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蹤跡
抬頭看一下天空，再看看地麵上一指厚的雪，招了一輛車，報了地址。車在學校附近的，我跟龐魚共同租住的小區拐角處停了下來。
走進小區，我伸手摸了一下鑰匙，這裏的鑰匙沒有帶在身上，總不能白來一次吧！
我把頭上的發夾摘下下來。懟開公寓的防盜門，推門走進去。裏麵已經撲了一層灰塵走兩步還能落下兩個很明顯的腳印，好久沒有人居住，可不就是這個樣子。
龐魚那邊的門沒有鎖，推開進去，我才發現裏麵已經空蕩蕩了。
龐魚離開了！
將門關上，我拿著拖把把地麵拖幹淨，又用抹布擦幹淨客廳的電器。
擦著擦著，我發現原本的穗穗的小床也沒有了。
龐魚離開跟穗穗有關係嗎？
把腦子裏這些思想趕出去，我推門走進我住的房間，將床墊擦幹淨，往上鋪了一層軟綿綿的四件套，同時沒有忘了把房間的衛生做了。
擦幹淨窗戶，透過窗子都能看見外麵行走的行人。
天已經亮了……
我還一點兒都不困。
不困但是心裏累，躺在床上，床墊很軟，但是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將窗簾拉住，室內一片黑暗。
但是依舊睡不著。
楚道士，祁太太，吳先生吳太太，龐魚，趙英，穗穗，……現在似乎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推門走了出去，我按照記憶找到陳適在海市居住的房子。
翻牆走進去，裏麵打掃的幹幹淨淨，剛剛下了雪，院子裏就堆起一個雪人。
雪人身上還插著一把掃帚，看起來有些可笑。
這裏是有人住著的。
“你來了？”
我還沒有站穩，就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陳適穿著黑色的大氅，頭發也是鴉青色，偶爾一片雪花落上去。
好看極了。
“怎麽跑這裏來了？”陳適走進我，將我頭頂的雪花拍下來。
“找你啊，你果然在這裏！”
“小梁一是不是離不開我了，要不要永久跟我在一起！”陳適嘴角噙著笑，看向我的時候，眼神專注而又深情。
我張張嘴，答應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不用著急回答，瞧你這個頹廢的樣子，昨晚沒有休息好吧！”
“恩，沒休息好！”
“去睡一會兒！”陳適話落就把我整個人攔腰抱了起來，抱著我走到他的房間。
裏麵有著淡淡的熏香味兒，不是時下最為流行的香水，而是手搓成的香燃燒之後散發的味兒，清幽兒淺淡。
枕頭上也有淡淡的香味兒，一個男人竟然也這麽的香……
吐槽一句，對上陳適打量的視線。我趕緊閉上眼睛，有些心虛啊！可能是真的累了，在陳適注視下沒一會兒就陷入沉睡。
正睡著，一道濃濃的屬於石鍋魚的香味兒，我才睜開眼睛，透過紗窗往看看去，外麵的雪花還飄著。
再看手腕上的手表，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竟然睡了將近六個小時，這是很少有的事情。
這睡眠質量真高！
穿上靴子走出去，外麵客廳裏，陳適弄了一個小火鍋，裏麵的湯已經煮成奶白色了，聞起來誘人的很。
裏麵還放著一些配菜，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過來！”陳適對著我招招手，我走了過去。
“喝點桃花釀！”
“桃花釀？”我看著陳適手裏古香古色的壇子有些稀罕，現在的酒我見的最多的就是茅台跟二鍋頭了。
陳適一說桃花釀我還得反應一會兒。
“是我無聊的時候釀造的，你可以嚐嚐，不上頭的！”陳適拿了一個碗口跟我手心一樣大小的杯子放在我前麵，將攤子裏的酒水倒出來。
味道很清，有淡淡的香味兒。
“嚐嚐，桃花釀對皮膚挺好的！”
“哦！”為了防止串味，我看一眼魚鍋，咽了一下口水，先喝了一口桃花釀，滑滑的，感覺很不錯。
“挺好喝的！”
“必須好喝！”陳適前麵放著的碗比我的大上好幾倍，一手抓著毯子的邊沿，將碗裏倒滿，一口喝完。
瞧著陳適這樣喝酒，我也想試試，隻是想想而已。
嚐了桃花釀，我就開始從鍋裏撈魚片吃了。
放在碗裏，點了一些調味料……將奶白色的魚肉在在調料裏蘸了一下，放在嘴裏。
魚肉很嫩，香味保存的很好。
總之就是很好吃。
陳適很少吃魚，他就一碗一碗，一壇一壇的喝酒，我吃飽的時候，他還往嘴裏灌酒。
就是喝水也不是這樣的喝。
“你這是……”
“是什麽，吃飽了！”
“飽了！”
“飽了就好，你手機震動好幾次了！”陳適說完我低下頭，原本放在口袋的手機不見了。
抬頭看向陳適我問他：“我的手機呢！”
“裏麵，床上！”
“……”摸出手裏，看見上麵四五個未接，都是劉洋的。
我回撥過去。
“梁一，咱們學校又有人跳樓了，跟前天一樣，臉是黑的。你說我是不是該再請一個長假，總覺得在外麵有些不安全！”
“我去看看，你在學校等我！”
“好的好的！”
將電話掛了，我跟陳適交代一下，就往外走。
陳適並沒有跟著我一起去，他站在原地看著我離開。
這裏距離學校很近，我就沒有打車，一路小跑著往學校趕去，到了學校，看見劉洋。
劉洋今天沒有穿那件亮紅色的羽絨服，而是一件綠色的……羽絨服。
這個人的愛好似乎有些奇怪。
“帶我過去！”
“走吧，這邊……”
到了現場，就連地麵都清洗幹淨了。
劉洋盯著幹淨的地麵，瞪大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咱們學校這是處理出經驗了，這速度……”
“去醫院！”
“什麽！”劉洋嘴角抽抽，雙腿往後退了一下．
“你害怕了！”瞧見劉洋這個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是一個正常人，怕什麽！”劉洋將身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脖子上。
怎麽看都是害怕的樣子。
“如果害怕，你就別去了！”說完我才反應過來，我這句話很有歧義，正常的男人都聽不得，聽見了……結果就是跟我一起往醫院走去。
白天的醫院門前來來往往很多人。
陰冷的氣息沒有晚上那麽濃重，我跟著劉洋熟門熟路的往太平間走去、
裏麵還有一個小護士在看管著。
這……
瞥一眼劉洋的臉蛋，我對著劉洋擠擠眼睛，。
劉洋皺起眉頭！
“你跟我進去，還是想辦法將這個護士弄到外麵！”
“嗬嗬，我還是給你幫忙吧！”劉洋咳嗽一聲走了進去，隨便找了一個屍體就貴了下去，臉上全是悲痛。
小護士看見劉洋這幅姿態，眼睛亮了一下。走到劉洋身邊問道：“床上的人跟你什麽關係！”
死者的手指裸露在外麵，細長圓潤，劉洋張嘴說道：“我愛人！”
“什麽……”小護士瞪大眼睛。
趕緊從隨身帶著的包包裏摸出一包紙巾：“別哭別哭……”
“哎，我心裏難受……”
就這樣小護士開始安慰劉洋了，劉洋順利的把人弄出去。
我順手將蓋在死者身上白色的被子掀開，裏麵……是個男的！劉洋……似乎有些！這個……糾結下去也沒有意思。
我將這裏的四是都查看一遍，依舊沒有學校那個，據說黑臉的人。
人被運往哪裏去了。
從裏麵走出來，劉洋還擺出一個４５°明媚憂傷的樣子。
“回去了！”
“哦。”劉洋擦擦眼睛的淚水，對著小護士露出一個故作堅強的笑。跟在我身後往外麵走去。
“怎麽樣，我的演技跟電視上的某某比起來，怎麽樣！”
“很好，很逼真！”
“我要轉校，我要去戲劇學院！”
“……剛才跪著的人是男人。”說完我又補充了一句：“長得還不錯！”
“……”劉洋站在原地，不肯邁步了，他盯著我，過了好一會兒，磕磕巴巴說道：“男，男的！”
“對男的！”
劉洋隨後就處於我是誰，這是哪兒，我在哪裏的狀態！
我隻能充當導盲犬，領著劉洋往出租車上走去，劉洋坐上去，我正打算上車，扭頭就看見龐魚跟在一輛商務車後麵。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將車門關上，我往腿上貼了一張符紙，就準追了上去。
隱隱還能聽見，車裏的司機對著劉洋說：“你，你這麽朋友跑的真快，這速度有……６０邁了！”
“……”我用６０邁的速度，輕而易舉的跟在了龐魚身邊。
龐魚扭頭看了我一眼，他眉頭擰起來。
“這裏麵是今天跳樓的人嗎？”
“恩！”龐魚點點頭，他終究沒有說出剛才憋在嗓子裏的話。
“你一直跟著……”
“對！”陳適點點頭。
前麵的商務車穿過市中心，往郊區行駛，最後在工業區放慢了車速。
“車停了！”
“藏好！”龐魚拉著我撲倒一顆樹後麵。因為雪光還有人類視角盲區，我跟龐魚站著的地方正好不在車上的人觀察範圍內。
隨著車上下來的人移動，我也開始移動，占據的位置，始終是這人視角盲區。
最後這人將車輛的後備箱打開，從裏麵拎起一個死人。
死人的臉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