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西南之行
看見我過來,楚道士把手裏的錢按照大小排起來,放進了錢袋子裏。
“怎麽抱著狐狸過來,難不成要再養一隻?”楚道士看見跟在我身後的小攤主,臉上帶著冷笑,嚇得我不敢說話了。
“把狐狸還給人家!”楚道士又說。
“哦!”楚道士的意思我大概懂了,他不會同意我買這隻狐狸的,擼一把白狐狸的皮子感歎一下真好摸,就把狐狸往下扯。
狐狸再次故技重施,神出爪子抓著我的頭發。
我最受不了疼了,狐狸用的力氣很大,我沒忍住再次哭了起來。
“怎麽,還掉瓜子?”楚道士臉色更冷了。
“我疼!”
“小姑娘家家的怎麽就這麽的……”
“我……”我還沒說話,白狐狸鬆開我的頭發跳到了攤主的肩膀了。
攤主歎一口氣離開了。
我看著白狐狸紅色的眼睛,隻覺得後背冷嗖嗖的,它的眼睛變成了猩紅色一閃一閃的。
楚道士已經轉身往另一條街上走去,我趕緊的跟了上去,沒有看見白狐狸從小攤販身上跳下去,向著西南方向跑去。
跟著楚道士又買了兩斤小米,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已經很晚了。
回去之後睡了一覺。
醒來之後我還打算去學校,楚道士說我不用去了,他給我請假了。
去西南沒幾天了,他給我加急訓練。
讓我死記硬背下來,在森林裏應該注意的事項。
很快,就到了出發的時間。
楚道士準備了很多東西,但是出發的那一天卻隻是背了一個包袱,裏麵裝的東西也是零零散散的,有一半是我不知道該怎麽用的。
我提著水壺衣服,身上掛著防蚊蟲的荷包。
楚意托付給房東照看。
剛走出租房的門,就看見門口停著幾輛車,是綠色的上麵還插著一個紅色的旗子。
我跟著楚道士坐在其中的一個麵包車上。
裏麵還有一個司機兩個男人還有一個女大學生。
司機是個四眼也是一個c大考古係的研究生,他很外向,開著車嘴巴還不停,一直在說話。
從報名參加這次活動到審核過程都說了一遍。
另外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用四眼的話來說,這是一個博士,博士身邊坐著一個外國的小夥,他眼睛是棕色的,頭發是黃色的,人也白白的,雖然不怎說話,但是偶爾一句字正腔圓的漢語可以證明這個小哥哥中文學的很好。
女大學生是一個學霸,手裏拿著一本古文詞典,低著頭一直研究。
出了海市車隊突然停了下來。
楚道士走下車,我猶豫一下跟在楚道士身後,楚道士打開身上背著的包袱,拿出兩炷香找了一個地勢比較高的土丘,將香點燃。
之後往地上撒了一把小米,小米落地之後彈跳幾下,就安靜的躺在地麵。
組成一個奇怪的圖形。
看著圖形,楚道士臉色變了一下,緊接著又往地上撒了一把糯米,糯米掩蓋了小米,突然間晴朗的空中傳了雷鳴的聲音。
從為首的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他身上穿的衣服似乎小了一號,身上的肌肉都是緊繃著的。
“情況怎麽樣?”
“有驚無險!”楚道士說完就眯起眼睛。
穿著小一號衣服的男人姓鄧,他是保護安全的負責人,抬頭看一下變得陰沉的天空,讓楚道士幹淨上車。
再次坐在車上,車行駛起來。
沒幾分鍾就開始下雨了。
“好煩,明明天氣預報說的是晴天!”開車的四眼按了一下雨刷,眼前明朗一點兒之後繼續跟著前麵的車以龜速前進著。
四眼煩躁的時候會使勁兒拍大腿,那種響聲很容易讓人想到夏天的時候拍敷在腿上吸血的蚊子的聲音。
很響亮!
“還是的天氣預報你也相信,腦子呢?”唯一的女大學生抬起頭,看向四眼的時候眼睛直直的,沒有任何情緒。
明明是一句開玩笑的話,但是這位女學霸一說話,整個車裏的溫度都低了一點兒。
“天氣預報也隻是預報,氣象局那些人……”博士說了一半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車裏的氛圍很詭異,楚道士上車之後就跟博士寒暄幾句,之後就是閉著眼睛一副睡著的樣子。
楚道士不說話,我也就盡量的安靜下來。
在這裏除了我跟楚道士都是高學曆高知識分子,鬼知道他們會不會宣傳科學觀。
到時候依舊不一致就好玩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安靜一會兒,就當休息了。
剛出海市前麵的路是敷著瀝青的省道平穩的很,即使下著雨需要注意的就是路上突然出現的自行車或者行人以及防止前麵的車突然停下來。
走過省道之後就拐到了農村的小路上。雨沒有停,依舊下著。
路麵泥濘不好走,這個時候速度更慢了。
隻是沒有人想過停下來。
車又行駛了幾個小時,大概出了海市的範圍,天也慢慢變得晴朗了。
這個時候開頭領路的車停了下來。
之後一排的車都停了下來。
我跟楚道士在這些大學生下車之後也下車了。
看著前麵的招待所,我才知道這是要休息了。趕路這麽長時間,司機已經疲累到了一定程度了。
分房間的時候,我跟女學霸一個房間。
她瞅了我一眼,沒有什麽意見。
招待所的飯並不好吃,比租房拐角處的餛飩攤子都不如,但是這裏的人都是這麽吃的,我也沒有辦法嫌棄什麽。
出門在外能吃飽就吃飽,說不準會意見什麽情況,幾天吃不到東西都是很有可能的,這是楚道士說的。
我滿滿吞咽著碗裏有些粗糲的米飯,別人都吃好了,我還在吃。
我吃的有些慢,安靜靜的。
也沒有打擾到別人,所以就沒有人嫌棄我。
摸一下肚子,大概9分飽了,我放下碗,跟楚道士道別之後,就走到女大學的房間。
房間裏又兩張床,上麵鋪著幹淨的白色的被子。
房間的燈光是那種黃色的,不是學校那種明亮的。
女學霸看了一會兒書就去衛生間洗澡去了。
她出來的時候身上帶著香味,是香皂的味道,她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書就睡了,期間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她不喜歡我。
或者說,作為大學生對於道士這個職業本能的不喜歡。
看一眼這個大學生,我想到曾經在村子認識的王兵,他也總把科學放在嘴上,結果呢?
不還是死在鬼怪手裏。
我穿上招待所提供的一次性拖鞋,跑到衛生間洗了一個澡,有小解一下,之後回到床上,蓋上被子。
睡了過去。
許是坐車是個力氣活,我一覺就睡到了天亮,旁邊的床鋪整整齊齊的,已經沒人了。
她的行李也帶了下去。
我有些慌,連鞋子都沒穿就跑了出去,還好人都在。
沒有走。
我回到房間,洗了一下手臉,檢查一下包袱擱置的形狀,看了一下裏麵的東西,確定沒人動過,才提著包袱往樓下走。
楚道士跟那個博士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我過去之後,楚道士對我招招手,我就坐在楚道士旁邊。
楚道士指了指角落放著的早餐讓我自己過去拿早餐,據說這是自助餐。
吃了早餐之後,車隊又開始往西南走去。
出了小鎮就往高速公路上走去。
四眼把車窗打開,將車速開的很快,風從車窗吹進來,呼呼作響,我臉被風打的有點疼。
最後博士睜開眼睛,對著四眼說:“把窗戶關上。”
“哦!”四眼搖了一下車窗上的拐子,車窗就上去了。
四眼又開始唱歌了,他唱的歌是我聽不懂,但是我敢肯定他跑調了。
因為女大學生往耳朵裏塞了一塊棉花。外國的小哥哥則是閉著眼睛補覺。
也知道楚道士跟博士兩個人比較淡定。
隨著距離海市越來越遠,空氣中的水分慢慢增多,溫度也升高了,我穿著的是道袍,帶著長袖子的,袖口還被紮住,不然會礙事。
這樣下來慢慢的就有些熱了。
楚道士也穿著道袍,他跟我不一樣,他額頭沒有汗水,閉著眼睛,一副我在休息中,別來打擾的樣子。
我吸了一口氣伸手撓撓脖子,手臂不下心磕到旁邊的外國小哥哥,小哥哥對著我笑了笑。
他牙齒真白。
“小妹妹叫什麽?”
“梁一。”因為楚道士在旁邊,這些人又都是大學生,算是知根知底的了,我就沒有隱瞞。
而且,這個人也是第一個對我散發善意的人。
“我叫埃裏克。”
“埃裏克你好!”我對著埃裏克伸出小手,老師說過握手是一種禮貌的行為。
埃裏克的手很大,抓著我的手搖了兩下。
那邊堵著棉花的學霸將耳朵裏的棉花摘出來,看我一眼她說:“別把禽獸當好人,這個人最喜歡虐待兒童了。”
“杜梅你什麽意思,我哪兒虐待兒童了?”
“嗬嗬……”女學霸視線從外國小哥身上飄過,她還聳聳肩,一副不想跟這個小哥說話的樣子。
小哥也安靜下來。
車裏的氛圍更詭異了。
博士依舊閉著眼睛,就跟沒有發現剛才的爭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