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擎天柱
回到自己的住所時，天空已經泛白，雖然黑霧遮蓋了天地，但黑夜和白天，依然分明。
在推開門的一刹那間，晉羽頓時就察覺出危機，可還沒做出反應，四名軒轅衛士突然將晉羽圍住，看這陣勢，他們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
房間裏麵，傳來一個晉羽十分熟悉且厭惡的聲音。而這個聲音，晉羽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就是少主軒轅遂。
“晉羽，聽說你昨晚去找了姬言。”
“想不到你居然藏的這麽深。”
軒轅遂坐在椅子上，玩味的看著晉羽，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狗。
“怎麽？看樣子，你們等我很久了，我晉羽何德何能，讓軒轅遂少主等我一晚上。”
晉羽今天說話格外的硬氣，既然軒轅遂知道自己昨晚去了姬言那，那昨晚所發生的事，估計也猜到了個大概，自己也就沒必要再繼續偽裝下去。
麵對晉羽的強勢，軒轅遂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晉羽，問道：“你說，如果一條不能被控製的狗，老惦記主人的狗，他還算是一條好狗嗎？”
聽著軒轅遂的發問，晉羽明白，他是衝著姬言來的：“你說了算就行，想殺我也行，誰讓你是少主呢？”
晉羽倒也無畏，很是直白，自己這十年來忍辱負重，裝孫子也裝夠了，索性今天把心一橫，一改往日的卑微。
見晉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軒轅遂瞬間就怒了，在軒轅宮，還沒人敢用這種態度和自己說話，伸腳就重重的踹在晉羽的胸口上。
由於昨晚刺殺人皇受了重傷，軒轅遂這一腳，踹的晉羽口吐鮮血，天昏地暗，兩眼昏花。
看著在地上痛苦翻滾的晉羽，軒轅遂先是一愣，自己平時沒少打晉羽，而晉羽也早被打的皮糙肉厚，相當耐揍，可今天，居然一腳也扛不住……
頓時，軒轅遂就察覺出不對勁，晉羽這是有內傷，隨即軒轅遂下令：“扒開他的衣服！”
四名黃金衛士立即上前，將晉羽的衣服扒開，隻見晉羽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尤其是胸口之處，一片發黑的淤血，顯然是被重創過。
“昨晚那個刺客是你？”
軒轅遂立即明白過來，兩眼猩紅，恨不得立即得到答案將晉羽碎屍萬段！
“想不到吧？”
“哈哈哈哈哈……”
晉羽突然大笑起來，自己早想過，隻要一查到自己身上，必定被發現。但是，這些年像狗一樣活著的日子，自己受夠了，今天，自己就要像一個真正的九黎人一樣，勇敢無畏的死去。
“隻是可惜了，人皇那老家夥，實力實在超出我的預料，讓他逃過一劫。”
“哈哈哈哈哈……”
說完，晉羽繼續狂笑，笑聲中，都是這十年來的心酸和委屈，今天，終於可以解脫了，那就淡然的麵對。
看著自己找了一晚上的刺客，軒轅遂氣的青筋暴起，自己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在自己眼中像狗一樣的人，一個平日裏被自己捏在手裏羞辱、欺負的奴隸，居然隱藏著如此禍心，差一點毀了整個軒轅城。
“我殺了你。”
最終，軒轅遂暴怒而起，怒不可遏的拔出軒轅衛士的佩劍，就要斬殺晉羽。
看著軒轅遂惱羞成怒的樣子，晉羽更加得意的笑了起來，眼神中帶著解脫。這十年來，自己活的不如狗，軒轅遂總是各種理由刁難自己，開心的時候羞辱幾句，不開心的時候各種責罰，這樣的欺淩、羞辱，自己早受夠了。
就在晉羽閉眼準備赴死之際，整個大地突然顫抖起來，天空風雲變色，雷電交加。
“什麽情況！”
麵對突如其來的地震，軒轅遂也顧不上砧板上的晉羽，衝出房間，看向震源的方向——擎天柱。
“少主，不好了！”
這時，一名風行使快速跑了進來，向軒轅遂匯報：“邪魔擊敗了榮燁將軍帶領的守衛者，正在撞擊擎天柱。”
“什麽？”
聽到榮燁帶領全國的修靈之人，都沒有阻擋住邪魔，軒轅遂頓時大驚失色。
如果讓邪魔撞到擎天柱，到那時，天地倒塌，黑白顛倒，無數上古惡魔將從裂縫中衝出，整個世間都將陷入黑暗和無盡的深淵之中。
就在軒轅遂吃驚之際，一個女仆的身影從遠方奔來，見到軒轅遂和晉羽後，來不及行禮，氣喘籲籲道：“不好了，少女帝得知擎天柱的消息後，帶領東宮衛隊，去、去擎天柱了……”
“什麽？”
接二連三的震驚，讓軒轅遂有些不知所措，今天可是自己和姬言的大婚，姬言怎麽能在這個時候去擎天之柱？
要知道，擎天柱可是和邪魔的主戰場，最前線，榮燁和全國的世外高人都敗了，姬言這舉動簡直就是在送死。
“小言……”
聽到姬言去擎天柱，原本準備解脫的晉羽，突然暴嗬一聲，渾身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奮力掙脫軒轅衛士後，不顧一切的朝著擎天柱奔去，
“快追！”
看著晉羽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軒轅遂帶領衛士迅速的追了上去。
晉羽一心惦記著姬言的安危，就連人皇、全國修靈之人都無法戰勝的邪魔，姬言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會是對手？
一路狂奔，很快來到擎天山腳下，遠遠看到一隊人馬，白絲青衣，輕裘緩帶，琵琶半遮麵，這顯然就是姬言的貼身護衛儀隊。
而前方，一個龐然大物，在黑霧纏繞中，正在不斷的撞擊擎天柱，每一次撞擊，猶如雷霆萬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大地也隨之顫抖起來。
而軒轅城的人馬，似乎已經消亡殆盡，空氣中除了濃烈的鮮血味道，再也沒有其他力量可以阻擋邪魔的腳步。
然而，晉羽並不在乎這些，整個天下覆滅也不關自己的事，自己心中隻在乎姬言的生死。
朝著姬言的衛隊，晉羽縱身一躍，落在隊伍的前麵，擋住姬言的去路。
“晉羽……”
見到晉羽，姬言有些吃驚，萬萬沒有想到，軒轅宮馬上就要覆滅了，晉羽竟然還沒有走。
驚訝過後，姬言又恢複了身為女帝該有的姿容，不喜於形，不言於色，語氣十分冰冷：“你來這幹什麽？”
再次見到姬言，晉羽臉上滿是喜悅，卻也十分著急的說道：“小言，你不能上山。”
“為什麽不能？”
看著晉羽，姬言已經明白了，晉羽是來阻止自己的，可有些事，晉羽不會明白。
姬言給月季使了個眼色，月季心領神會，帶領隨從迅速將晉羽控製住。
“我很感謝你這時候還能來！”
“國家危難之際，選立少女帝，就是為了應變各種突發狀況，同時給國家留下合法的繼承者。”
“姬言既然當選，責任重於泰山，國家危難，個人生死榮辱，不算什麽。”
“如果，自己的命運無法掌控，或許，隻有死，才是最好的選擇。”
最後一句話，姬言聲音壓得非常低，語氣也十分暗淡，邁動腳步，繼續朝著擎天柱走去。
看著姬言的背影，晉羽拚命的掙紮，撕心裂肺的叫喊。然而姬言依然無動於衷，毅然決然的繼續朝著山上前進，直到身影迷離，消失於視野之中。
“小言！”
看著姬言消失的背影，晉羽痛不欲生，隻恨自己太過弱小，不能改變什麽。
看著晉羽悲痛欲絕的樣子，月季於心不忍，安慰道：“小羽，這是主人的命，你改變不了的。”
“命？”
“所有人都有自己命運的歸宿嗎？”
晉羽輕笑一聲，笑的很是諷刺，隨後，又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或許你們都在向自己的命運屈服，可我們九黎，偏偏就不信命，也不向命運低頭。”
“我命由我，不由天。”
晉羽再次從地上站了起來，雙眼血紅，片刻之間，仿佛和之前判若兩人。
“如果小言死了，我一個人活在世上有什麽意義？”
“我這條命是小言救的，沒有她，這十年來，我也不會活到今天。”
“我沒有離開，就是要為小言而戰，哪怕是死，也義不容辭！”
說完，晉羽猶如一道閃電，迅速衝向擎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