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選擇
烏爾這話，說的十分明白，立即引來穆策的認同。
“我讚同烏爾叔叔的話，我父親被魔女鳳岐所殺，尊者幫我報了殺父之仇，是我們一族的恩人，我穆策這一輩子，甘願為尊者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有一天要我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
侏儒一族全部讚同烏爾和穆策，現在隻等食鐵獸的意見了！
四隻吞銀食鐵獸依舊是一言不發，盡管他們心裏十分想跟隨晉羽，可是他們一族，必須效忠整個九黎，而哪個氏族能代表九黎，哪個氏族就是他們所效忠的對象和目標！
見吞銀獸不說話，鉑隆隻好開口，試圖緩和晉羽和少山氏的關係：“晉羽，步七代表不了少山氏，在少山氏的指令還沒傳來之前，咱們還可以從長計議！”
見鉑隆這麽說，晉羽心裏十分失落，鉑隆是最早跟隨自己的兄弟，蜀山上，鉑隆率領食鐵獸大軍圍攻蜀山，拚死一戰，在付出慘痛的代價後，才將自己從蜀山上救了下來。
為了自己，他們又失去了家園，舉族跟隨自己去北方極地，在雪山之上，又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他們一族遭受毀滅性的打擊，除了鉑隆，隻剩下一些老殘和嗷嗷待哺的食鐵獸。
麵對鉑隆，晉羽無法強勢，語氣平淡了許多，問道：“那如果，少山氏的指令，是讓我不惜一切代價，甚至不顧你們的傷亡，七日內拚死拿下天水城呢？”
這時，鉑隆突然笑了，因為他明白了晉羽的心意，不是晉羽拿不下天水城，而是晉羽顧及他們的生命，不願意讓他們冒險，或者做出巨大的犧牲換取這個天水城。
明白了一切後，鉑隆看了眼鉑鏹等吞銀獸，低吼的語氣有些悲傷：“如果犧牲我們，能緩和您與少山氏的關係，我們不懼生死，一定幫你拿下天水城！”
對於鉑隆的想法，晉羽早有預料，鉑隆能為了自己攻打蜀山，必然會為了自己和九黎上族，拚死攻打天水城，但是，晉羽想要的不單單是減少食鐵獸的損失，而是在保留實力的基礎上，知道少山氏所有的力量和底牌。
想到這，晉羽又加重了語氣，逼鉑隆做出抉擇：“那如果是我不想繼續為少山氏效力呢？你跟誰走？”
這個問題，是鉑隆萬萬都沒有想到的，因為九黎聯盟的形成，就是以九黎上族為核心，其餘八黎聽從命令和指揮，誰都不能有任何異議！
可看著晉羽眼中的認真，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鉑隆的眼神發生了變化，眼前這個少年，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優柔寡斷又衝動的晉羽嗎？
或許，晉羽此刻，隻是在衝動罷了！
鉑隆隻敢往這方麵想，晉羽獲取了兩根血脈之力，又獲得九黎之心，是最有可能成為九黎聯盟中新一代的戰神，帶領他們光複九黎，這個時候，鉑隆是無論如何，都不希望晉羽衝動鬧情緒。
“晉羽，是步七激怒你了嗎？我去把他的人頭給你擰下來！”
鉑隆說完，轉身就準備去找步七。
“站住！”
晉羽叫住鉑隆，語氣尖銳的說道：“我針對的不是步七，而是整個少山氏。我晉羽，從今天起，不再聽從少山氏的指令，所以你，必須要在我和少山氏之間，做出一個抉擇！”
麵對晉羽的不依不饒，就像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一樣，鉑隆實在不願意作出選擇，不斷安慰晉羽。
可是，鉑隆越安慰，晉羽心裏就越明白，在鉑隆的心裏，情誼，比不上他們的誓言和使命。
果然，鉑隆萬般無奈之下，長歎一口氣，和鉑鏹等獸低沉細語。
晉羽自從渡劫之後，五官格外敏銳，但這次鉑隆他們的細語，晉羽主動關閉了自己的聽覺，不忍去聽到他們任何一獸辜負自己的話語，在晉羽的心中，早將他們每一獸，都看做自己最信賴的兄弟。
許久，鉑隆和四隻吞銀獸才商量完，鉑隆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向晉羽，又不知如何將他們商量的結果說出口，最終咬了咬牙，沮喪的說道：“晉羽，我們食鐵獸有自己的誓言，你現在還代表不了九黎，所以我們不能跟你走！”
對於這個結果，晉羽心裏早就明白了，今天火氏食鐵獸一族在接到自己的命令後，沒有撤退，而是請示了步七的意見後，這一點上，晉羽已經明白了，黎武部落的三苗，在九黎中的地位和權威，沒有黎貪的少山氏族重要！
隻是，自己對感情的那一丁點幻想，抱著僥幸的心理，覺得鉑隆和自己同生共死這麽多次，他會為自己而改變！
但自己錯了，自己一開始就錯了！
“鉑隆，我們生死兄弟一場，明天我拚盡全力幫你拿下天水城，我們的緣分，就此結束！”
晉羽說完，轉身不再看鉑隆，因為晉羽的眼中，已經閃爍著淚花，這種兄弟情誼的斷裂，是最讓晉羽所痛心和不舍的。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選擇也做了，自己縱然有萬般不舍，也隻能強忍著悲痛，不讓人看到自己內心的脆弱！
“晉羽……”
看著晉羽離去的腳步，鉑隆滿臉的不舍，他又何嚐舍得離開晉羽？這將近一年的相處，他是看著晉羽一路成長，從一根光之血脈的力量，到蜀山拿下九黎之心，將他們從深山之中召喚出來，再到雪山之戰獲得冰靈之力、昆侖山之戰獲得洪荒玄冥脈、又修煉逆反戰決，再到後來的梁州之戰、現在的西鳳城之戰、如今的天水之戰……
他們一臉風餐露宿，在刀口上舔血，每次戰役，都有兄弟們永久地離去，可他們沒得選擇，先輩傳承到他們身上的使命，他們不得不從！
這一晚，誰也沒有找到晉羽，也沒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天空即將破曉之際，一夜未眠的鉑隆，獨自爬了起來，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白沫雪的身邊，她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夜未眠！
見白沫雪沒有睡，鉑隆沮喪的坐在旁邊，關心的問道：“你知道晉羽在哪嗎？”
白沫雪沒有回話，而是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