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村社

  那些外來的蘇維埃士兵立刻掙扎著解開身上的繩索，一個跑得快的已經飛快的向著遠處跑去。而本地的蘇維埃士兵獃獃的拿著槍對著那些蘇維埃士兵，一個個猶豫不決。


  一個波蘭軍官拿著手槍頂著一個本地蘇維埃士兵的後腦冷冷的說道：「如果你們還不動手，我就開槍了，十，九，八······」


  那個蘇維埃士兵拿著步槍，臉色不斷的變化，突然臉色猙獰的瞄準前方的一個蘇維埃士兵，快速的拉動槍栓，扣下扳機。那個跑得最快的蘇維埃士兵的大腿濺出一朵血花，一下子倒在地上。他一邊咒罵著這些叛徒，一邊拼盡全力，拖著一條傷腿向遠處的樹林走去。


  伴隨著這一聲槍響，其他的本地人手中的槍也響了起來，最後槍聲越來越密。「啪啪啪······」之聲不絕於耳，那些逃跑的蘇維埃士兵全部倒在了地上。


  波蘭士兵檢查了九個外地的蘇維埃士兵全部死亡，收回了那些本地人的武器。


  科瓦爾站在他們面前，平靜的說道：「我們是帶著和平與善意來到內門奇內的，這一次我可以饒恕你們，但是如果我發現這個城鎮還有人參加蘇維埃軍隊，地上的人就是他們的下場。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把我的話帶給你們全鎮的人。我們的軍隊不會在城鎮停留太久，但是希望你們能夠提供一些水和食物，我們會用錢幣支付的。」


  本地人看到波蘭士兵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立刻一窩蜂的向城內跑去。


  「營長，為什麼要放這些傢伙回去啊？」洛克走過來問道。


  「如果殺掉他們，就至少會有幾十上百個家庭怨恨我們，甚至整個鎮子都會仇視我們。放過他們就當是我們的誠意吧！」科瓦爾說道。


  「如果他們繼續和我們作對怎麼辦？」帕克著急的問道。


  「他們一起殺了外來的蘇維埃士兵，還能夠彼此信任、齊心協力的對付我們嗎？他們上面的組織也很難再相信他們了！」科瓦爾胸有成竹的說道。


  「營長妙計啊！那為什麼要殺掉那些外地的蘇維埃士兵啊？」帕克疑惑的說道。


  「不殺人如何立威。而且這些外地來的蘇維埃士兵大多是一些活躍分子，為了所謂的理想、野心，捨得放棄家鄉的一切。這種硬骨頭絕不會因為我們放他們一條生路就改過的，他們還會繼續跋山涉水的加入到蘇維埃軍隊之中。而這些本地的蘇維埃都是一些老實人，很難放棄家鄉去投靠蘇維埃。」科瓦爾仔細的分析到。


  很快，幾個長者和中年人在幾個蘇維埃士兵的陪同下從城內走了出來。


  一個六十多歲的大鬍子健壯老人快步走過來，和氣的說道：「各位長官好！我們鎮子裡面這些小夥子受到蘇維埃分子的蠱惑，加入他們的部隊，感謝各位長官饒他們一條性命。從此以後我們鎮一定聽從各位長官的命令。我們還帶了一點小小的禮物，不成敬意，請各位長官笑納！」


  說著後面的小夥子把擔子放在地上，老人輕輕打開一個箱子，裡面鋪滿了金幣，科瓦爾眼睛隨意一掃，大概有上千枚金盧布。


  科瓦爾不動聲色的說道：「這些錢你們拿回去吧！我們是波蘭陸軍，不是強盜。」


  「各位長官，這都是我們全鎮人的一點心意，最近幾年，戰亂不斷，實在沒有多少收入，還請各位不要嫌棄。」老人謙卑的說道。


  科瓦爾扶著老人的手說道：「老人家你要誤會，軍隊有軍隊的紀律。你讓人送點做好的麵包和水過來，就是對我們軍隊的支持。」


  科瓦爾再三拒絕以後，鎮子里的人都露出佩服的神色。


  科瓦爾就跟這些人仔細的詢問當地的情況。


  「老人家怎麼會說波蘭話啊？」科瓦爾問道。


  「我的祖父是波蘭人，所以我就會一點波蘭話。」


  「那些蘇維埃來了之後做了點什麼啊！」科瓦爾好奇的問道。


  「這個，他們來了不過一個多月，宣傳什麼馬克思主義思想，然後就收走了我們的糧食和值錢的東西，說是支援革命。鎮子裡面的一些年輕人就受了他們的蠱惑，才會加入他們的軍隊。」


  「一路走來，城鎮附近有大片的平地，你們這裡土地種的是什麼啊？」科瓦爾平靜的問道。


  「種點小麥和馬鈴薯。」


  「這裡這麼多的土地，是怎麼分配的呢？」科瓦爾疑惑的問道。


  「城鎮周圍的土地歸我們村社所有，根據個人的勞動能力分給每個家庭耕種。村社在我們這裡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最初是從俄國傳來的。」老人說道道。


  「那這裡的地主的呢？」科瓦爾笑著問道。


  「早在前兩年，沙俄快要戰敗的時候，整個國家的農民都商量著分掉地主的土地，後來這股風氣傳了過來，那些地主就把土地賣個了村社，自己躲到大城市裡面去了。」老人急忙解釋道。


  「是這樣嗎？不是把地主殺了嗎？」科瓦爾隨口說道。


  「不不不，他們早就自己跑了。」


  「對對對。」周圍的人附和道。


  竟然沒有殺地主？科瓦爾雖然心中有些疑惑，卻沒有表露出來。


  「長官，蘇維埃來的時候就是說保證土地歸我們所有人種，我們人才聽信了他們的話。不知道波蘭政府承認不承認這個啊？」一個年輕人躍躍欲試的插話問道。


  科瓦爾頓時一愣，立刻微笑著說道：「我們自然是承認的，我們要保證所有的農民都有地耕種，你們不用擔心。」


  聊了一個小時，科瓦爾終於送走了這些鎮民的代表。


  軍隊帶著從鎮民那裡買來的饅頭等食物從鎮子邊上的土路繼續前進。


  帕克問道：「長官，華沙沒有說支持他們瓜分地主的土地啊！」


  「如果我們不這麼說，恐怕他們隨時會把我們的消息賣給蘇維埃的部隊。」科瓦爾答道。


  亞歷克斯跑過來說道：「長官，你可千萬不要被這群老狐狸騙了！」


  「嗯？」


  「村社在俄羅斯有了千年的歷史，它們是沙皇統治的基礎。大概在1916年的時候，沙俄的軍隊在前線失利，但是依靠廣袤的國土，還是可以繼續打下去的，但是當時沙皇的威望壓制不住各地的民眾，村社裡面的農民就擅自開始瓜分那些地主和富農的土地。前線的部隊大部分都是農民，一聽到這個消息，結果他們也想著回家分土地，一下子軍隊失利連連，逃兵擋都擋不住，沙皇的部隊徹底的完了。」亞歷克斯有點恨恨的說道：「至於說沒有殺人，那些地主大概先聽到風聲，大部分躲到大城市裡去了。那些富農整個家當都在土地上，怎麼捨得離開，結果分地的時候他們被整的最慘了。那時候那麼混亂，奸淫擄掠都是難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