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爭執
除了田疇、仲長統、田豫知道開採石灰之事外，只有于禁一直在訓練他從鄴城帶來的民夫操作霹靂車之事，這四人都知道曹丕已經用對敵良策，但是其他人卻不太清楚，所以他們和閻柔一樣都有不少擔憂。
聽到田豫要主動出城迎敵，議曹從事張南立即開口說道：「兵曹從事所言甚是，這烏桓騎兵勢大，而且人人弓馬嫻熟，他們沖陣之時可在陣中衝突決盪十餘次，勇猛非常，虎豹騎驍勇，但是人數太守，至於那五千步兵，根本擋不住烏桓人。」
曹休卻傲然說道：「披著披甲才能衝突決盪十餘次何足道哉？吾虎豹騎身著重甲，一手架矛，一手舞刀，兩腿控馬，尚可衝突決盪二十餘次！」說完轉向曹丕說道：「只要州牧能夠讓一支軍隊賺了烏桓騎兵一輪弓矢，末將願帶兵從側翼沖陣，就算敵軍十倍於吾等，也可汝虎入羊群一般，殺得他們丟盔棄甲。」
隨曹操轉戰天下的虎豹騎都有著不可一世的傲氣，就算對著善於騎射的胡人，也不會有分毫畏懼，曹丕一直覺得虎豹騎是一個神奇的兵種，因為若論馬戰，中原人先填上就比不上在馬上長大的游牧民族，但是這虎豹騎大多數人都是曹家和夏侯家以及早年跟隨曹操的幾個將領家中子弟組成，大多數都是中原人，可是偏偏這支軍隊的戰力就非常強悍，甚至比胡人更強，好像那些子弟進了虎豹騎之後自然而然就會變成優秀的騎兵一般，曹丕不知道其中原因，只能把他歸結為兩個字「軍魂」。
張南聽到曹休這樣說隨即說道：「虎豹騎固然驍勇，但是若用軍士賺了地方弓矢步兵又要傷亡幾何？屆時虎豹騎在和烏桓騎兵糾纏，袁氏的一萬五千軍士直撲吾等步兵，若是州牧在軍中坐鎮，當如何？難不成要州牧跟著汝等虎豹騎衝殺？」
這話說出了戰役的難點，虎豹騎再厲害，以寡擊眾之下必然耗費時間，到時候袁氏用優勢兵力撲擊曹丕的步兵，坐鎮在中軍的曹丕形勢就很嚴峻了，難道他要跟著虎豹騎去跟烏桓騎兵對撞嗎？曹休雖然說虎豹騎能贏，可是這最多不過是慘勝罷了，畢竟對方人數多。曹丕跟著虎豹騎一樣危險。
曹休被張南一問頓時無語，他雖然自信虎豹騎能夠把烏桓騎兵衝散，但是這中間要多少次衝殺糾纏卻不知道，到時候袁尚和袁熙把中軍給挑了又該如何呢？表面上看來，這場大戰好像不適於在城外跟別人打。
但是在土垠之內也不太現實，因為土垠的城牆並不高，袁氏的一萬五千軍士造出一切攻城器械之後便可以攻城，到時候對方一萬騎兵加上一萬五千步兵把曹軍的劣勢兵力困在城內更加不好打，而且虎豹騎的優勢也遠遠不如在曠野之上。
正堂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中，曹丕突然問道：「田治中，那霹靂車現在有多少架？」
田疇答道：「已經制出三十架。」
曹丕又問樂進：「文則將軍，汝帶來的民夫使用霹靂車經過這些時日的操練，如何了？」
于禁答道：「回州牧，這批民夫都是經過官渡之戰的老民夫了，當年也用過霹靂車。現在投擲的陶罐雖然輕巧一下，但是落地的範圍大致還是能夠控制，只要不出現大風大雨的天氣，並不會差很遠。」
曹丕點點頭又問仲長統：「公理，這水跟石灰可準備完備了？」
仲長統答道：「石灰已經準備完備，水下官來此之前已經讓民夫開始裝載，兩百人在浭水之畔盛水，一日之內便可完成。」
曹丕笑道：「既然如此，吾等就商議出兵之事，這區區一萬騎兵還不放在吾眼中，只要文烈族兄有破敵豪情，吾就會送汝等一場大勝，諸位不知我奇謀有所顧慮乃是常事，但是作為騎兵統帥，若無一往無前、迎難而上之心，縱然吾有奇謀，面對十倍於吾的騎兵，吾還是不敢輕易行之，文烈族兄，此戰勝負，皆在汝身。」
曹休聞言胸中豪情悠然而生，起身拱手道：「必不負州牧所託！」
曹丕點點頭說道：「我看這幽州之地，越往東走馳道越少，這右北平去遼西還有馳道么？」
馳道雖然只是一條夯土道，但是對於安裝車輪的板車來說尤為重要，因為丘陵也好、草地也罷，都是非常不平整的，這種路只能供馬匹走，卻不能讓車子通過，在古代很多地方明明土地肥沃但是卻和外界不通聲息，商旅絕跡，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沒有遲到，不能大量地運輸貨物到外界。
漢朝富庶的地方基本上在中原之地的原因也就是因為中原的地勢平坦，而且馳道較多，各地生意往來也多，到了南方好些地方，別說各地往來了，就算隔著一座山有可能都是「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畢竟有些山連馬都過不去，誰沒事會天天爬山去串門子呢？
如果沒有馳道，對於曹丕的軍隊運輸輜重就是一個困難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北方游牧民族能夠馳騁的原因，他們運糧都用馬，不用車，不需要馳道，只需要戈壁、草原、沙漠等一切能夠縱馬馳騁的地方。
田豫開口說道：「本來是有幾條馳道過遼西郡的，但是自從內遷的三郡烏桓勢力興起之後，這幾條馳道都被他們破壞了，馳道一壞，朝廷軍隊的糧草輜重就會運轉不靈，但是烏桓人靠著騎兵卻能馳騁三郡，漸漸的這三郡就成了烏桓人的地盤，因為三郡烏桓部落不但可以運送糧草物資相互援助。還可以為地方大族運送東西出關跟關外上任做買賣，在州牧來右北平之前，此處也是三郡烏桓所控之地。」
曹丕笑道：「難怪右北平境內一些馳道損壞嚴重，想必也是他們做的好事，若非袁熙有意保護右北平一些，恐怕此處也沒一條馳道了。」
田豫說道：「正是如此。」
「這麼說來右北平到遼西郡是沒有馳道了？」曹丕問道。
「據下官所知..沒有。」田豫說道。
田疇卻道：「未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