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帕布拉德

  第二天一早，科瓦爾神清氣爽、精神飽滿的早早起來。


  士兵們一起動手在路邊挖了一個大坑，把附近的蘇維埃士兵的屍體全部放了進去，簡單的填上泥土，插上一個樹榦做成的墓碑。


  科瓦爾拿起刺刀在上面刻上『陣亡蘇維埃將士之墓，1919年5月』。


  也許失敗了以後，我也會這樣埋葬在這廣袤的森林之中，沒有人知曉。科瓦爾靜靜的站在這個簡陋的墓前，神色凝重，暗暗想到：我一定要打敗所有的敵人，把他們全部這樣埋葬掉。


  士兵們也神情嚴肅的從墓碑旁的道路上走過，踏上艱險的征途。


  「正常速度行軍，昨天打的漂亮，今天不用做森林行軍的訓練。」科瓦爾命令道。


  「哦`!」


  「哦······」士兵們調皮的呼喊起來。


  科瓦爾掃視一眼部隊，發現安娜正抱著急救箱坐在一輛馬車上面。平常醫護兵也要和部隊一起步行行軍，不過全軍就只有科瓦爾找來的這幾個醫生兼護士，所以一般他們只用空手步行一段路程就可以了。讓她們坐在馬車上面也沒有士兵會多嘴，畢竟受傷以後還要依靠他們。她一看到科瓦爾的目光，立刻嬌羞的瞪了她一眼。科瓦爾怡然自得的對著她得意的微微一笑，她立刻害羞的轉過頭去。


  科瓦爾跟著部隊不斷向前行走，經過昨夜的激戰，蘇維埃部隊在這一帶的部隊已經被消滅了大部分，所以科瓦爾可以更加放心的加快行軍速度。


  不過這些蘇維埃士兵應該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帕布拉德的居民，自己殺了這麼多的士兵，不知道在帕布拉德會遇到什麼情況，科瓦爾有點擔憂。


  從昨夜的戰鬥之中，科瓦爾也了解了山地戰的麻煩。如果不是科瓦爾包抄了敵軍的後路，敵人就能夠藉助森林的掩蔽逃走。儘管科瓦爾部下的火力強，依然有十幾個敵軍逃走，在哪茂密的森林之中，普通部隊追擊的效果實在是聊勝於無。


  自己準備對蘇維埃軍隊採取山地游擊戰，自然能夠打得敵人非常難受。但是如果蘇維埃軍隊在當地居民的幫助下對波蘭軍隊採取游擊戰，恐怕難受的就是科瓦爾。一想到沿途城鎮村莊的居民為蘇維埃軍隊通風報信，那麼游擊戰就失敗了一半，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爭取當地居民的支持，至少是中立。


  時間到了中午，科瓦爾已經可以看到前面的城鎮。前面的道路穿過帕布拉德向東北不斷延伸，涅里斯河和鐵路也從這個小鎮附近經過。


  「進去看看。」科瓦爾雖然不了解這個鎮子，但是還是必須面對他們。


  洛克帶著先頭連在前面探路。


  「長官，鎮裡面的門大多都是關著得，路上也沒有行人，感覺非常奇怪。」傳令兵跑過來報告說。


  「讓大家做好警惕。」科瓦爾命令道。說著跑到前面去看看。


  只見波蘭部隊在槍上裝上了刺刀，沿路布防，封鎖每一路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趕快找個問問這是怎麼回事！」科瓦爾催促道。


  波蘭士兵沿著道路挨家挨戶的敲門，卻沒有一個門敢打開。


  「鎮長家在哪裡？」一個軍官大聲喊道：「不說我就砸門進去了。」


  「往前走路邊最大的那家就是。」一個男子隔著門悄悄的回答道。


  科瓦爾帶著士兵往前走過去，直接砸開了村長家的大門。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精壯老漢走了出來說道：「各位長官到我家有何貴幹？」


  科瓦爾看到剛剛鎮裡面居民對波蘭軍隊的表現，已經知道一時之間難以讓他們接受擁護。


  如果不能讓人愛上你，那麼就讓他恐懼你，科瓦爾暗暗想到。


  「我們剛才進到鎮裡面，看到所有居民的門都關著，是什麼回事？」洛克厲聲喝問道。


  「各位長官有所不知，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大家對貴軍不了解，難免有些畏懼。」老漢謙卑的說道。


  「昨天晚上，有一股蘇維埃部隊突襲我軍，已經被我軍擊敗，幾乎全部殲滅。他們的屍體就埋在離鎮子十五里左右的地方。如果有你們鎮子的人，你們可以去把屍體領回來重新埋葬。」科瓦爾直接盯著老頭鄭重的說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但是如果你們鎮子如果還有人跟蘇維埃聯繫，給他們通風報信，我一定會抓到他，把他吊死在你們鎮門口。」


  「怎麼敢呢？絕對不敢。」老漢恭恭敬敬的說道。


  科瓦爾一邊說著一邊向他的房間裡面走進去，老漢在後面緊緊的跟著，想攔卻又不敢動手。


  裡面的一個年老的夫人抱著一個小女孩躲到旁邊的房間裡面去了。科瓦爾不禁莞爾一笑，這場景搞得自己像一個大魔王一樣。


  科瓦爾在屋子裡面環視了一圈，目光最後停留在他們的餐桌上。用山毛櫸搭建的藏拙上面擺著幾個瓷碗，裡面擺著幾個黑乎乎饅頭，旁邊還有一壺水。


  科瓦爾走了過去，盯著看了看，拿起一個饅頭，掰下一半分給了洛克，自己也嘗了嘗，非常粗糙，裡面還夾著不知道是什麼的野菜。科瓦爾感覺比那些軍用饅頭還不如。


  「你們吃的就是這些？」科瓦爾轉過身來對著老漢驚訝的問道，好好一個鎮長怎麼會全家吃這種東西呢？

  老漢沮喪的說道：「莫斯科派來的隊伍把我們的糧食全部搶走了，說是為了支援革命。開始只是拿走我們的餘糧，後來連我們的口糧都不放過。唉······」


  科瓦爾聽到老漢的話不由得回想起來：

  1917年蘇聯政權建立之後，立刻出現了戰時糧食危機，來春演變成飢荒。1918年5月列寧向全國各地發出電報：「沒有糧食。紅色首都因飢荒而處於滅亡的邊緣……我以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名義，要求你們毫不遲疑地支援彼得格勒。」


  為保住政權，打贏內外戰爭，從1918年下半年到1921年春，蘇俄政府實行了「戰時共產主義政策」，其內容包含了禁止買賣糧食和餘糧收集制。


  1919年1月11日，蘇聯人民委員會頒布法令，要求農民按照政府規定的數字交納農產品，交出全部餘糧和一部分口糧來支援紅軍和工人。為落實法令，蘇俄政府派出了一支支攜帶武器的征糧隊，用軍事辦法徵集糧食和農產品。征糧隊常常將農民們的種子糧和最基本的口糧也徵集了上來，並將為數相當多的中農甚至貧農當作富農鎮壓或懲處了。這引發了農民階層對與蘇維埃政權的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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