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本心
腦海裏閃現一幕幕，爺爺被帝國士兵殺了、三叔被榮燁殺了、族人全死在那個夜晚，自己成為了整個三苗部落唯一的幸存者，孤苦伶仃的在軒轅城苟且……
“我要殺光他們，我要殺光他們，帝國一定要付出慘痛代價！”
晉羽歇斯底裏地怒吼一聲，眼睛猩紅的說道：“我一定要殺了人皇、軒轅遂、榮燁、乃至整個軒轅皇族。”
“曾經欺負過我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我還要奪回姬言，將整個天下送給她！”
說完，晉羽猶如殺神一般，朝著帝國逃竄的東邊追了上去。可追著追著，晉羽的腳步開始變慢。
“小羽，你願意為我活下去嗎？”
“小羽，如果有一天，你願意和我一起保護腳下的這片土地嗎？”
“小羽，如果邪魔攻克了軒轅城，你說我該怎麽辦？”
“小羽，如果軒轅城破，我希望你不要管我，獨自離開。因為，守護九州就是姬言的使命和活在這世上的意義。”
“小羽，九州不單單隻是軒轅氏的，還是天下蒼生的，我們一定要替天下蒼生保護好。”
腦海裏全是姬言那楚楚動人的身影、柔情似水的身影、美若天仙的笑容，每一個動作都讓晉羽內心一顫。
“皓月當空，晨曦破曉，你我在此清風撫月，一醉方休。”
耳邊再次響起姬言對自己的承諾，晉羽徹底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姬言……”
“她愛民如子，一定不喜歡我殺戮吧！”
盡管晉羽知道，這一戰過後，自己的雙手再也洗不幹淨了。但是，晉羽還是害怕姬言知道自己一戰屠戮八萬帝國士兵後的樣子，就像當初害怕姬言知道是自己九黎三苗人的身份一樣。
“你還在等什麽呢？”
就在晉羽猶豫之際，那個聲音再次在腦海裏響起。
“晉羽，你是九黎炎帝的後裔，你第一使命應該是光複九黎。”
“你獲得了九黎之心，是九黎聯盟指定的戰神，你不能有婦人之仁，對待敵人，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地將他們屠戮幹淨……”
“姬言算什麽？她是軒轅遂的妻子，你不顛覆軒轅氏，就永遠得不到姬言。”
“你仔細想想，你為姬言做了多少，可姬言又是如何對待你的，蜀山上、雪山上，兩次置你於死地……”
腦海中那個聲音不斷地挑唆著，晉羽剛平複的心情，越發失控起來，眼睛之中，再次布滿血絲，變得猩紅。
“晉羽……”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腳步。
“晉羽，你怎麽了？”
白沫雪帶著雪族一眾人趕了過來，迅速追上晉羽。
“我，我沒事。”
被白沫雪打斷，晉羽猩紅的雙眼迅速恢複平常，但內心仍然有一股嗜血的躁動感。
“真的嗎？”
白沫雪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晉羽，剛才晉羽的一舉一動，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對於晉羽斬殺衡俁並不意外，可那一劍，殺戮上千帝國鐵騎，這個舉動，著實讓白沫雪大吃一驚。
“我體內好像有一股躁動感，引誘著我殺人。”
晉羽一臉的茫然，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股感覺。
“你快檢查一下自己，看是不是有什麽力量在操控你。”
白沫雪立即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晉羽雖然出自九黎，骨子裏流淌著九黎好戰的血液，但他完全可以說生性溫和，不忍殺戮，怎麽會出產生殺戮快感呢？
“好！”
晉羽自己也感到奇怪，急忙催促靈力在自己探尋那個躁動和殺戮感的來源，卻一無所獲，眼神中充滿了驚奇，難道剛才那個聲音，真的來自自己的內心深處？
“什麽都沒有發現？”
從晉羽的眼神中，白沫雪已經知道了答案。
“嗯！”
晉羽點了點頭，自己並非喜歡殺戮的人，怎麽會對殺戮有如此快感？
“找不到就算了。”
白沫雪並不想給晉羽壓力，而是指引到：“如果按照你的性格，戰爭已經勝利了，你會如何去做？”
晉羽低頭想了想，帝國士兵都是人族，是自己的同類，如果可以，自己並不想趕盡殺絕。
“按照你的本心去做吧！”
晉羽一個眼神，白沫雪已經知道了答案。
“好！”
晉羽牢牢記住自己的本心，可剛一離開白沫雪，那個聲音卻又再次出現了。
“什麽本心？”
“你的本心應該是複興九黎。”
“顛覆軒轅遂，奪回姬言，讓她在你身下顫抖。”
聽著那個聲音的魅惑，晉羽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為什麽對自己如此了解？”
然而，那個聲音仿佛能聽到晉羽的心思一樣，突然“哈哈哈哈”大笑起來：“我為什麽了解你？因為我就是你。”
“你是我？”
晉羽雖然有些疑惑，但內心還是堅定自己的內心，先不說他和自己到底是什麽關係，但就他不敢在白沫雪麵前表露自己來看，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當然，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所以你不用懷疑我有什麽秘密或者身份，因為我就是你。”
這下，晉羽驚呆了，冷汗開始往外冒，自己的每一個想法，他都能精準的猜到。
“你不用怕，我不會害你，我隻是想幫你，幫你重振九黎！”
“因為，幫你就是幫我！”
“……”
在那個聲音的引導下，晉羽已經來到了被食鐵獸圍住的小山前。
“快去吧，殺光他們，占據西鳳城，進而殺了整個少山氏，占據整個雍州，天下為你獨尊！”
那個聲音說著說著，越發激動的為晉羽繪畫起藍圖。
“不得不說，你真了解我，就連我想殺了少山氏你都知道，你太可怕了。”
晉羽此時對這個神秘的自己已經產生了懷疑，對方越是神秘，晉羽越是覺得，自己不能輕易受他的把控。
姬言絕對不會願意看到自己屠戮帝國八萬戰士。
白沫雪也不願意看到自己成為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問題的關鍵是，即便自己把西鳳城全屠了，也解決不了本質的問題。
自己最親近的兩個知己，她們是最了解自己的，她們的想法，也一定是最正確的。
想到這，晉羽內心已經做出了決定，堅持自己的本心，不再和腦海裏的魔障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