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漸漸加深,空氣中也若有若無地飄著一絲冷氣。葉青睡的正香,忽然感到腳下有些涼意,又把雙腳往被子裏縮了縮。。
“今天的早晨似乎來的格外的晚呢。”太陽剛升起沒多久,三人就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桌前吃著早餐。孫承徽吃著吃著,嘟囔了這麽一句,卻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也感覺冷了不少。”婉才人點點頭,轉過身去喚希秋——希秋她們早就在天蒙蒙亮的時候過來了——道,“希秋,去把我的鬥篷拿過來。”
孫承徽握著筷子的手在空中停住了:“婉才人難道是要和妾身一起去內務府嗎?”
“怎麽,難道你不想我去?”婉才人的神情有些不悅,“在我這裏,就不用一直用敬語稱呼了,顯得生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孫承徽顯得有些慌亂,“我是指,淑容華獨自一人呆在這兒,可能需要有人幫著照看照看,所以……”孫承徽的目光忽然移到了葉青的身上,眼中還夾雜著濃濃的期盼。
葉青嘴動了動,什麽也沒說。
孫承徽似乎是把這當做了一種默許,又接話道:“既然淑容華都同意了,那麽婉才人就先留在這裏吧。”
婉才人看到了葉青的眼神,點了點頭。
孫承徽很快就出去了,身後沒有跟著一個人。
婉才人從桌上拿過一個茶壺,倒了杯茶。茶壺嘴和茶杯“丁當”的一聲脆響,卻沒有喚回葉青此刻正遊蕩在外的思緒。
“哎,我說,”婉才人轉身望向葉青,“你剛才為什麽……”一邊問一邊往自己嘴裏倒茶喝。誰知這茶水竟然是燙的,讓婉才人一口把水吐了出來。
葉青看著好友,把婉才人即將說出口的話讓她自己生生咽了回去:“今天的氣溫比以往要低了不少,所以接的都是熱茶水。她沒有針對你,放心。”
婉才人搖搖頭,因為被燙到了舌頭,此刻的她可不敢輕易說話。
葉青想了想,又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去繡會兒花吧。外麵冷,我不想出去;但如果呆在這裏的話,就隻能這麽做了。”
婉才人看上去老大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讓流離拿來了針線盒,葉青正準備動手,看到婉才人仍然坐在一旁,似乎在發呆。
“喂,喂!”葉青在婉才人麵前招了招手,怕她聽不見,又特意加大了音量,“婉才人?你還好嗎?”
被這麽一吵的婉才人才回過了神:“哦,哦!青兒,繡花什麽的我可不會呀。”
“猜到了猜到了。”葉青笑笑,並不為她的回答而感到意外,“我早就猜到了你不會針線活兒,剛才就特意讓流離拿了兩個針線盒過來。你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嘛。”
說著,便拿起了身旁的針線。婉才人看到了,也急忙有模有樣的學起來。
“首先要這樣,再這樣……”葉青一邊耐心的講解著,一邊還時不時親自動手做著示範。“所謂穿針引線,就是從這樣精細的功夫活兒裏慢慢練出來的。久了,你就會發現,這其實不難。”婉才人剛開始還笨手笨腳,沒過一會兒,就把自己不小心纏上的線給解開了。“看來像繡花這種東西,原來也不是像姐姐說的那樣那麽難嘛。”
她正洋洋得意呢,房間的前門忽然“啪嗒”一聲開了。從門裏走出來的,亦然是灰頭土臉的孫承徽!
“怎麽回事?”葉青著實被嚇了一跳,“孫承徽,你是怎麽了?是不是在路上摔了一跤?”
“不,不是。”孫承徽沙啞的嗓音傳入兩人耳朵裏,像是在外麵已經哭過一會了,“剛才我去內務府的時候,碰到了是去內務府領布料的麗選侍和去拿月例的熙選侍!”
“她們倆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麽衝突,或者爭吵?”對於忽然出現的熙選侍,葉青自然是感到欣喜。但是她更加了解熙選侍的脾氣,是個一點就炸的類型,如果真的惹出了什麽事,那可就不好辦了。
“那倒是沒有。”孫承徽搖搖頭,繼續說了下去,“她們兩人都是獨自前去,倒也沒跟著什麽人。在熙選侍領完月例後,眼神向放布料的地方瞟了幾眼。正好她看中了一塊麗選侍看中的布料,所以……”
“所以她們兩人就吵起來了?”沒等孫承徽說完,婉才人就急忙插話道。
“不知道為什麽,她們還真沒有吵起來。”孫承徽又搖了搖頭,說道,“麗選侍把那塊布料讓給了她。但是,在熙選侍要走之前,麗選侍對著她的耳邊說了句話。不知怎的,熙選侍就生氣了。她把她手上的布料猛的往我麵前一甩,扭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