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眼看著班主任發火，整個五班噤若寒蟬。


  「羅亮，你給我過來！」


  班主任老師的眼神看向羅江：「這事兒是你搞起來的？」


  「是，班裡的學習小組，的確是按照我的想法建立起來的。」雖然班主任老師正在氣頭上，但學習小組這事兒，怎麼說也不可能讓別人替自己頂缸。


  「哼！你就是靠著這些小手段，把成績搞上去的？」


  老師眼裡的不屑，羅江看的清楚，心裡雖然對兩個老師那種古板教條的作風頗為不滿，但嘴上羅江可不敢跟暴怒的老師對抗：「老師您說的對，這都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把戲。」


  「你還知道啊？啊？知道你還不好好走正道，還把你那一套小把戲擴散開來？難道你指望著大家都跟你一樣，精神窩撕裂么？我看你精神窩撕裂的事兒到底是不是跟那個張崇博對考導致的，現在看來還真不好說。」


  班主任的態度頗為不善，擺明了要給羅江一個難堪，舊事重提起來，甚至完全不考慮公正性，一味的為了否定羅江而否定羅江。


  「對了，這次月考的事情，想必大家多少也有所耳聞，政教處的趙老師因為羅亮被開除。原因是無限學生作弊。別的我不敢說，但趙老師的監考水平，在咱們二十一中那是數一數二的，別人能看走了眼，趙科老師我想不會。」


  「本來這事兒我不想說，也不想管。不論你羅兩耍了什麼手段，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兒。但現在事情涉及到我整個五班，那就別怪老師了！現在我來問你，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掩蓋了作弊手法？」


  「又是用什麼手段蠱惑人心，讓五班學生跟著你走歪門邪道？」


  班主任老師越說越離譜，在她的眼中，羅江已經化身為魔鬼，誘惑五班的學生一個個走上不歸邪路。而對付魔鬼，自然是不擇手段的。只要戰勝魔鬼，手段就一定是正義。


  班主任的手指已經快指到羅江的鼻尖，這個時候羅江卻是扯動嘴角，露出笑容；「老師，您說這話未免有些過分吧！咱且不說趙科到底是什麼人品，單單就這件事兒而言，結論是學校做出的，處分決定也是學校給出的，我一個小小的初中生，能做什麼手腳？難不成老師您懷疑學校領導階層有什麼貓膩？」


  羅江的話很誅心，將班主任本來針對自己的言論，上升到質疑學校領導階層的高度。原本也只是在氣頭上隨便一臉翔，隨便一說，現在班主任老師有點兒騎虎難下：「我，我當然沒有質疑校方的結論，我說的是你，保不齊你就是勾結了誰製造了假證，欺騙了學校的領導！」


  「哦？照你這麼說，學校的領導都是傻子咯？會被一個初中生玩弄於股掌之上，不是傻子是什麼？」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的是您吧，老師！」


  「從剛剛一進門開始，您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責怪我們建立了學習小組。試問，咱們二十一中的校規難道都是寫出來給別人看的？而不是拿來給學生遵守的？校規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規定，學生擁有大部分自治權。其中包括建立互組學習小組和向學校提出合理化建議和要求。」


  「但是學校也規定，教室有監督管理的職責，你們建立的學習小組，是為了學習么？你們宣傳的那些歪門邪道簡直就是誤人子弟！」五班班主任發飆的時候，朱老師一直都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冷眼旁觀，看著鄭眾軒言和羅江相繼被班主任訓斥，朱老師發自內心的感覺到有一種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但現在情況卻有了變故，原本氣場十足，佔據絕對上風的五班班主任，竟然被眼前這個叫羅亮的學生幾句話就給問住了，這樣可不行，不能讓學生蹬鼻子上臉。


  「是啊，老師有監督權沒錯，但您憑什麼離開判斷我們學習小組使用的方法就一定是歪門邪道，您傳授的死記硬背之法就一定是康庄大道呢？」


  歪門邪道就是歪門邪道，這幾乎就是常識。但是真的讓朱老師去尋找一個理由，朱老師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找不到什麼證據證明自己的方法就一定是正確的。


  「哼，自古以來.……」


  羅江毫無禮貌的打斷朱老師：「是啊，在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之前，所有人都認為天圓地方，哥白尼提出日心說之前，所有人都認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伽利略在做兩個鐵球落地實驗之前，所有人都覺得重的一個應該先落地。愛因斯坦在成文考神之前，沒人覺得這個世界還有上一層！」


  「你，你這是胡攪蠻纏！」朱老師還待再說什麼，卻發現自己被駁的啞口無言。


  「老師，新的東西被提出，一定會遭到反對，到底是真理還是謬論，大部分還是時間和實踐給出了答案。與其像咱們這樣在這裡爭論不休，不如讓時間和實踐來說話，您覺得這樣好么？」


  羅江的目的是為了重聚九中學生，根本不是為了駁倒幾個古板教條的老師。在和老師意見衝突的時候，羅江是樂於退上一步的。


  可是羅江沒想到的是，自己願意退一步，朱老師卻不願意。


  「實踐？難不成你還想把你的那個什麼學習小組繼續辦下去？」


  「有何不可呢？」


  「有何不可？好一個有何不可！我今天就以一個任課老師的身份告訴你有何不可！那就是我不同意！如果你們五班繼續搞那個學習小組，我就向學校提出申請，我以後將不再教授你們班的任何課程！」


  朱老師馬上就要退休了。作為學校的元老級教師，羅江毫不懷疑她能獲得學校的支持。


  「朱老師，您可要想清楚了，您從事教育事業一輩子了，如果真的在這臨退休的時候鬧這麼一出.……」


  「別說了，我就是為了維持我教育生涯的純潔，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羅亮，我不否認你是一個學習不錯的學生，但是就憑你剛剛頂撞老師的態度，我就可以斷定，你絕對不是一個好學生！」


  憤怒的朱老師甩門而去，五班班主任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羅江，反身連忙去追。


  朱老師不教五班不要緊，她作為五班的班主任，那可是要受到連累的。


  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自己的飯碗，五班班主任忙不得的追了上去，不斷的陪著小心，希望朱老師能改變主意。


  和兩個老師鬧的不歡而散，五班的學生們卻全然不在乎。等到兩個老師走遠，五班的班級里爆發出一片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