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張 改變歷史的一推
這兩人不問可知,正是劉備的兩個結義弟弟關羽和張飛了。關羽的臉色並沒有紅得很誇張,不過確實紅潤,額下有美須,所謂美須,就是又順又長的鬍鬚,卧蠶眉,丹鳳眼,把鬍子颳了應該是一個帥哥。
至於張飛就和歷史上的樣子有點出入了,此人的臉一點都不黑,反而挺白的,並沒有絡腮鬍,額下只有微須而已,眼睛很大,國字臉,不說話的時候有那麼一股子威嚴。
曹操扶起劉備哈哈笑道:「玄德多禮了!此次征伐徐州,若沒有玄德相助,恐怕多有周折啊!」
劉備平和地道:「司空兵精將猛,就算無備,破呂布也是翻手之間。」
曹操哈哈大笑,拉著劉備上城樓,張飛正要跟著上去,卻被關羽一把拉住,對著曹丕一擺手說道:「公子先請。」
曹丕瞥了一眼關羽,心道此人情商挺高。嘴上道:「多謝!」隨即跟著曹操和劉備身後走上城樓。郭嘉和荀彧跟在曹丕後面,接著是關羽、張飛。最後才是許褚。
上到城樓上,卻見城頭上的軍士都是劉備的士卒,城門正上方的城樓過道上擺著一個胡床,顯然這是給曹操坐的。
在城樓上,有一個帶兵的將領穿著明光鎧,這是曹丕在劉備軍中除了關羽、張飛之外看到的唯一一個身穿明光鎧的將領。此人年紀在二十五歲以下,相貌平平,身材比張飛、關羽矮小,卻比郭嘉高上一些,介於175和180之間。
曹丕打量了此人幾眼,硬是沒跟劉備那幾個出名的將領對上號,索性不再想。等曹操坐上胡床之後,曹丕和郭嘉荀彧許褚一眾人站在曹操身後。卻聽劉備對那面生的將領說道:「叔至,帶呂布。」
那將領答應一聲隨即吩咐士卒把呂布帶上。過了一會,被棒成了粽子的呂布被拉拉扯扯地推到了曹操面前,這呂布步是一般的高大,絕對是超過兩米的巨人,而且非常壯碩,就好像那種NBA的中鋒一樣。四個押送他的軍士也夠高大了,可是在他面前,就跟小孩子一樣。
看面相,呂布已經人到中年,面上還有血污,身上至少有十幾道口子,本來已經結痂,這樣一陣推搡,好些口子又開始流血,可是呂布卻不以為意,臉上沒有痛苦之色,反而對曹操笑道:「『縛太急,求司空小緩之。」
曹操微笑道:「縛虎不得不急耳。」
呂布聞言一頓,隨即又笑嘻嘻說道:「司空大喜,天下可定矣!」
「溫侯何出此言?」
「司空所患不過於布,今布服矣,天下不足憂。明公將步,令布將騎,掃蕩四方,天下誰人能擋?」
曹操聽到呂布這麼說沉吟不語。
一旁的劉備湊到曹操耳邊說道:「司空可記得丁原董卓乎?」
曹操聽完微微點頭,呂布頓時臉色一變,大怒道:「劉玄德!小兒!匹夫!當日吾得徐州,未害汝家眷,今日爾竟如此害吾!」
一旁的曹丕正在認真地看著這一段歷史還原的橋段,是的,此時他沒打算做任何事情,在他的版圖裡,並沒有呂布。所以他決定看戲。
可是正當曹操要開口的時候,曹丕突然感到身後有人推了自己一把,這一把力氣還不小,曹丕猝不及防「哎呀」一聲上前幾步,到了呂布身邊,頓時把在場諸人都嚇了一跳。人人都朝他看過來,包括呂布。
曹丕緩過神來意識到,當時站在自己後面的人正是郭嘉。
他要我救呂布?曹丕心中疑惑。
「吾兒,可有話說?」
沒有太多時間思考,曹操說話了。
「.……父親威加海內,恩澤八方,這呂奉先雖反覆無常,但是終究有誅殺董卓之大功,猛虎尚需爪牙,只要令其解甲,不治軍事,安於許都附近鄉縣中,封侯終老,諒他也沒法再起事。反觀父親,卻能得善待敵將之美名。」對於曹丕這種人來說,幫人求情這種事根本難不倒他。
上輩子他見過太多在位時揮斥方遒、縱橫捭闔的大人物,到了退位的時候都是斗敗公雞一般,戰戰兢兢,謹慎度日。一個人只要沒了硬體實力,心理素質也會隨之退化,呂布雖然勇猛,但是回到許都,無兵無將,曹丕自己都要一百種方式讓他吃癟,何況曹操。
呂布聽到有人替他求情,立即大呼:「公子有理!吾回許都之後必然日日宣揚司空愛賢愛才之德,連布這等屢次冒犯司空之人尚且能夠保命,更何況旁人耶?」
「這.……」曹操還在猶豫,此時劉備卻不在言語,當然他也不會再說什麼,如果再說,一來得罪了曹丕,二來要呂布死的心思太明顯,這容易讓人覺得他有別的想法。
曹丕再度開口:「父親,借一步說話。」
「嗯……」曹操說完起身,和曹丕來到城牆的另一面。
曹丕回頭看了一眼,料定沒人聽得到他們說話,開口道:「父親,孩兒在這之說一句,切莫忘了,父親是可行禋祀之禮的人。」
曹操臉色一凝,低聲道:「此事跟呂布生死有何關係?」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現在知道父親能行禋祀之禮不過是數十親信,然父親權威與日俱增,現在徐州已平,天下又消停了一些,孩兒冒死問一句:若是天下大定,父親是否甘心解甲歸田?」
這話已經是大逆不道的言語了,不過曹丕認定曹操對於皇位是有覬覦之心的,要不然他不會進魏王,歷史上他沒稱帝很大程度上時因為一天沒在他手上統一而已。
「.……若不甘心又如何?」
「不甘心……父親就要有一把利刃,除掉擋路之人後,利刃沾血,又可棄之不顧以平民憤的利刃!」
「吾兒是說呂奉先……」
「雖有天下無敵之勇,卻貪生怕死,反覆無常。這等人用之鋒銳難當,棄之毫不可惜。用於沙場,或會遠揚而去,用於廟堂之爭,卻再好不過!」曹丕說道。
曹操聞言大笑,撫著曹丕背脊說道:「幾經征伐,吾兒倒是長大了。」說完牽著曹丕的手朝著諸人所在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