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憶往事

  葉青帶著流光流離一起，一步一步艱難地將梁嬪帶回倚梅苑。 梁嬪自從出了坤寧宮後就心不在焉，一路走來，竟是連話都沒有與葉青說上一句。 葉青好容易將梁嬪扶到榻上，喚流離道：“流離，你去將梁嬪的貼身宮女叫來，順便再去看一下梁小媛吧。這場意外，怕是她也沒有想到。” 梁嬪似是才回過神來，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低聲嘟囔了一句：“多謝美人時刻關心本宮，又對本宮的妹妹照顧有加。”聲音輕的要不是葉青正好坐在旁邊，根本就聽不到。 葉青搖搖頭：“娘娘說過了。流光，去拿上庫房裏的一些補身子的藥材，給隱貴妃娘娘送去，讓貴妃娘娘好好養身體，也算不怠慢了。” 流光正要應下，卻被梁嬪攔下：“妍美人，本宮建議你最好不要這麽做。”聲音雖然有些有氣無力，但依稀可以聽出裏麵的不甘。 葉青自是滿滿的問號，隻好讓流光退下：“娘娘怕是有什麽要對妾身說吧。” “妹妹果真聰明。”梁嬪嘴角含笑，笑容中含著的盡是苦澀。“當年，本宮也如你一般，天真、善良，尊敬各路的嬪妃。” “因為我在皇上麵前很討喜，與嬪妃之間的關係處理得也算不錯，還有幾名當時比我位分不知高多少的人，和我也是如同親姐妹一般。所以，短短一年之餘，我便從入宮時的才人到了麗儀。” “不久，我就有了身孕，母家也是創下了赫赫戰功。可以說，在當時，我的身份可以與一名比較得寵的淑儀相比較。”梁嬪的笑弧度越來越大，眼角也慢慢有了些許眼淚。 “在當時，目前的隱貴妃就已是昭儀。因數日無寵，心中嫉恨慢慢被放大，再加上有人肆意挑撥，在一個安詳的午後，她命人送來了一碗安胎藥。” “想來真是諷刺，我竟將那碗藥喝了下去。然後，然後……” 梁嬪再是忍不住，眼中積蓄已久的淚如同瓢潑瀑布，已然決堤。 葉青聽著，輕輕拿出一塊絲繡帕子，慢慢拭去梁嬪的淚痕：“娘娘，這些往事已然過去，又何苦再提？貴妃娘娘當時竟敢如此大動幹戈，想必已受到懲罰，娘娘也能釋然。” “是啊，懲罰怎會沒有？”梁嬪冷笑，淚水卻依舊在流淌，“這件事驚動了皇上和皇後，甚至太後都為我打抱不平。不過她母家是什麽身份？從二品內閣學士，這在當時尚未穩固的朝廷，是不敢輕易亂動的。因此，她不過是被降為庶三品充儀，連封號都未被褫奪，這還是當日與我交好的嬪妃懇求的結果；而我，則隻是晉封為正五品婉儀，再被賜號宜，僅此而已。” 梁嬪拿過剛剛葉青拿來拭淚的帕子，緊緊攥在手中：“要我說，妍美人，你就隨意送些藥材就好，不必太過用心。否則，拿這事大做文章的人，不會隻有隱貴妃一人。” 頓了頓，她又道：“替我求情的人就是方貴姬。她居在華陽宮承香居，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她。她身子有些不適，就是隱貴妃讓她落下的病根。” 流離正巧帶著盼春留夏趕來：“小主，奴婢按照你的吩咐，領來了梁嬪的貼身宮女。” “勞煩妹妹了。”梁嬪像無事人一般站起來，把絲帕遞給葉青，像是無意問起一句，“梁小媛可還好？” “回娘娘，梁小媛因得知憐小儀在她之上，心中……有些不服氣，奴婢去時，她正在發脾氣。”流離恭敬答完，又補上一句，“梁小媛似是想讓娘娘您去那兒一趟，說有些家事要告知與娘娘。” “那本宮就先告辭。”梁嬪走後，流光也走進來：“小主，剛才……梁嬪娘娘好像有些不高興？” “娘娘不過回憶起往事，心裏有些不爽罷了。”葉青眉頭微微皺起，“以後少問些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