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一定忠心侍奉三小姐!”
眾人不知誰開了個頭,一聲高呼之後,紛紛跪下朝著喬念惜磕頭。
“忠心不是嘴上說的,你們心裏都掂量著,還是那句話,你們隻做好自己的事情,自己人,我都護著,起來吧!”
喬念惜說完朝著眾人擺擺手,轉臉看到青蘿紅著眼眶,似乎想到什麽,又添了一句:“青蘿以後跟著知畫給她打下手,你的工作分派給別人,我這裏不會虧待任何人,但也不會養閑人。”
話音落地,後麵幾個年紀稍大的丫鬟臉色瞬間就綠了,朝著青蘿直翻眼珠子,可喬念惜在跟前又不敢說話,隻能幹瞪眼。
“是!”
青蘿應一聲,險些就哭出來了。
那幾個年紀大的丫鬟是老鄉,合起夥來欺負青蘿,青蘿是個倔脾氣,私底下跟她們吵鬧過幾次,可畢竟身單影孤,每次都吃虧,她又不是那種打小報告的人,也不說,就自己受著,卻不想,喬念惜都看在眼裏。
喬念惜看著青蘿這般也不多說,轉臉看著還沒有拿到錢袋子珍媽媽:“其他人若是沒有什麽問題就散了吧,珍媽媽跟我進屋。”
眾人給喬念惜行一禮,紛紛散了,珍媽媽來不及多想,跟著喬念惜往屋裏走。
進了屋,喬念惜從抽屜裏拿出之前準備好的錢袋子,轉向珍媽媽:“院子裏幾乎都是新人,這段時間還得麻煩珍媽媽好好調教了。”
一邊說著,喬念惜朝珍媽媽看一眼,將手裏的錢袋子放到診媽媽手裏,聲音平緩,神情平靜,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錢袋子的重量落在珍媽媽手裏的時候,她不由驚詫的愣住,隻感覺重量也能知道這裏麵的錢比她想象的還多!
珍媽媽心頭一熱,接過來連連道謝:“多謝三小姐,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有什麽事情珍媽媽可以直接跟我說,關起門來其他都是外人!”喬念惜勾起唇角,一句話說完,清澈的眸子看向珍媽媽。
前段時間林氏跟前的林媽媽有意無意的接觸珍媽媽,甚至還往她手裏塞銀子,索性珍媽媽是個耿直的性格,一直就沒有收。
隻是,珍媽媽的兒子生病需要錢買好藥也是實情,她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就值得喬念惜禮待。
“老奴謝過三小姐!”珍媽媽聲音顫抖,喬念惜不說破她也不多說,跪在地上鄭重地給她磕了個頭,這才離開。
院子裏的事情布置完,喬念惜在院子裏曬太陽,祭月進來在她耳邊匆匆幾句,引得臉上的慵懶瞬間散去。
“走,我們出去看看!”說話之間,喬念惜抬腳往外走,祭月愣了一下,來不及多想,緊忙跟了過去。
院子外頭的槐樹邊上,白珂擰著眉頭,看似是想進去,可又沒決定好,一時間猶豫不決。
喬念惜站在門口瞟了一眼,隨即勾起唇角,隻當是要出去碰巧遇到:“白珂姐姐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
白珂一凜,抬頭看著喬念惜走來,眼底慌亂一閃而過:“見,見過三小姐!我是經過這裏想采些槐花。”
醇香園和玉滿堂就在一條路上,白珂這番解釋倒也沒有任何瑕疵。
喬念惜悠然淺笑,似乎沒有感覺到白珂的緊張,隻聊天一般:“白珂在母親身邊多長時間了?”
“六,六年了!”
白珂聽喬念惜提起林氏,嚇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抬頭看著喬念惜唇畔含笑,一時間有些懵了。
“六年,很長的時間呢!”喬念惜歎一口氣,依舊是那平靜的語氣,可越是這樣,便越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是,是!”
白珂徹底慌了,若是這個時候喬念惜言辭犀利的對她警告,她還能有所應對,可偏偏就是這樣悠然含笑,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喬念惜轉臉,目光落在白珂身上,兮兮的打量一番,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這口氣就像是家裏長輩問話一樣,喬念惜一句話說完,目光緊緊的盯著白珂麵上的表情。
“回,回三小姐,奴婢今年十六!”
白珂實在是心裏沒有底,聽喬念惜問話,隻能順著回答,雙手絞著絹帕,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之前喬念惜收拾春媽媽的場景,白珂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裏,如今想想,隻感覺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白珂這樣的反應,喬念惜一點都不奇怪,在部隊的時候她可是沒少審訊犯人,形形色色,什麽樣的都見過,如今看著白珂這般,知道她心裏發慌,已經快承受不住了,接下來就是一劑猛藥。
“十六?你都到了及笄的年紀,為什麽母親還不給你許配人家!”
喬念惜收斂了麵上的柔和,一臉驚詫的看著白珂。
果然,白珂聽到喬念惜這話,緊繃著的臉瞬間垮了,下意識的咬著唇角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喬念惜看著,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繼續說:“像你這樣在母親身邊得力的人,按理說她應該給你們許配一個好人家才是。”
白珂臉色更是難看了,袖下的雙手死死地攥了起來。
喬念惜轉了個身,就當沒有看到,轉而換一個話題跟白珂嘮起了家常:“說起來,回家之後家裏親人我都見了,就差二哥沒有見到,不過聽說他也該回來了。”
聽到喬念惜提及喬子興,白珂身子一晃,險些沒站住摔在了地上,原本還是委屈的眼睛裏也不受控製的冒出一股凶光。
之前林氏曾經提過讓白珂給喬子興做妾,雖然這個二表情麵看起是個正人君子,可私下裏也有幾分黑暗,白珂可是撞見過他殺人的。
林氏對白珂信任,知道她是守得住嘴的,為了穩住她承諾可以在她十七歲的時候放她自由,但是在鎮國侯府的這段時間必須要聽林氏的話,所以,她接了林氏遞過來的毒藥。
白珂一個賣身的奴婢自然是擰不過林氏這條大腿,加上白珂已經有了心上人,不得已也隻能答應。
可如今喬子興要回來了,若不答應給他做妾,離開之後,喬子興那些事就不在林氏控製範圍內了!林氏這樣喜歡猜忌的人,一定不會給她留活路!
這邊白珂情緒洶湧澎湃,喬念惜卻依舊毫無察覺的念叨:“不知道二哥是不是跟大哥一樣是個翩翩君子呢!”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喬念惜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抬頭看向白珂:“不對,二哥性子厲,脾氣也大,怎麽會跟大哥一樣呢,你說是吧?”
白珂整個人都僵硬變冷,後槽牙死死地咬著,聽喬念惜這一句有一句的衝擊,終於撐不住,徹底崩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三,三小姐救救我吧!”
白珂跪在地上直哆嗦,聲音也不受控製的帶出哭腔,不,是真的哭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地上落,一會兒就濕了一片。
喬念惜麵上一頓,像是被嚇住一般:“你這是做什麽?好好地跪著做什麽?你是母親院子的丫鬟,你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啊!”
白珂臉上已經帶出幾分慌亂,一邊說著,跪著爬到喬念惜跟前:“奴婢知道三小姐有通天的本事,如今您又是老夫人捧著的人,求您幫幫我!”
白珂全身都在顫抖,一個勁兒的給喬念惜磕頭。
喬念惜聽著地上傳來砰砰砰的聲音,忍不住扶額,明明知道磕幾個頭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還一廂情願的把腦袋往地上砸,人格就這麽卑微呢!
似乎被白珂這一反應弄得有些煩躁,喬念惜一把將白珂甩開,臉上神情多了幾分冷肅:“你明明知道侯夫人對我沒安什麽好心,你是她的人,我不處處擠兌你就已經是不錯的了,憑什麽還要費力不討好的救你?”
她可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看見什麽阿貓阿狗都要救,更何況白珂這種心可能隨時爆發的炸彈!
白珂被甩在地上,似乎是磕到了手肘,身上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不,小姐,我是林氏的人,可我沒有做過傷害小姐的事情!”
白珂強撐著身子起來,下意識地又要去抱喬念惜的腿,可觸及她那冷厲的目光,邁出去的腿又縮了回來。
“我死都不會跟二少爺的,小姐若是救我,我對天發誓,一定會做牛做馬報答小姐的!”
話音剛落,白珂真的伸出手來對天發誓,那一臉嚴肅的表情,還真是讓人無法懷疑她的真心。
可喬念惜畢竟是喬念惜,這樣的戲碼見多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誓言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不可信的。
“空口無憑的話,即便是發誓,也不過是抓不住摸不著的,你就這樣證明你的忠心,我可感覺不到一點誠意。”
喬念惜聲音之中依舊帶著往常的那般不以為意,一邊說著,目光落在白珂臉上。
她不想往死裏逼白珂,可這種時候又不能就這麽相信她,畢竟,在林氏身邊呆久了的人,本心是怎麽樣的,不好說!
白珂舉起來發誓的手隨著喬念惜的話僵在了半空中,擰著眉頭想了想,似乎想到什麽,伸手從腰帶裏拿出一包藥。
“這是侯夫人讓我在小姐碗裏加的慢性毒藥,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醇香園外徘徊,卻並沒有給小姐下毒。”
白珂現在拿出那藥的時候,手依舊是抖著的,她其實有無數的機會給喬念惜下毒,可每每將藥拿出來的時候就膽怯了,最終還是沒有下得了手。
看著白珂手裏的藥包,喬念惜刷的一下冷了臉,還以為林氏也就是背地裏設個局蹦躂兩下也就算了,沒想到她竟然還用藥,這個惡毒的女人,這次是真的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