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宏遠一頓,抬頭看著喬念惜雙眸之間的恍然,突然有種被抽了臉的感覺,火辣辣的疼,一時間有些惱羞成怒!
“你,你這是說得什麽話!”
忍著滿臉的尷尬,喬宏遠扭頭揮揮手讓琥珀和胡八退下,這才又看向喬念惜:“之前是爹做的不對,爹已經意識到了,你就不能給爹一個機會彌補你嗎?”
“當然可以!”
喬念惜不等他的話音落下立刻接了話,帶頭看著喬宏遠滿臉怔楞,唇角勾起一抹鬼魅:“您想彌補我,我自是樂意之極,不如您將林氏趕出去唄?自我回來,她對我做了什麽您心裏可是明鏡一樣的,她在這個家裏,我可是活得不安生。”
“你!”
聽著喬念惜的話,喬宏遠眼珠子都瞪起來了,看著她說得風輕雲淡,心裏壓著的火氣騰騰的往上頂:“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管怎麽說林氏也是嫡母,身為鎮國侯府的子女當著他的麵說這樣的話,簡直是大逆不道!
看著喬宏遠暴怒的表情,喬念惜勾起唇角笑了:“任何能彌補到我的事情,你都做不到!所以啊,你剛才說的都是空話!既然如此,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好談的,喬初穎的事情,您還是去找皇上吧!”
說著話,喬念惜扭頭就要往外走,卻不想剛轉過身就被喬宏遠一把拽住了衣袖。
“你這個孽障!都是因為你克死了水心!自從你回來,這個家裏就沒有安生過,我真是後悔當初沒有掐死你!”
說著話,喬宏遠伸手一把拽出長時間藏在枕頭底下的匕首,眼看就要往喬念惜身上刺。
喬念惜麵上一凜,反手一個鎖扣將喬宏遠的手腕捏住,另一手精準的往他手上一砍,隨之當啷一聲,匕首落在了地上!
“傷害我娘最多的人是你!你沒有資格拿我娘說事兒!看在我身上流著你的血的份上,這次我不殺你,僅此一次,你好自為之!”
喬念惜一雙冷眸死死地盯著喬宏遠,目光如寒潭冷窖之中散發出來一般,看得喬宏遠從心裏發寒!
這一次,父女之間再也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哎,你不能進去!”正說著話,外麵傳來小廝的聲音。
喬念惜一頓,剛扭頭便看到莫裏斯一把甩開攔著的小廝,衝了進來。
“喬宏遠,你還是不是人!”
進門,莫裏斯二話不說,伸手朝著喬宏遠一指,一雙眼睛跟著瞪了起來:“臭不要臉的!竟然指使那個醜女人陷害我師妹!”
喬宏遠正氣得快要炸開,冷不丁聽著莫裏斯這一頓罵,愣住了,瞪著眼睛看他,一時間沒有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是指使?這怎麽成了他指使了?天呐,這是不讓人活了嗎!
“誰告訴是我指使的了!你看看我這身傷!”喬宏遠突然有種委屈的感覺,看著莫裏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莫裏斯往喬宏遠臉上看一眼,知道自己冤枉了人,然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才不會同情他!
這樣想著,莫裏斯眉毛一擰又要罵,冷不丁發現邊上還站著個人,扭頭正好看到喬念惜嘴角抽抽的表情。
“師,師妹,你在啊!”莫裏斯咧咧嘴,突然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本來還想著趁喬念惜不再收拾她爹一頓,沒想到……呃,剛才進門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對,沒說,什麽都沒說!
說著話,莫裏斯眼睛朝四處看,猛然間瞧見落在地上的匕首,緊走幾步撿起來遞到喬念惜跟前。
“對這種不要臉的人,就應該強硬一些!給,往他臉上刻王八!”
喬念惜目光落在莫裏斯臉上,忍不住直咧嘴,明明他是在給自己撐腰,可為什麽自己有種淩亂的感覺?
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我爹,你讓我往他臉上刻王八?你怎麽不往你爹臉上刻!
“九皇子,這是在我瑞朝,這裏是我鎮國侯府,你這樣擅闖官員府邸是不是不太妥!”
喬宏遠聽著莫裏斯的話,險些一個激靈從床上躥下來!
莫裏斯是尤裏國的皇子,又是正經途徑進入皇都,從兩國關係方麵,喬宏遠自是挑不著他的毛病,可如今他都衝進家裏了,就算為了保住自己的臉,也不得不開口了。
莫裏斯一頓,低頭看了喬宏遠一眼,咧嘴一臉不以為意:“你去皇上那裏告我啊!我是新來的,不認識路,師叔也不會把我怎麽樣!”
眾人一頓,停了一下才反映過來,皇上是章源的師弟,可不就是莫裏斯的師叔嗎!
得,人家有後台啊!
喬宏遠一口血堵在心口直哆嗦,暴怒的火苗在心口衝撞,可就是動不了,氣得都快崩潰了!
“這是我的家事,你憑什麽管啊!”
一聲吼叫,喬宏遠都快破音了,一個初四,一個莫裏斯,簡直就是分分鍾將人逼瘋的主兒啊!
想到初四,喬宏遠又是一個激靈,險些從床上摔下來,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他!太可怕了!
喬念惜在莫裏斯進門的瞬間就已經淩亂了,如今又看著他這般狗仗人勢的德行,忍不住直咧嘴:“莫,莫裏斯……你還是走吧。”
在丞相府火都放了,喬念惜想不出來這貨還有什麽幹不出來的事情!
這些並不重要,關鍵是自己還住在這裏呢!他要再放火,自己也得跟著倒黴!
莫裏斯正琢磨怎麽整治喬宏遠,冷不丁聽到喬念惜的聲音沒聽清楚,也不知道是聽成了什麽,話鋒一轉:“對了,你家祖墳在哪裏?”
噗!
喬宏遠一口血在嘴裏晃蕩險些吐出來!他這是要鬧哪樣?
之前說誰欺負喬念惜就挖了他家祖墳,難不成他這是要動手?要不要這麽認真!
嗯,明顯,莫裏斯是認真的,如今再看他手裏,拿著的不是鐵鍬嗎!
“九皇子!”
喬宏遠聲音都不對了,身子往前一撲,整個人都趴在了床上:“事,事情的真相大家都知道了,初穎已經被帶進了刑斯府,你就別摻和了行不行!”
上次莫裏斯和章源給紀丞相家裏都拆了,如今喬宏遠全完有理由相信莫裏斯說挖就真會挖了他家祖墳!
莫裏斯扭頭看喬宏遠一眼,無視他快哭的表情,撇撇嘴一臉不屑:“你當你是什麽好東西!要不是因為你是師妹的爹,我早就把你吊起來打了!”
說著話,莫裏斯扭頭又看向喬念惜,邀功一般:“你看,我工具都帶出來了!”
喬念惜低頭看著莫裏斯手裏的鐵鍬,唇角不受控製的直抽抽,半晌,眼睛一瞪:“我也姓喬!”
這貨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考慮問題嗎?你要不要回你的火星去?
莫裏斯一頓,看著喬念惜一臉黑,咧嘴又想了想:“那,我去挖永昌侯家的祖墳?”
嗯,既然喬家的祖墳跟喬念惜有關係,那就去挖喬初穎她姥姥家的好了!左右都得挖一個!
喬念惜眼皮控製不住的跟著直跳,臉上那個淩亂!心說我這麽講理的一個人怎麽就認識了莫裏斯這個奇葩?!
“隨便你!”
半晌,喬念惜憋出一句話,話音落地扭頭再看喬宏遠一眼,麵色陰沉:“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侯爺好自為之吧!”
說完,喬念惜抬腳走了出去,再沒有回頭。
是,她已經被莫裏斯弄得腦袋發蒙了,再不走,就得在喬宏遠跟前破功了!
莫裏斯看著喬念惜出去,下意識地要跟過去,轉身之前威脅一般拿著手裏的鐵鍬往喬宏遠身上一晃。
喬宏遠嚇了一跳,隨著下意識地躲閃,冷不防腦袋一甩,撲通一聲磕在了床沿上,本來抹著雞血,如今已經成了真的,疼得他齜牙咧嘴。
一路跟著喬念惜出來,莫裏斯還在念叨挖墳的事情,仿佛這就是他的一項偉大事業一般。
也真是閑的沒事做!
喬念惜冷著一張臉,腦子裏都是剛才喬宏遠伸手抽刀子的模樣,一顆心沉到了穀底,這一世父女已經到盡頭了!
走著走著,冷不丁停下腳步,喬念惜扭頭看向莫裏斯:“你別挖墳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幫忙!”
莫裏斯揮著鐵鍬的手一頓,看著喬念惜一臉認真,臉上跟著也正經起來:“你說,隻要師兄能做到,一定幫你!”
說著話,莫裏斯伸手在自己胸膛上錘了兩下表示可靠,這一臉正經的模樣,真是讓人難以置信那些沒羞沒臊的事情是他幹出來的。
喬念惜目光往四處看一眼,見周圍沒有人,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跟前:“你幫我查一個人!”
說著話,喬念惜伸手在莫裏斯手心上寫了幾個字。
莫裏斯一頓,隨即認真地點點頭,雖然不是很明白,可既然是師妹交代的事情,他就一定會認真完成!
送走了莫裏斯,喬念惜跟祭月往回走,進了院子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轉向了拴著兔子的院子。
青蘿正給兔子梳理毛發,見喬念惜過來,緊忙起身行禮。
喬念惜擺擺手讓青蘿起身,抬腳朝兔子走過去。
都說狗護食,可兔子在看到喬念惜的瞬間,也不吃了,顛顛地跑過來,用後頸蹭著她的腿,跟一個孩子撒嬌似的。
看著兔子這般,喬念惜心情稍稍緩和幾分,蹲下身上來順著它的毛輕撫,雙眸之間神情漸漸加深,唇畔揚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