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多了。
從觀熙整頓好,葉青就在內心裏默數時間。現在算來,距離新年家宴的日子,已經快了。
如果說有比這個更讓她擔心的事情,那麽就是,在這短短幾天內,葉青可不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觀熙,也不能教會她很多。
你說她不是葉青身邊的人了麽?
如果你真的會問出這種問題,不要說葉青,我都可以義正言辭地回答你:因為觀熙再怎麽說,她曾經也是一名侍女!
侍女,而且不過是二等,這二等還是葉青之前在不知道她時給她封的,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真正的讓她做一些重要的事情,怕也是做不來。
觀熙不是大戶人家出身,自然沒有大家閨秀一般的修養;她之前可是個見到生人就會發抖的女孩子,讓她了解太多宮裏發生過的事,怕是事情還沒講完,人就已經先暈過去了;除了葉青自己、流光和流離外,不能讓其他的人知道,因為還有人在暗地裏盯著。
葉青就為這些事情,操碎了心。
當她每天來到觀熙暫時居住的房間時,看到的不是整潔幹淨的床鋪,而是一團亂的被褥,以及在床上玩得正高興的觀熙;每日流離都來觀熙房間教導禮儀時,不是被觀熙的語出驚人嚇壞,就是看到觀熙給她的答卷上匪夷所思的答案而頻頻扶額;流光幾乎每天都要來到觀熙房間不下五次,隻為了整理觀熙不小心打翻的墨盒或是因玩耍弄髒的衣裳。
在最後一天,葉青終於忍無可忍。在流光和流離合力給她灌下三大杯滾燙的茶水後,她終是移步到了觀熙房門前。
聽著響動,觀熙不知是不是又在玩耍了。葉青憤憤想到。接著,她手輕輕放在門上,以一種非常不溫柔的姿勢打開了房門。不出她所料,觀熙果然是在逗弄著窗台上的一隻貓。
“觀熙!”隨著一聲河東獅吼響起,窗台上的貓嚇得全身的毛豎立著,然後幾步跳下了窗台,跑離了觀熙和葉青的視線。觀熙憤然回頭,在看到來人是葉青時,全身囂張的氣焰立刻減去了大半。
“是,是小主啊……”觀熙撓撓頭,雙手不自然地放在胸前,似是無處安放,“我,我馬上去完成今天的功課……”說完,她也想向那隻貓一樣,小心蜷起身子,準備下一秒就溜走。
葉青又怎麽能隨隨便便就放她走呢?“觀熙,你跟我說說,今天距離我跟你說的日子還差幾天?”
觀熙居然真的扳起指頭算了起來,好半晌才說道:“回小主,明天就是了。”
“很清楚,恩?”聽到葉青明顯帶著疑問語氣的話,觀熙居然真的點了點頭:“是的小主,奴婢從來都是清楚日期的!”話語中還帶著一種莫名的自豪。
“誰給你的自信!”葉青心底也在暗自搖頭:我為什麽要選擇這樣一個如同蠢貨一般的家夥!
觀熙還沒搞清楚狀況:“小主,不是你讓奴婢說的嗎?”
葉青此時是真的無語了,好容易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你!趕緊去給我做功課!明天,明天如果你要是弄砸了的話,我這裏可是有你好受的!”
觀熙滿臉問號地走開了。葉青把流光流離叫進來,第一句就開口問道:“你們說,我是不是找錯了人?”
“其實小主,像這樣的人安插在宮裏,是絕對不會惹人疑心的。”流光輕輕捶著葉青的肩膀,生怕敲痛了她。
流離也端來了一杯熱茶:“小主,像這樣的人送給皇上,想必也不會奪走皇上對小主的愛的,小主又何必擔憂太多呢?”
“是啊。”聽到身邊人的安慰,葉青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下來。“去吧,我記得當時我剛晉封時,皇後娘娘曾賞過我幾匹蜀錦,現在正好派上用場。流光,你去將蜀錦取來,然後今天找人抓緊時間去做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流離,你去拿把尺子,量一量觀熙的身材,畢竟給她做衣服,既不能太過於簡樸,也不能比我還要華貴不少。”
“是的,小主。”流光很快就走了。而流離卻仍然站在原地,嘴裏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句話:“小主,那你……”
“我又不是沒有衣服首飾,怕什麽?”葉青擺擺手,“你也不用太過於擔心,我雖然現在還有著身孕,也不是不知道分寸。明日的家宴上,我會多加注意的。”
“那奴婢就大可放心了。”流離聽到葉青保證的回答後,也放心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