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報應
回去之後楚道士沒有回來，我就先睡了。
次日早上依舊沒有看見楚道士，我從租房門口的早點鋪了買了兩個包子，拿著往學校走去。
到了學校發現龐魚今天沒有來。
問了老師，才知道龐魚請假了。
沒有龐魚，在學校怎麽也不對勁兒。
熬過一天回去之後，聞到的是滿屋子的酒味，楚道士喝醉了，還把地上吐得髒兮兮的，我將客廳的地板擦幹淨。
又煮了一碗醒酒湯給楚道士灌了下去，之後趴在桌子上寫作業。
外麵響起敲門聲，我本來不打算理會了，隻是敲門聲停了之後就是祁太太叫門聲。
我將門打開，祁太太往我手裏塞了一隻碗，碗裏是紅燒肉。
看起來很好吃。
我還沒來得及收起來，楚道士就搖搖晃晃的走出來，將乘著肉的碗奪了過去。
而後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饅頭，就著饅頭將一碗肉吃完。
看著空蕩蕩的碗，我頭一次對楚道士有了不滿意的情緒，當然這種情緒隻是一閃而過。
把碗還給祁太太，回到房間之後又繼續寫作業。楚道士再次湊了過來，打了一個飽嗝說道：“過幾天咱們也去西南，你先準備著！”
“去西南？考古？”
“恩！”楚道士說完就回到他的房間休息去了。
我也能去考古了？
很奇怪的感覺。
寫完作業之後就去睡覺了，睡著睡著感覺有人跟我搶被子，睜看眼睛，看見旁邊多出來的人。
“大哥哥？”
“你要去西南古墓？”夜笑問我。
“恩，跟省裏那些考古隊一起去！”
“要小心！”夜笑眼中帶著化不開的擔心。
我伸手在揉開夜笑皺起來的眉頭：“我沒事的，大哥哥不用擔心，楚道士很厲害的。”
“希望這樣吧！”夜笑說完，視線落在我耳朵上班：“這對耳釘不要摘下來，它可以護著你！”
“恩！”我用力點點頭，摘下來挺疼的，我才不會摘下來。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之後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
楚道士在我門口站著，白狐狸還在睡覺，夜笑早就走了。
“醒了？”楚道士見我睜開眼睛，張嘴問道，他身上現在已經沒有酒味了，還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一臉的慎重。
“師傅發生了什麽嗎？”
“去了就知道了！”楚道士說完就去客廳等著我了。
我將灰色的道袍套在身上，今天周六不用去上學，也不用穿校服。
跟著楚道士走出租房，順便跟門口的房東打了一個招呼。
走出窄小凹凸不平的小路，一輛汽車停在路口，楚道士走過去坐在後座上，我跟在楚道士身後坐了上去。
汽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停在一個村子的村口。
我跟楚道士下了車之後就被領到一個小院裏。
小院裏擠滿了人。
我在人群裏看見宋強。
現在的宋強有些蔫粑粑的，緊緊跟在宋田身後，小腦袋時不時左顧右盼，臉上全是害怕。
楚道士拉著我往裏走去。
推開門，我看見跟宋強玩得很好的男孩，他被人用鐵鏈子栓了起來。
看見我進來，齜了一下牙，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嗷嗚’一聲，楚道士讓我靠後，他往前走去，男孩臉上有些慌張張嘴‘汪’一聲叫了出來。
聽見他學狗叫聲，我才反應過來，現在的男孩已經不是人了，就跟狗一樣。
不管是細微的行動還是條件反射。
楚道士走進男孩，將男孩的嘴掰開，查看了一下男孩的牙齒。
之後在手上摸了一些乳白色的水，再次把手指房間男孩嘴裏，男孩往後一嗦，雙手撲騰起來。
楚道士畢竟是大人，很容易將男孩製服了。
手碰觸到男孩牙齒的時候，一道電火花在男孩嘴裏爆了起來。
楚道士將男孩推開，走了出去。
男孩的家人趕緊走了過來問道：“楚道士，俺們這孩子這是怎麽了，村裏的大夫說是瘋狗病，但是俺們孩子沒有被咬！”
“不是瘋狗病！”楚道士用幹淨的水將手洗幹淨。
洗了一遍又要了一盆水，使勁搓手，這個動作讓男孩的家人有些看不過去。
但是到底沒有說什麽。
“那是怎麽回事？”
“他自己造的孽，活該！”楚道士嘴下一點兒也沒有留德。
“這……男孩的父母臉色更不好看了。
“被惡鬼附身了。”楚道士話落，男孩的父母徹底慌了，看見楚道士張張嘴，可能是受到驚嚇太大，怎麽也說不出話來，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楚道士。
“不是我不救他，是他跟那個惡鬼有過糾纏，我沒辦法插手！”楚道士看著你男孩父母有些蒼白的臉，歎了一口氣解釋了一下。
“這惡鬼是狗？”宋田牽著宋強走過來，宋田膽子比較大，又跟楚道士有過交集，說起話來比較清晰。
“恩！還是一個被虐殺的狗。”
“……”宋強聽了楚道士的話想到他幹過的事情，翻了一個白眼，躺在地上了。
“這……”宋田一愣，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宋強會暈過去。
楚道士伸手翻開宋強的眼睛，又摸了一下宋強的手腕說道：“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宋田抱著宋強往小院的配房走去。
男孩的父母沒辦法，直接跪在地上，扒著楚道士的腿說道：“楚道長，俺們就這一個兒子，你行行好幫幫忙……隻要你幫忙，俺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不是我不救，這惡鬼是你兒子自己招惹上身的，外人不好插手！”
“這，這怎麽可能，俺們兒子可是一個好孩子，平日除了喜歡射鳥殺狗，也沒有做過大奸大惡的事情，老天怎麽就不開眼呢。”
“楚道士你幫幫忙，您是有大本事的，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射鳥殺狗並不算什麽，但是以極其殘忍的手段虐殺就有些問題了，兩位求錯人了，如果想就你兒子，不如想一下怎麽滿足裏麵哪位的需求！”
“什麽，楚道士你講講道理，裏麵那是惡鬼，俺們怎麽能滿足它的需求，而且你不是道士嗎？道士不應該捉鬼嗎？捉鬼本就是你的本分，你竟然還……”男孩的母親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指著楚道士的鼻子罵了起來。
“對啊，道士不就應該捉鬼嗎？這個道士難不成是個壞了心肝的？”
院子裏的人開始符合男孩母親的話，都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著楚道士，似乎楚道士不救裏麵的男孩，就是罪大惡極。
看著這樣的人，我心裏升起一種惡意，我覺得人這種生物真的是壞透了。
楚道士笑笑，看起來一點兒不生氣，麵對這些指點依舊雲淡風輕，他說：“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一句話落，晴天響起霹靂，正好對著管著男孩的房子打去。
這次沒人敢說話了，都怯生生看著楚道士，就跟楚道士不是人，而是鬼一樣。
“阿一，學了本事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莫要被所謂的道德束縛了！”
“我省的！”
楚道士甩甩袖子就往外走去，剛走一步。大腿被人抱住，是剛才指責楚道士的女人。
“看在你是孩子的母親的份上我給你一個警告，萬物皆有靈，莫要做哪些虧心事！”
“楚道長俺錯了，你救救俺們兒子，求求你，不管裏麵哪位有什麽要求，俺們都滿足，楚道士你幫幫忙，幫幫忙！”男孩的母親對著地板使勁兒磕去。
楚道士所站在的地方是屋簷下，正好這一塊地鋪著磚頭，女人用頭磕地，幾下下去，鮮血都淌了出來。
我使勁兒攥緊拳頭，由視覺衝突轉化成感知，我覺得我腦袋也疼了起來。
“這都看不下去，你以後可怎麽辦？”楚道士的聲音傳來，我瞬間清醒了。
瞪著眼看著女人不停的磕頭。
磕到最後，女人暈了過去。
楚道士依舊沒有動作，我心裏澀澀的，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這個女人很不講理，壞透了，剛才還那樣往楚道士身上潑髒水。
但是對於裏麵的男孩，這個女人又這麽的費心。
“我就跟你進去看看吧！”楚道士看著男孩的父親說道。
楚道士的眼神很冷，男孩的父親管都沒有管暈倒地上的女人，帶著楚道士往屋裏走去。
楚道士回頭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男孩的父親這才尷尬的請人幫忙，將女人扶到了屋裏。
我跟在楚道士後麵往屋裏走去。
男孩看見走進來的人有些慌張，伸出胳膊對著來人撓了幾下，隻是手腳太多撓不著人，男孩隻能用雙手使勁兒抓著地麵。
許是用力太大，男孩的指甲折斷了，手指頭磨破了一層皮，地上帶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去準備一盆水！”楚道士吩咐男孩的父親。
男孩父親慌忙點頭，趕緊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端著一盆水。
楚道士將跟著的人趕了出來，把盆子放在地上，從身上摸出來一張符紙，嘴裏念念有聲，對著男孩的額頭貼了上去。
之後又往水裏到了一些藍色液體‘蹭’一聲，水盆的水開始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