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白沫雪的果斷
“不要！”
看著寒芒直逼飛鳥，晉羽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呼喊著。
就在寒冰槍刺向飛鳥頭部的同時，兩道飛雲袖迅速左右閉合，阻擋泊丁的進攻。
但這次，泊丁的寒冰槍卻刺破了那道往日猶如銅牆鐵壁般的飛雲袖，但飛鳥此時已經抬起了腦袋，不斷往上空飛行，寒冰槍擦著飛鳥的腦袋，最終還是刺空了。
泊丁這一動手，宣告著戰鬥正式開始，隻聽四周陣陣慘叫，姬言千辛萬苦才救下的這些幸存士兵，一個個被雪族勇士刺穿身體，墜入水中。
逃到空中的姬言，兩道飛雲袖迅速飛向士兵中的兩人，將其拉到空中，大家這才看清楚，那是兩名女子，月季和薔薇。
“白沫雪公主，來日方長，我們有緣再見。”
姬言說完，掉頭就走，飛鳥奮力的拍打著翅膀，消失在海麵上。
直到這時，晉羽才徹底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看向那個蒼老又虛弱的沫雪。自從鎮妖塔中，冰心女神將她交給自己，她外表就像冰山一樣冰冷，內心又給晉羽溫暖和幫助。
可自己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冰山美人，卻有如此果斷狠戾的一麵，趁著晉羽不知如何麵對姬言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所有帝國士兵斬殺。
而那天師府的四位天師，則被雪族勇士從水裏撈了上來，算是被俘虜了。
泊丁請示沫雪：“公主殿下，這四位天師怎麽處理？”
沫雪回頭看了眼晉羽，見晉羽眼神中並沒有殺意，厲聲道：“直接殺了，用他們的腦袋，祭奠我們的族人。”
“遵命。”
見沫雪如此霸氣，雪族勇士立即拿來長刀，對著還在掙紮的風雨雷電四位天師，手起刀落，一刀一個頭顱滾落在地，幹淨利落。
看著天師府堂堂四位天師，就這樣葬送在雪族的刀下，晉羽看沫雪的眼神多變了，眼前這個女子，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冰冷中透露溫暖的沫雪嗎？
“你想說什麽？”
沫雪將目光投向晉羽，雖然看起來給人一副虛弱的樣子，但那眼神中的寒光，卻讓晉羽內心一涼，這種寒冷，似乎是冰心那種冷到讓人窒息的感覺。
“看來，自己並不了解她！”
晉羽心裏嘀咕一句，事已至此，連忙搖頭：“沒什麽。”
見晉羽沒有表示，沫雪帶著所有雪族子民，朝著北方進行了簡單的祭奠，告慰那些死在帝國手中的勇士。
雪山之上，除了雪族的烈士，還有無數食鐵獸的屍體葬送在那。晉羽將目光掃向食鐵獸，隻見那些食鐵獸們，眼中或多或少都帶著些許失望，他們的統領，因為姬言的緣故，沒有像沫雪那麽果斷的複仇。
這一刻，晉羽內心十分痛苦，自己到底該怎麽辦？難道，真的要和姬言在戰場上兵戎相見，拚個你死我活嗎？
場麵一度十分安靜，祭奠完的雪族，戾氣消散了許多，大家都在思念自己的家人兄弟，泣不成聲，回憶著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殺敵報仇固然爽快，但失去的，已經永遠失去了。接下來，還有更加無情的考驗，等待著雪族。那就是如何活下去，讓雪族的血脈得到延伸。
這一點，也是晉羽需要考慮的。
自己好不容易從鎮妖塔中拿到了九黎之心，得到了食鐵獸的宣誓效忠，原本還指望著雪山上的礦脈資源，將食鐵獸大軍打造成一隻像先祖那樣戰無不勝的軍隊。可因為自己的大意，食鐵獸一族非但沒有壯大，反而折損十之八九，五隻吞銀食鐵獸全部戰死，鉑隆為了救自己，也斷了一條手臂，食鐵獸一族的希望又在哪呢？
這一夜，晉羽獨自望著洪澤，腦海裏想了許許多多。自己小時候，爺爺給自己樹立的目標和使命，榮燁帶人深夜襲擊村莊，爺爺將三苗一族的希望托付給自己，三叔拚命將自己救出，姬言救了自己並將自己帶入軒轅城，自己在軒轅城苟留殘喘的活了十年，又陰差陽錯的救了軒轅城，可自己得到的，隻是被判處死刑和無止境的追殺。
“我做錯了什麽嗎？”
晉羽在內心詢問自己，可自己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自己隻想讓九黎複興，重振先祖的榮耀，至於刺殺人皇，也是他先滅自己全族在先。自己並沒有害過任何人，就連軒轅宮那些一天到晚欺負自己的奴仆，自己也沒有傷害過他們。獲得晨曦白晝脈的那一刻，自己原本可以放任軒轅城被惡魔毀滅，可自己卻選擇了拚命保護自己的同類不受惡魔的傷害，可自己最後得到的，隻有無窮盡的追殺。
不知想了多久，感覺身後有人給自己披上一件外套，晉羽回頭一看，是一頭白發、滿臉蒼老波紋的沫雪。
雖然因為姬言和帝國士兵的事鬧了點不愉快，但大家都是失去家園的流浪者，誰也不比誰好到哪裏去，各自的心聲、痛苦、都有領悟。
“謝謝。”
晉羽微微一笑，從地上站了起來，將大衣脫了下來，給沫雪套上：“你身體虛弱，更需要注意寒冷。”
沫雪也沒客氣，點了點頭，讓晉羽給自己穿上。
自從獻祭失敗後，沫雪體內的靈力、精元已經全部流失，變得極其虛弱。
這一刻，兩人的隔閡算是消散了，晉羽細心的照顧著沫雪，而沫雪眼神也變得和往日一樣的溫暖。
在洪水中又不知道漂泊了多少日月，周圍已經不再是一望無際的洪荒，四周開始陸續出現還沒有被淹沒的高山，無數走獸躲在山頂上，看著一望無際的洪荒，不斷發出悲鳴之音。
晉羽知道，有青山、有走獸，自己已經隨著洪流，飄到了中原九州之地。可看著四周一片洪澤，中原九州已經今非昔比，變成了一片洪澤。
“嗖~”
一支箭矢離弦之音，緊接著就是一聲高呼：“快看，我射中了一隻鹿。”
眾人聽到歡呼，立即前往觀看。
然而晉羽，並沒有前往湊熱鬧，而是坐在冰層最南端，望著中原九州，思念擔憂著姬言：也不知道那隻飛鳥，能否帶著姬言四人平安飛回軒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