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有那麽可怕嗎
“媽媽，我今天好開心，穆叔叔陪我一起玩耶！”
雨澤揚起稚氣的小臉，興奮的炫耀著。
“雨澤，你怎麽可以這麽不乖？隨便打擾叔叔呢？”
葉欣故意嚴肅起來。
雨澤立刻感覺到媽媽的不悅，之前的興奮樣也一下子煙消雲散，小臉變得委屈而可憐。
看到他的樣子，不知為何，穆夜寒的心跟著一緊，竟有一絲疼痛在心中彌漫開來。
看著雨澤可人的小模樣，他隻想把他抱在懷中好好的安慰一下。
雖說葉欣母子之間的事他不應插手，可這事卻因自己而起，眼前的局麵讓他不得不開口：
“雨澤並沒打擾我，是我主動來看他，而且我們玩得很愉快。”
穆夜寒輕描淡寫的，表情亦是淡淡的。
“呃——很抱歉，我……”
麵對這樣的穆夜寒，葉欣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的淡漠和清冷，讓葉欣很不適應。
“這是我跟雨澤之間的約定，我不願意失約，也不想失約。當然你是他的監護人，有權利替他做出選擇，如果你覺得我打擾了你們平靜的生活，那很抱歉，我今後也不會出現在雨澤麵前。”
穆夜寒清楚的告訴了葉欣他想要說的話，字字句句就好像芒刺一般紮入了葉欣的心。
“不，不是那樣的，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葉欣趕忙解釋，而口氣卻是極為的不自信。
“哦？是嗎？”
穆夜寒蹙了一下眉，反問著。
“呃——”
葉欣徹底語塞。
“媽媽，叔叔答應請我去吃麥當勞。”
正在葉欣尷尬之際，雨澤在旁邊開心的說道，這更讓葉欣驚訝。
“雨澤！”
葉欣叫著小家夥的名字，口氣帶著稍許的斥責。
她一向不讚成小孩子吃那種快餐食品，對身體不好。
最關鍵的是，他竟要跟穆夜寒一起，這，這可如何是好？
“媽媽，我知道你不讓我吃垃圾食品，可雨澤真的好想去，就這一次，讓我跟穆叔叔去吧。媽媽也一起好不好？”
小家夥可憐巴巴的乞求著，盡量表現的楚楚可憐。
葉欣蹲下身來，跟兒子麵對麵，認真的說：
“雨澤，你很不乖噢。”
“媽媽……”
雨澤的小嘴癟起來，大眼睛也隱約泛起了淚花，連一旁的穆夜寒都看的清楚。
他竟有些不忍心，眼睛快速的掃視一眼葉欣，開口說道：
“雨澤，媽媽不同意你吃洋快餐，那我們就換別的吧，OK？”
穆夜寒當然知道葉欣在反對什麽？
對於選擇吃什麽不是最重要的，其實葉欣是想回避自己而已。
但不知為什麽，也許是看雨澤的樣子太讓人心疼，不想失約於他。
也許根本就是他有一份私心，想借著雨澤，跟葉欣有些交集，哪怕是片刻也好。
“嗯，我同意叔叔說的。隻要媽媽同意，雨澤可以不吃麥當勞。”
雨澤伸出小手，抹了一把閃爍著淚花的大眼睛，使勁的點著頭，而看向葉欣的表情則充滿著期待。
“這……”
這次葉欣不知還用什麽借口來拒絕雨澤，她偷偷的瞟了一眼穆夜寒，而他卻始終都是那一貫的平靜淡泊的表情，這讓葉欣更加不知所措。
“媽媽，你就答應雨澤嘛！你不是跟雨澤一樣喜歡穆叔叔嗎？”
小家夥口無遮攔，這隨性的一句話，卻像一枚小型炸彈，在葉欣和穆夜寒的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瀾。
“雨澤，不可以亂說。”
葉欣極力的阻止著小家夥，此時她能感到自己的臉頰像火燒一般灼熱。
她覺得窘迫不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不禁讓她後悔那日跟小家夥說話不該那麽隨意，這下讓他聽的這句話，會讓穆夜寒怎麽看自己。
她甚至能感覺得身邊穆夜寒那道冰冷的眸子，此刻正散發著炙熱，似乎正在死死的盯著自己。
帶著某種的疑惑和不確定，正仔細的審視著她。
“媽媽，一起去嘛！”
雨澤拖著葉欣的胳膊，磨蹭央求著她。
雨澤的樣子讓葉欣有些不忍拒絕，可她卻不知道如何跟穆夜寒麵對。
這讓她更加為難，正當不知該如何回答雨澤之際，穆夜寒再次開口，這次讓葉欣絲毫沒有回絕的餘地。
“我有那麽可怕嗎？”
穆夜寒不鹹不淡的聲音從葉欣的耳邊飄過，葉欣輕咬了下唇，緩緩的抬頭，對上那道眸子。
“不，不是的，那個……”
葉欣還想解釋什麽，可早已被穆夜寒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既然不是，就一起吧。免得雨澤失望。”
說完穆夜寒走向車子，打開副駕駛的門，直直的站在路邊，等待著葉欣和雨澤上車。
葉欣站起身來，她知道她無法再拒絕了，可是要坐進他的車子，是她所沒想到的，她囁嚅出聲：
“我，我有車子。”
“還是一起吧，這樣比較方便。一會找個代駕司機，讓他把你的車開回去。”
穆夜寒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卻帶著毋庸置疑的霸道。
葉欣怔愣了片刻，隻好走向穆夜寒，而她卻能感覺到自己步伐的僵硬；
而雨澤早已高興的跳起來，奔向穆夜寒那輛帥氣的阿斯頓馬丁。
選來選去，葉欣還是同意了雨澤的要求，去吃麥當勞。
一方麵小家夥很久沒吃漢堡嘴饞了，雖然葉欣不太同意孩子吃這種垃圾食品，但偶爾一次，倒也無妨。
另一方麵，葉欣覺得比其他的就餐方式，麥當勞既快速又便捷，而且店裏人比較多，她和穆夜寒也不至於太尷尬。
麥當勞裏的人很多，也很熱鬧，大部分顧客都是家長和孩子。
而雨澤自打進了餐廳開始，就掩飾不住那股興奮勁，小腦袋東看西看的，機靈的大眼睛更是滴溜溜的轉，正在尋找著一會兒要玩的目標。
小朋友來麥當勞、肯德基這樣的快餐店，有一半以上的原因都是為了玩，同時也能找到很多誌趣相投的小夥伴。
三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穆夜寒便去排隊點餐，而葉欣則帶雨澤留在座位上等他。
過了一會兒，穆夜寒端著滿滿一托盤的快餐回到座位上。
今天還真是難為了他，興許因為雨澤他一下子經曆了很多個第一次。
第一次到幼兒園陪一個小屁孩玩遊戲，又第一次因為雨澤的請求，而來這種快餐店吃飯，同時也是第一次到餐台前自己點餐。
葉欣快速的瞥了他一眼，心中竟慢慢的湧上一股溫暖，並逐漸放大，在心中彌漫開來。
小雨澤看到麵前的美食，早已是按捺不住，伸出胖胖的小手，便開始攻陷起麵前的漢堡和雞塊，可愛的吃相讓人忍俊不禁。
而穆夜寒則笑眯眯的看著他的吃相，時不時的用紙巾替他擦著不小心噌到臉上的沙拉醬，寵溺的樣子溢於言表。
“叔叔，媽媽，你們怎麽不吃？”
小家夥嘴裏塞得滿滿的，說起話來口齒不清。
“我們一會兒再吃。”
穆夜寒和葉欣幾乎同時開口，說出話分毫不差，這種巧合的默契不禁讓兩人都抬眼望向對方。
卻又在視線碰撞的刹那，快速調開目光，兩人都有些稍許的不自然。
尤其是葉欣，竟一下子赧紅了雙頰，她不自覺得低下頭，生怕穆夜寒看穿她的心事。
“噢。”
雨澤簡單的應了一下，繼續低頭對付著他手裏的食物，表情極其專注。
雨澤不說話，兩人也無話可說，使得氣氛有些怪異。
葉欣始終不敢直視穆夜寒的眼睛，她隻是偶爾會輕瞟他幾眼，而他不是跟雨澤說著什麽，就是為雨澤拿這個遞那個，十分耐心。
她能感覺到他對雨澤的那種疼愛，是因為雨澤是她的兒子嗎？
還是那種奇妙的血緣親情？
如果讓他知道，眼前的雨澤就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會如何呢？
一定會比現在更寵愛他吧？
這樣的想法，讓葉欣不知不覺得感到一陣苦楚。
並暗自嘲笑著自己的傻氣，他早已經不屬於她了。
在五年前，她答應嫁給燁霖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屬於她的夜寒。
雖然她的心疼痛無比，但是她卻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即便回到過去，再給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她也仍然會這樣做。
為了夜寒，為了母親，為了昊然，她都願意犧牲自己，成全她深愛的每一個人。
填飽了肚子，雨澤嚷著要去兒童遊樂區玩。
葉欣和穆夜寒都主動要陪他過去，不料小家夥十分認真的表示，他自己可以去找小朋友玩。
叔叔和媽媽沒有吃東西，還是留下來吃點東西，聊聊天吧。
他的安排不禁讓葉欣和穆夜寒不經意的對望彼此一眼，說不清的複雜情緒立刻占據了兩個人的心。
“媽媽，叔叔，我去了。你們多吃點，漢堡味道不錯。”
雨澤自顧自的從椅子下來，一溜煙的跑向位於牆角的兒童遊樂區。
葉欣和穆夜寒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直到他的小小身影，融入那片喧鬧的區域，和其他小朋友玩在一起時，兩人才不約兒童的收回視線。
葉欣覺得呼吸都要凝滯了。
眼前這是怎樣的一種狀況，與自己心愛的男人近在咫隻，可她卻覺得，他們從來沒有這樣的遙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