑,殺了可惜,那就趕出去,要什麼理由!借口現成,盜竊機密文書,散播流言擾亂軍心,只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罪名,軍營怎會人心惶惶?!」


  宇文潔早不耐煩,說來說去都是空,軍權不會平空掉下來,手裡沒有足夠的實力,智謀再好也難以執行,在她看來,有了兵,智謀可以慢慢去想,先掌握住主動權才是正理。


  「三個月過去,一仗未打,幾萬人耗費錢糧,不是來邊關遊玩。這裡距離中線,騎兵都得走半個多月,再加上偵察敵情,尋找敵人蹤影,又得半個多月,一來二去小半年,按慣例,軍部半年初評戰功,我們怎麼上報?未殺一人,連敵人面都沒看見!說是在保護郡主,沒有敵人何需護衛,到時郡主都抬不起頭。」


  「半年初評?潔兒,這是學兵戰鬥,歸民部統轄,軍部不會插手吧。」梅英覺得奇怪,將學兵分出去就是防止軍權過於集中,離開京都前父親交代此戰歸民部指揮,軍部沒必要出力不討好。


  「民部的文官要會打仗,豬都能飛上天去,到了邊關,哪由得他們做主。軍部評定戰功,是為將來調配學兵,沒有戰功,不定派你去哪個窮鄉僻壤當警戒隊長,呵呵,那就乖乖等著熬到時間退役吧,一輩子別想升到一營之長。」


  宇文潔是標準的軍人,單純從軍事上考慮問題,她的話直接點明要害,再等下去,別說洗刷第九標的恥辱,帝國郡主鼓舞軍心,結果反讓幾萬人寸功未立,邊關之行適得其反。


  梅英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擁兵數萬逗留不進,耗費錢糧寸功未立,戰後回到京都,爺爺肯定會失望,父親跟著受牽累,她這個郡主豈止抬不起頭,怕是要成為清輝帝國怕死鬼的代名詞,就算爺爺心意一時不變,父親面對的壓力也會數倍增長,王位之爭變數更大。


  不管溫輕柔是否真打這樣的主意,事實擺在眼前,她哪怕是出於忠心,如此保護都再難容忍,會直接給梅英父女二人帶來難以承受的後果,就連政敵尚且做不到這種地步。


  「學姐,你說說,怎麼辦?不能再等下去。」


  華岳銀牙緊咬,將溫輕柔恨之入骨。


  背叛,她或許依舊忠於清輝帝國,但對凌波標營來說,這是赤裸裸的背叛,不管理由多麼冠冕堂皇,都是違背洗刷第九標恥辱的宗旨,對華岳來說,這不僅僅是公憤,更是私仇。父親和秦叔叔都是總教官,學兵洗刷不了恥辱,出於貴族的自尊,他倆勢必會跟隨標營主事鋌而走險,華秦兩家將從此蒙羞。若非理智強行壓制衝動慾望,她真想闖進中軍大帳,與溫輕柔決一死戰,武校,哼,殺你也就多費些手腳。


  「你們先商量,我去找兄長,潔兒,華秦兩家謝謝你。」華岳沒有回答梅英,朝宇文潔躬身施禮,慌得她忙不迭避開,嘴裡直喊:「大姐,你幹嘛?我沒幫什麼忙啊。」


  「梅英,不管你如何選擇,華秦兩家與她溫家從此勢不兩立,我和兄長不會再聽她溫輕柔的號令。」


  華岳匆忙離開,令狐清看向梅英,眼中多了肅殺之色。


  「梅英,我有三策供你參考。上策,你做不到,不說也罷。中策,褫奪溫輕柔兵權,嚴格整編凌波標隊,勒令預備隊限期抵達,然後公開撐起郡主大旗,派人通傳各家標營領隊來此議事,組建積翠學兵軍團,敵人不來,我們主動進攻,戰功絕不能屈居人後。」


  「我贊成,早看她不順眼,殺掉一了百了。標長?她懂什麼兵書韜略,還不如我當更合適。」


  宇文潔歡呼雀躍,梅英嘴角抽動,燕寧一把捂住她嘴:「別鬧,讓你四姐說完。」說罷暗自傳音:「梅英未作決斷,你先別插嘴,帝王心思敏感,小心秋後算賬。」


  「下策,靜觀其變,但不能再呆在積翠關,儘快借故回京都,將膽小避敵的惡名,留給她自作自受。」


  令狐清說完朝宇文潔連使眼色,兩人向梅英屈膝跪下再不言語。


  「你們是擔心我異日誅殺功臣,就像我爺爺一樣,呵呵,清兒,你說的上策怕也是針對他,唉,你猜的不錯,我做不到,你就點到為止,怕說出來會讓我有了心結。」


  梅英任由兩人跪著,站在帳中自說自話:「現時我再賭咒發誓,你們終難完全相信,最是無情帝王家,誓言要能約束人心,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陰謀詭計。清兒,異日我真要殺人,第一個殺的也是你,絕不會是潔兒,你不必為她擔憂。」


  燕寧拉起兩個妹妹,朝梅英笑道:「你若不說殺人,我還有些擔心,清兒,到時和秦如風離她遠點,咯咯咯,要不先寫個承諾書,免得殺了清兒輪到我。」


  「不鬧了,就按清兒說的辦,先控制住凌波標隊。標長,讓她回去吧,留在這裡,大姐要殺她,我也保不住。」


  燕寧先朝她擠擠眼,然後才正色說道:「標長可以走,其他人必須砍幾個,罪名與證據我來安排,讓所有人明白,帝國郡主的聲譽不容褻瀆,也替我出口惡氣。」


  帳篷中聲音低了起來,四人開始商討行動細節,帳篷外燕茹帶人巡視四周,離開營帳足有數丈,帳中言語連她們也無法聽到,不知道機密,也就談不上有泄密的可能,她比燕寧的安排做得更好。


  三日後清晨,親衛隊方集合,值星小隊長燕寧宣布突擊檢查內務。


  「隊長即將回營,全隊訓練一個月,各隊哨長沒閑著,讓他看到親衛隊可喜的變化。」


  突擊檢查內務,各隊哨長不以為然,哪有大清早檢查的先例,聽說是迎接高垣歸隊,各自心下明白,燕寧忍這麼長時間,終於要藉機生事,紛紛打起精神來,誰也不想觸霉頭。


  「各隊哨長全部參加檢查,回來后將結果當場公布,免得有人說我燕寧假公濟私。」


  「走,先從護旗哨開始檢查。」


  隊哨長全部離開,沒人指揮晨操,隊員們無所適從,不敢遠離訓練場,有人自行練習拳腳,更多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閑聊。


  除了高垣的帳篷,二十五座營帳逐一檢查,女隊內務井井有條,沒用多長時間檢查完畢,可男隊剛開始檢查就發生意外。


  傳令哨帳篷內,四個床鋪凌亂不堪,有個鋪位實在看不過眼,女隊五人臉色泛紅,氣得直跺腳,三隊有個哨長出於好心,伸手去拉被褥,想遮擋住床鋪上的污跡,不料從枕頭下翻出幾頁紙,掃一眼臉色難看,忙想塞回去,讓常雲飛攔住。


  紙上有字有圖,字跡潦草,描畫簡單,可一眼便可辨認出,是親衛隊的布防圖,巡邏路線、明暗哨的位置與人數一目了然,更讓人吃驚的是後面幾張紙上的文字,記錄著各隊哨長昨日的行蹤,去過誰的帳篷,和誰說過什麼話,雖然不全面,但全部是實情。


  「記下這張床鋪,布防圖,軍官言行,他都記下來,想幹什麼?莫非是姦細!」


  李劍臉色鐵青,看過圖紙遞給身旁的人,傳令兵身份特殊,在各營來去自如,能畫出親衛隊的布防圖,就能大略描出整個營地的防守情形,真要是姦細,標隊防守方案無密可保。


  圖紙在小隊長中傳遞,最後一名隊長看過後,梅英伸手要去,翻過一遍沉下臉來,姦細畫布防圖正常,記錄軍官言行沒必要,大多是牢騷話,沒什麼情報價值,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人是坐探,奉命監視親衛隊的軍官。


  「隊長,圖紙我保存,繼續檢查吧。」


  四人商量好的預案,是借著內務檢查,給懷疑對象趁亂放些軍營違禁物品,以便有借口整頓親衛隊,將可疑人員全部驅逐出去,傳令哨的意外收穫正好派上用場。


  檢查繼續進行,梅英將圖紙讓哨長輪流觀看,檢查結束后,幾十人臉色沉重,那些違禁物品反成了次要,與姦細坐探比起來,違背內務條令實在算不上大事,訓斥一頓就算處分。


  「隊長不在,此事我做不了主,大家商量下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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