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幕後黑手
莊瑕真的是老了，跟紀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引起對方的厭煩。
“阿姨，您別這麽想，”紀暖心裏一陣酸澀，麵上卻帶著溫暖的微笑：“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您就把我當女兒看待就好。不管別的事情怎麽樣，我永遠是您的女兒。”
“好好好，”莊瑕點點頭，渾濁的眼淚又流下眼淚來。
出茶舍的時候，紀暖想要將莊瑕送回席家，卻被莊瑕攔住了。
推辭之間，紀暖知道了原委：“小暖，阿姨這次出來，沒有跟席涼說。要是讓他知道，我是來見你的，不大好，”莊瑕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和我們家席涼，沒什麽可能了。阿姨也不強求。但是我也知道，席涼心裏一直都想著你。要是讓他知道你還願意見我，說不定又想來找你，白白耽誤你時間，不好。”
莊瑕根本不知道席涼和紀暖現在的關係，還以為席涼一直對紀暖念念不忘。擔心席涼打擾到紀暖的生活，所以才不願意讓席涼知道，她一直在和紀暖見麵。
紀暖心裏五味雜陳，將莊瑕送上車以後，想到那一天席涼對自己說的話，嘴角勾起了一個無奈的微笑。
他們兩個現在何其相似。都是為了自己的父親，無比痛恨著自己的仇人，恨不得她親手死在自己的手上。
等等？相似？
走了幾步路之後，紀暖腳步放慢，停在了原地。
“什麽？”林曉曉聽完紀暖的猜測之後，嚇得抱緊了被子。
林曉曉和秦焱的離婚手續無限擱置，盡管如此，林曉曉還是從家裏麵搬出來，和紀暖住在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
今天，她剛剛洗完澡，大門突然被打開，林曉曉嚇了一跳，定眼一看——紀暖正抓著門把手，氣喘籲籲。
“你怎麽了啊？”林曉曉連忙把紀暖扶到沙發上：“外麵有狼追你嗎？”
紀暖搖了搖頭，咕咕咚咚喝下一杯水，往沙發背一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十幾分鍾以後，紀暖回過神來，拉著林曉曉進了臥室，將窗簾全部拉上，然後坐到床上，對林曉曉道：“席任烽死了，你知道吧？”
林曉曉點點頭：“知道啊。害死你爸爸的凶手。”
她知道的時候，還特意問過紀暖。
紀暖點了點頭，繼續道：“曉曉，我剛剛在路上的時候，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什麽、什麽猜想？”林曉曉結結巴巴的問道。
“我覺得，席任烽很可能不是害死我父親的凶手——甚至說，他和我父親的死，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什麽？”林曉曉道：“為什麽這麽說？你之前不是已經拿到證據了嗎？”
“不，沒有這麽簡單。”紀暖神色凝重。
一開始的時候，紀暖先是得知，席任烽是殺害自己父親這件事情，然後得到了各種證據——甚至席任烽自己也承認了，紀暖才肯定他是凶手的。
但是有一點——為什麽席任烽明明知道紀暖是誰的女兒，為什麽還要讓席涼把紀暖娶進門？而且，根據林梔的話，那些證據是很難得到的。那麽，就說明席任烽當年，把這件事處理的滴水不露，那麽紀暖去質問的時候，就應該是不斷地反駁，狡辯，而不是直接承認。
“那也可能是他良心發現了？”
紀暖搖搖頭：“那更不可能了。”
要是席任烽良心發現，就不會再做出想要紀暖的性命這樣的事情。但是紀暖出現的兩次意外，紀暖一直都覺得是席任烽的手筆。
“那？”林曉曉有些疑惑。
“唯一的解釋，就是——之前的事情，我們在馬路上遇到的車，還有在南極綁架我們的那一群人，根本就不是席任烽安排的！”紀暖給出了結論。
“那會是誰？”林曉曉猶豫著問道。她覺得現在，自己好像身處一個諜戰片，看誰都是凶手。
“是殺害席任烽，也是殺害我父親的——那個幕後黑手。”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但是紀暖可以猜得出來，席任烽當初承認殺了自己的父親，一定是收到了那個人的脅迫。而現在，席任烽可能不願意再幫他們保守秘密，所以那個人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席任烽滅口。
林曉曉抱緊了被子，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在不由自主地顫抖：“紀暖，你別嚇我……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紀暖道。
席涼現在的情況，和自己當時的情況太相似了。最親近的人死了之後，找不到凶手。正憤恨難平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人，有十分的嫌疑，就是沒有證據。
“那席涼現在對你……”林曉曉突然反應過來：“他現在不就恨死你了？”
“對，”紀暖整理好了思緒，和林曉曉一起躺下：“就像我當初憎恨他父親一樣，席涼現在也在憎恨著我。”
從今天下午的時候，陸靳安便告訴紀暖，席涼現在就在刻意針對陸氏集團——當然，重點是紀暖的這家分公司。
不少合作商已經被席家以更低的價格吸引走，長此以往，紀暖的分公司一定是支撐不下去的。
“那你怎麽辦啊？要不要把價格降低，把原來的合作者再吸引回來？”林曉曉給了一個辦法。
“傻丫頭，”紀暖心裏雖然一團亂，但是還是被林曉曉的話逗笑了，笑過之後，又嚴肅道：“席涼現在，根本就不是為了獲得利潤，而是為了搞垮我的公司。他現在的價格，根本就是沒有任何利潤，甚至還要往裏麵賠錢的。我根本沒有辦法和他打價格戰的。”
雖然紀暖早已經預料到，兩家公司一定會起衝突。但是看到席涼這樣的做法，紀暖心裏還是覺得一陣難受。
席涼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分公司是紀暖的夢想——但是他，哪怕是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現在也要親手毀掉紀暖的夢。
不計後果，不慮他人——和當初的紀暖一模一樣。
“算了，現在也沒有什麽辦法，早點睡吧。”紀暖翻了一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