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姬言的內心
或許，自己會像當初在軒轅城一樣，不顧生命危險，闖入審判神殿，隻為救下晉羽的性命。
又或許，自己會像在蜀山一樣，一劍穿心，毫不手軟！
見姬言不回答，白沫雪換了種方式，繼續問道：“如果晉羽墜入魔道，成為新的惡魔，並且對九州不利，就像現在一樣，不斷屠殺著雍州城的軍民，你會如何做？”
姬言聽完，內心一顫，一個踉蹌，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問題，姬言未曾敢想，因為晉羽一直以來，都是心係天下蒼生的男子漢。在擎天柱，他不顧危險，麵對邪魔的誘惑，絲毫不為所動，正麵擊敗邪魔巨獸。
在梁州，斬殺惡魔先鋒小蒙德。
如今，先是斬殺八大惡魔先鋒，此時又義無反顧，不求回報地正麵對拚蒙德！
晉羽這樣的人，真的會墮落魔道嗎？
可是，眼前發生的，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晉羽的屠刀，已經揮向了雍州城的軍民。那一條接著一條的血龍，都是他從雍州城軍民身上吸取的。此時的他，全身上下，都是淋漓盡致的鮮血，就像一個吸血鬼一樣，瘋狂地吸收著雍州城軍民的血液。
“你會怎麽做？”
白沫雪目光冷峻，咄咄逼人，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冷到窒息的氣息。
“你別逼我！”
姬言此刻，竟然慌了，堂堂軒轅帝國的少女帝，居然被白沫雪給逼問得不斷後退。
“你的表情、反應，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你心中更看重的，是天下蒼生，是中原九州，而不是晉羽！”
白沫雪一步一步向前，此時的她，隻為晉羽感到痛心和不值得。
晉羽可以為姬言放棄一切，不管是生命，還是責任和使命。但在姬言心中，不管晉羽做得再多再好，都抵不上這一座梁州城百萬軍民的分量！
“你夠了！”
終於，姬言爆發了，停住了腳步，抬頭怒視白沫雪，兩人再次四目相對，這個距離，不是情侶，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
“我從小被女帝在上萬個部落選中，我的命運早已注定，我是為天下而活，我沒有選擇！”
“我人前是萬人敬仰的少女帝，人後什麽也不是。”
“我為晉羽做的，你沒看到，你也永遠不會明白！”
“為了晉羽，我父親跪在我的麵前！”
“為了晉羽，我在整個軒轅宮抬不起頭！”
“為了晉羽，我連自己為什麽而活都差點忘記！”
姬言歇斯底裏地咆哮著，這些年來自己的委屈，沒有人會明白，也沒有人會理解。因為，自己是有婦之夫，自己是國家的女主人，自己是世間皆敬仰的少女帝！
發泄完內心的苦恨後，姬言語氣低沉，帶著一絲苦笑：“或許，你說得對，在我的心中，晉羽沒有天下蒼生重要，沒有中原九州重要。”
“但有一點，你說錯了。”
“在晉羽的心中，我同樣沒有九黎重要，沒有三苗重要。”
“我們都是各自宿命的奴仆，是萬千塵埃的一顆。”
“盡管我們在撕心裂肺地掙紮，但我們注定會輸給這個不公的命運！”
說到這，姬言將目光投向還在拚命廝殺的晉羽。
此時的他，憑借著無盡的鮮血力量，已經牢牢地占據了上風。那十方鎮魔碑配合著血龍，一波又一波地猛烈衝擊，打得戰爭之王蒙德疲於應對。
“你以為自己很懂晉羽，但你不懂他的全部。”
“他單純的外表下，有著巨大的野心。”
“他堅毅的性格下，隱藏著鮮血暴戾。”
“他過去的那十年，你沒有機會參與。”
“他未來剩下的路，你可以一直陪伴。”
姬言說完，自嘲地笑了一聲，最後告訴白沫雪：“晉羽想要的，隻是希望在複興九黎，還有我之間，能找到一個平衡點。又或者說，炎黃喝九黎兩個聯盟之間，和平共處。”
“但他沒有想過，萬年的仇恨下，兩個聯盟如何和平共處。”
“即便勉強維持和平，中原九州的話語權在誰身上。”
“中原九州經過上古諸神之戰，好不容易走向統一，難道讓他再次分裂？”
“所以，我和他之間，注定隻會成為宿命中的敵人！”
“所以，你讓我拿什麽來愛他？”
姬言說完，慢慢地後退數步，隨後轉身，落落大方地離去。
她主動放棄了雍州城，帶著雍州城上百萬軍民，往東邊朝著冀州的方向走了。
“你可真偉大！”
看著姬言離去的背影，白沫雪暗自神傷，語氣中有嘲諷，亦有讚歎！
姬言用雍州城來告訴自己，晉羽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日後，她還是會奪回雍州城，用行動來告訴天下人，她更重視天下蒼生！
……
姬言離去後，晉羽這邊的戰鬥也終於到了最後的階段。
蒙德就算再強，但依然是血肉之軀，渾身多處被重創，怒聲震天：“你瘋了嗎？無限製地操控這麽強大的力量，你就不怕被反噬？”
然而，迎接他的，依舊隻有十方鎮魔碑和血龍。
雖然雍州城上百萬的軍民已經離開，但城內外數十萬的屍體的血，已經足夠使用了。
此時的北門外，上百條血龍呼嘯，整個大地都是血紅色。
“瘋了，簡直是瘋了！”
蒙德此時渾身是傷，麵對實力堪比上古凶獸的瘋子，隻能選擇撤退。
重矛打出十道震蕩波，震開那十方鎮魔碑。巨劍再次揮出幾十米的實質化劍氣，將周圍的血龍全部斬成血水。蒙德立即掉頭，四蹄狂奔，一個惡魔衝鋒，身影已在百米開外。
“晉羽，今天的恥辱，我記下了。咱們之間，不死不休！”
蒙德低沉猶如野獸般的怒吼，飄蕩在整個雍州城。
但是，上萬惡魔大軍的撤退，已經告訴了所有人，不可一世的戰爭之王蒙德，正麵交鋒敗給了晉羽。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晉羽憑一己之力，擊敗了戰爭之王。
“贏了，尊者贏了！”
頓時，侏儒一族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歡呼呐喊聲。這一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對不會知道他贏得有多麽艱難！
歡呼雀躍之聲下，青麵獅率先恢複正常，聲音極其虛弱地說了句“累死了”，隨即帶著晉羽一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