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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回應挑釁

  雷鳴粗嗓門撂出狠話,恰是高垣靠近人群時,他很想裝作沒聽見,忍一忍風平浪靜。兩人往日幾無交集,談不上憎恨更不用說仇怨,一切都是這該死的親衛隊長惹得禍,已所不欲勿加於人,不願因爭論引來更多人圍觀看熱鬧。


  無奈惡語傷人總是容易引來好事者共鳴,有人帶頭從不乏人附和,眾人有意無意間迎合愈發增長肇事者氣焰,卻很少有人能在當時意識到惹下禍患後果自負,與旁觀應和者毫無關聯。


  眼見高垣腳步不停就要從人群旁跑過去,渾沒有上來爭吵辯駁的意思,大度忍耐便被視為軟弱可欺,讓夥伴們討好聲沖暈頭腦的雷鳴,幾句話不假思索從厚嘴唇間吐了出來,話出口雖覺得有點過份,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再想收回已不可能,兩人衝突瞬間不可避免。


  「殘兵院,一群殘廢能教出什麼好武藝,哈哈,還不是仗著有華岳庇護,躲在梅英身後逞英雄,靠不清不楚的關係走後門撈好處。」


  高垣跑動的腳步應聲停頓,稍顯蒼白的臉色隨之變得鐵青,兩朵不正常的紅暈慢慢從臉頰透出,一步一步向雷鳴走去,兩丈距離如隔深淵,沉重的腳步聲響徹校場,遠處還未離去的學兵們紛紛回頭,看清是新任親衛隊長與重步兵巡長爆發衝突,一傳十十傳百頃刻將一方空間圍得水泄不通。


  高垣走得很慢,其間一言不發,氣勢卻讓人膽寒,殺氣,不加遮掩的殺氣從全身散發出來,靠得稍近的學兵忙不迭後退,踩了後面人的腳尖,碰了女學兵的胸脯,圍觀的人群變得愈加混亂,引來遠方更多的學兵圍觀。


  「快看高垣腳下,天哪,那是什麼功夫,太霸道了。」


  有女學兵目光無意間看向高垣腳下,一聲驚呼脫口而出,前排圍觀者下意識低頭看去,一個個臉色隨之變換,後面的人看不清底細,邊推搡邊詢問到底怎麼回事,兩人還未打起來,怎麼圍觀者倒先變了臉色。


  「高垣一步一個腳印。」有人朝身後解釋,立即讓咒罵聲打斷:「廢話,你家教官一步三個腳印啊,說重點。」說話的學兵抹了把額頭,努力讓言語簡短明了:「重點,他踩出的腳印,是一個個小坑,越往前坑越深,現在都有半尺了。」


  「怎麼可能!校場跑道外清一色石子路,半尺深,誰有如此功夫。」有人在後面發出疑問,接著就有人威脅傳訊者:「等會要發現騙人,小心亂拳揍你。」


  「雷鳴呢?他可是火爆脾氣,怎麼蔫起來不吱聲!」一名新二巡細心女兵察覺異常,身邊夥伴回話言辭模糊:「誰知道呢,該不會是讓高垣嚇住了吧?」


  旁邊一名六年級學兵看他的目光就像在欣賞傻瓜:「說什麼瘋話,高垣讓他嚇唬回去才正常,當雷鳴好惹啊,標營為數不多的武士學兵!」


  「高垣學長也是武士。」新二巡的學兵低聲反駁,讓學長一時也覺得不好再為雷鳴吹噓,瞪他一眼后尋找人群縫隙往前擠。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四年來高垣從不願出風頭,就是怕惹來麻煩影響學業和修鍊,辜負了爺爺們的期盼,誰知麻煩就像調皮的孩子,你不想搭理,他卻越外得意,偏偏找上門與你過不去,低調行事竟遭人當面辱罵,言語間對爺爺、華岳和梅英多有不敬,這無疑觸動了高垣的逆鱗。


  運氣布滿全身,勁力集中腳下,動了殺機就不再顧慮後果,腳下的路是高垣刻意為之,腳印起初半寸深,如今已經埋過腳脖子,兩丈距離也走到了盡頭,心口殺機減弱胸堂憤怒更甚,存心立威震懾後來人。


  「雷鳴,站出來,我讓你試試,一群為帝國征戰半生,如今殘廢的老軍官,能教出什麼樣的武藝!」


  雷鳴臉色紅中泛青,發現那腳印已暗自吃驚,這份實力比他只高不低,等高垣在身前三尺外停下身,殺氣透體而出,讓人觸之膽寒,雷鳴瞬時明白絕非眼前此人對手。殺氣離體氣勢凌人,那只有有限幾個可能,要麼是久經戰陣殺敵無數的鐵血軍人,要麼是橫行無忌視人命如草芥的流匪惡霸,兩者高垣顯然都不是,雷鳴腦海不由冒出好友秦如風無意間透露出的消息,高垣是他和華岳的師弟,也在修習鍊氣功夫。


  雷鳴心中雖知不是對手,但衝突是他出言不遜引發,不戰認輸絕非他的風格習慣,聽到挑戰往前邁出一步,健壯的身軀離高垣不到兩尺,也將氣勢提升到巔峰,兩人四目相對暗中已在較量,只是很快便分出勝負,高垣臉色不變神態依舊,雷鳴額頭出現細密的汗珠,氣勢的較量輸贏立判。


  「好,我雷鳴甘冒軍法,就來領教你的武藝。」


  雷鳴人長得魁梧健壯,看上去魯莽沒有心機,其實鬼心眼不見得比秦如風少,重步兵以脾氣耿直火爆出名,單靠武藝絕不會成為一巡之長,簡單一句話迴避了引發衝突的原因,將私相鬥毆的責任推向高垣。標營嚴禁學兵鬥毆,我是出言不遜在先,但畢竟是動口不動手,教官責罰幾句便過去,一旦兩人交手那可就是公然違抗軍法,挨軍棍關禁閉是小事,個人軍中履歷從此便多了污點。


  「好,我就如你所願,先行出手,請!」


  兩人都是帝國武士,公開較技不屑於偷襲獲勝,高垣退後幾步行過武士禮,請字出口人隨聲動,迎面一拳砸向雷鳴嘴巴,主動攬下先行出手的責任,只是常言道打人不打臉,拳頭所向無疑是對他先前言語的有力回擊。


  「欺人太甚!」雷鳴怒吼一聲不躲不閃,左臂屈肘護在臉前,右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是直奔高垣面門,同時抬腳踢向下陰,逼迫他退步撤拳回防要害。


  兩人出招速度奇快,圍觀者只聽兩聲悶響傳來,爭鬥人影驟然分開,雷鳴嘴角流血不止,那迎面一拳竟然不曾躲過,高垣身子輕微顫抖,側頭避開了拳頭卻閃不過腳尖,雷鳴一腳踢在他大腿,雖未命中要害,也讓他體會到勢大力沉的滋味。


  動了手便要分出輸贏,雷鳴抹去嘴角血跡,惱恨高垣打他臉面,腳步一錯擰身出拳,主動發起進攻,高垣無聲迎上前去。


  軍中招式沒有花俏,兩人一番龍爭虎鬥,一個身法敏捷拳腳如風,一個體格健壯力大招狠,幾個回合下來,看上去誰也沒佔到多大便宜,只是身上傷勢唯有各人清楚。


  「一力降十會,雷鳴果然不好對付。」高垣雖說運氣護住全身要害,但出手時並沒有使用氣勁暗下殺手,挨了幾下拳腳也覺得疼痛難忍,心中暗贊一聲雷鳴的抗擊打能力,挨了數倍拳腳依然有攻有守招式不亂。


  雷鳴有苦自己知,高垣拳腳如風,力量更是遠超出預料,若非自小修鍊硬氣功,幾拳就足以讓自己躺倒地上失去反抗之力,強忍傷勢轉攻為守,意圖靠強健的體魄再撐一陣子,等衛標執勤軍士趕來,這場爭鬥便會以平局收場。


  也許雷鳴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爭鬥不過十幾個回合,他不但輸了氣勢,也失去了久戰的信心,對於以持久戰出名的重步兵,輸了只能怪技不如人,而喪失戰鬥意志無疑是天大的恥辱,還是敗在一個下了馬的騎兵手下。


  「給我住手!」遠處傳來嬌聲呵斥,卻是華岳聽到消息急忙趕來,身如疾風卷向爭鬥場,在空中拉出一連串鵝黃色虛影,秦如風得到消息稍晚,邊追趕妹妹邊大聲喊叫:「自家兄弟,快停手!」


  師姐話聲入耳,高垣身法突變,如幽靈般撲向雷鳴,速度比方才快了不止一倍,雷鳴雙拳連環擊出以攻為守,拳拳打在高垣身上,沒有一拳落空,拳頭卻沒有傳來半點著力感,全部打在殘影間。雷鳴暗道不妙,蹬腿往後急退,腰間一痛拳腳再無力氣,不解中身軀已讓高垣一手抓腰帶,一手抓脖子凌空舉起,指尖勁氣如錐刺骨。


  雷鳴羞怒交加,口中氣急亂罵,高垣不聲不語,身體飛快旋轉,雙手交錯不停,在華岳堪堪趕到時一聲怒吼出口,將雷鳴健壯的身軀向反方向拋飛出去,就這還不作罷,縱身離地雙腳凌空連環踢出,空中慘叫如孤鬼夜哭不似人聲,讓滿場學兵心神不安,雷鳴的夥伴一時忘記前去救援,等反應過來雷鳴身軀已經落地不動悄無聲息。


  龍鷹擒拿手,秦家不傳之秘,高垣施展出鷹爪殺招,暗中將修鍊多年的勁氣集中在指端腳尖,雷鳴如何禁受得起,先是身遭擒拿失去反抗,讓他舉在空中旋轉使得心神混亂,落地前那幾腳再無留情之意,肋骨也不知讓踢斷幾根,痛極昏迷過去。


  「你!」華岳顧不得與高垣算賬,忙奔過去運氣查看雷鳴傷勢,越看越心驚臉色越難看,雷鳴肋骨斷裂還是小傷,有良藥調養幾月當可復原,高垣透體而入的暗勁才是大難,若無鍊氣高手儘快幫他梳理紊亂的氣息,此生怕便要就此殘疾。


  雷鳴為人豪爽仗義,夥伴們目睹慘狀反應過來,紛紛怒罵著撲向仇人,華岳和秦如風還來不及出聲阻止,高垣已從靴筒抽出短刀,一道白光閃過,抬腳踹在身旁大樹,樹倒向撲來的敵人,茂密的枝條將他們緊緊困在地上難已動彈。


  「雷鳴,這次我手下留情,再有下回,休怪不念同營情誼。」高垣好整以暇插好短刀,接下來的話讓滿場人呆若木偶:「殺你如屠狗,不足稱英雄。」


  聞聲趕來的衛標軍士,在一旁正覺無所適從,先前標營主事當眾傳令,讓這些天聽從高垣調遣,如今他行兇傷人,難不成要擒拿長官,高垣揚長而去前發出親衛隊長第一道指令。


  「雷鳴當眾辱罵帝國軍官,場中多人皆可作證,我依營規履行親衛隊長職責,擒拿之際他竟敢出手反抗,更是罪上加罪,念他身受重傷免予處罰,其餘同伴攻擊官長,雖說情有可原,但軍紀豈容輕視,立刻全部拘捕,每人重責十軍棍,關三天禁閉!」


  高垣以超絕的武力擊敗雷鳴,無形中已經起到震懾作用,讓學兵們對他多了一份畏懼,臨走的口令更是讓眾人回過味來,這個親衛隊長不但武藝高超,心機更加可怕難測。誰都難否認雷鳴當眾辱罵過殘兵院的帝國功臣,這不論在何處都是大罪,身為烈士遺孤更有忘祖背宗的嫌疑,親衛隊長出手擒拿順理成章,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秦如風抱著雷鳴去找伯父救治,衛標軍士依照命令帶走了他的夥伴,等待他們的是無情的軍棍和禁閉,剩餘的學兵們久久仍未散去,聚集在校場議論這場是非,華岳靜聽一會不知該歡笑還是氣惱,學兵們對高垣這位親衛隊長竟是讚揚遠多於責難。


  「這大概就是父親他們常說的惡人還需惡人磨,難怪會選高垣當親衛隊長,惟願你倆不會因此結下死仇成為對頭,否則我夾在中間會很難做人。哼,兩個混蛋都不是好東西,等到了戰場再教訓你們!」


  華岳在夥伴簇擁下離開,有句話深埋在心間,對這自小常伴師祖身邊的師弟充滿好奇。


  「刀勢,他竟然窺探到一絲刀勢氣息,這驚鴻一刀,縱然是我持槍在手,怕也難正面與他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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