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相處
虞茗拿了賬本回來，進屋就看見紅纓坐在她的位置上算賬，瞥見她進來，慌慌張張地放了手上的筆，將賬本合上放到了一邊。
“王妃娘娘。”臉色慌亂地行了禮，退到了一旁。
後麵抱著賬本的柳綠皺起了眉，“你怎麽坐在王妃娘娘的位置上？”
紅纓調整好了心緒，乍一聽見柳綠滿是指責的語氣，立即昂起了頭：“這是王妃娘娘請我來幫她算賬的。王妃娘娘還沒說話呢，你一個丫鬟多什麽嘴！”倨傲不屑地目光輕瞥了柳綠一眼。
“你不也是個丫鬟，又敢在王妃娘娘麵前這般說話？”柳綠頂了她一句，平常她早就看紅纓不順眼了，每次來院子裏傳達太妃娘娘的命令，弄得她自己是太妃娘娘一樣，就差對著王妃娘娘頤指氣使了。
“我是伺候過太妃娘娘的，你能和我比嗎？”紅纓冷笑一聲，囂張地看向虞茗：“難道你的意思是王妃娘娘比太妃娘娘還大？”
“我……”
“柳綠，去把院子外麵打掃幹淨，王爺晚上要過來。”虞茗沉聲打斷還想反駁的柳綠，對她使了個眼色，柳綠憋著氣瞪著紅纓，最後氣的哼了一聲，轉身出去掃院子。
紅纓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王妃娘娘可要好好管教身邊的丫鬟了，不然什麽時候引了火上身，王妃娘娘怕是自己都難保住。”
“多謝你的提醒了！”虞茗淡笑著看向她，眼裏沒有一絲溫度，“賬本都對好了嗎？”
眼中微微閃了一下，紅纓撇開了臉回答：“都理好了。”
“王妃娘娘沒什麽事，奴婢就先下去了。”晚上王爺要過來，她得去好好準備一番，也不知道綠綃那丫頭有沒有成功地爬上王爺的床。
“嗯。”虞茗眼裏攜著一絲冷意追隨著紅纓離開的身影，走到桌邊，將之前的賬本快速地看了一遍，隨即放在了一邊，拿起剩下的賬簿核對起來。
紅纓出門看見柳綠抱著掃帚在外麵掃地，走過去得意地笑了一聲，站在明媚的陽光下，一臉燦爛地挺著腰身，“喲，我當這是誰在打掃呢！原來是王妃娘娘身邊的大紅人，柳綠啊！”
這個時候，院子裏的下人都在屋裏休息，或是做繡活，一聽紅纓的大嗓門，立即都好奇地探出了腦袋看戲。
柳綠掃了一眼，尷尬地低著頭，手上捏緊了掃帚把。
“柳綠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不好好掃地呀，王妃娘娘可是吩咐了讓你把這裏打掃幹淨呢！”紅纓扭著腰湊近柳綠身邊嚷著，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聽到了。
不過隻一瞬，那些人立馬又退了回去，紅纓還想說什麽，扭頭往屋裏看了一眼，虞茗果然站在門口看她們，她對著柳綠輕哼一聲，準備扭著腰離開。
虞茗瞥了紅纓一眼，對著柳綠吩咐：“柳綠，你去問問王爺晚上過不過來用晚膳。”
“是，王妃娘娘。”柳綠放了掃帚就往外走，紅纓在一旁聽著，立即跑著跟了上去，一下子變了臉色，親密地湊上前喊道：“柳綠姐姐。”
聽著這稱呼，配上紅纓那嗲嗲的聲音，柳綠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抖了抖身子，奇怪地看著她，冷著臉沒理她。
哼，以後別讓你有求我的機會！紅纓一邊在心裏罵著，臉上一邊笑著看向柳綠，“柳綠姐姐，你剛剛辛苦了，還是我去問王爺吧。”
“嗬！王妃娘娘吩咐的是我去，讓你去，不合適吧？”柳綠學著她倨傲的樣子輕笑了一聲，看著紅纓咬牙切齒的模樣，心裏頓時一陣解氣。
紅纓立馬搖頭，“沒事沒事，沒什麽不合適的。我們不都是伺候王妃娘娘的嗎？誰替王妃娘娘去辦事都一樣，沒什麽分別。”
“別，您可是伺候過太妃娘娘的，柳綠怎麽敢和您比呢？我還是好好地去替王妃娘娘辦事吧。”柳綠輕瞥了她一眼，看著她吃癟的氣惱模樣，之前的氣都消了。
紅纓的確被柳綠氣的不行，尤其是她還用她剛剛說的話來堵她，既然她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她也沒必要給她什麽好臉色看。
“站住！”紅纓越過柳綠走到她前麵將她攔了下來，“你信不信我去太妃娘娘麵前參一本？”
“哼，你想就去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有些人要注意了吧？”柳綠不屑地看著她，也就敢拿太妃娘娘來壓她們。
“是嗎？你不在乎，可是王妃娘娘呢？”紅纓挑著眉笑的一臉燦爛，“如果太妃娘娘抓到了王妃娘娘什麽把柄，你說太妃娘娘會怎麽處置王妃娘娘？”
柳綠瞪著眼，壓抑著怒火：“你威脅我？”
“你說是……就是咯。”紅纓一臉得意，伸手在柳綠肩上拍了拍，“不想王妃娘娘出什麽事，你就在這裏好好待著吧。”說完朝著王爺的院子去了。
柳綠氣的不行，悶聲回了屋裏，委屈朝著虞茗看了一眼，站在了一邊。
“這麽快就回來了？王爺怎麽說？”虞茗看了她一眼，繼續對賬。
“奴婢沒去。”聲音跟個悶葫蘆似得，滿是委屈。
虞茗停筆看向她：“這是怎麽了？難道被紅纓說了？”她不是給了她件讓紅纓羨慕的差事，怎麽還生氣了？
“紅纓說什麽了？”
“小姐，你又知道了？”柳綠抬頭看著虞茗，把剛剛紅纓說的話在虞茗麵前重新說了一遍，“她太過分了，整天就知道拿太妃娘娘來壓我們。”
“小姐，我們就這樣一直任由她欺壓嗎？”柳綠不滿地說著，看著虞茗的那眼神裏都是對紅纓的怒火。
沒外人的時候，柳綠還是喜歡喊虞茗小姐，這樣會讓她覺得小姐還是以前那個小姐，她和小姐之間的關係一直保持很親密。
虞茗淡淡地笑了一聲：“這種差事你讓她去辦不就是了？我交代給你，又不是真的指望你去問什麽，隻是讓你對著紅纓出頓氣，怎麽反倒把你氣的更嚴重了？”
看著虞茗有點惋惜的神色柳綠愣著沒動，默默地低下了頭，噘著嘴說：“是奴婢太笨了。”
“嗬，犯不著為她生氣，她也就快活這兩天了。”目光自桌前的賬簿一掃而過，一道冰冷的利芒稍縱即逝。
“小姐？”你有什麽計劃了嗎？柳綠眨著眼看虞茗。
“去休息吧。”虞茗淡淡地說，繼續埋頭處理賬本。
柳綠堵了嘟嘴，靜靜地在屋裏陪著虞茗，不時地上前為她的茶蠱添滿熱茶，或是取一塊點心放進她嘴裏。
半刻鍾過去，紅纓一臉失望地回來了，什麽嘛，那個侍衛居然敢攔著她，不讓她進去王爺的院子裏，簡直一點都不把太妃娘娘放在眼裏。
在外麵等了半天也沒見到綠綃，不然還能讓綠綃帶她進去。
沒見到王爺，還碰了一頭的灰，氣死她了。
“參見王妃娘娘。”紅纓氣呼呼地朝著虞茗行禮，隨意擺著的姿勢，一點規矩也沒有。
柳綠想說什麽，虞茗先她開口讓紅纓起了身，然後示意了柳綠一眼讓她別說話。
“王爺怎麽說？”
“王妃娘娘，您可要為奴婢做主！”紅纓委屈地向虞茗說著，“王爺院子外麵得侍衛根本不讓奴婢進去，奴婢壓根兒沒見到王爺。”
虞茗淡淡地看著她不語，也不見任何惱怒之色，紅纓看了一眼她的臉色，眼裏一閃，接著說：“那侍衛還對您不敬，說您根本不受王爺的寵愛，完全沒必要怕您！”
這是想借刀殺人？虞茗微微笑了，“王爺呢？”
紅纓眨了眨眼，有些困惑，什麽意思？“奴婢沒見到王爺。”
“沒人傳話？”
“有。”
“怎麽說？”
“娘娘，那侍衛……”
“王爺怎麽說？”虞茗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冷意，眉目間變得嚴厲起來。
紅纓一哆嗦，回道：“王爺說會過來一起用晚膳。”
“那就去準備吧。”
“是……”紅纓偷偷地看了一眼虞茗的臉色，不知道怎麽的心裏有些害怕，也不敢再提那侍衛的事情，她甚至都忘記了把太妃娘娘拿出來。
退下去之後紅纓還有些沒回過神，連和柳綠一起準備晚膳的時候都有些不在狀態，也是難得的平靜了一次。
入夜，虞茗整理好那些賬本，站起身子揉著手腕，扭了扭腰。
將賬本都收拾好，吩咐人給太妃娘娘送去。總算是忙完了，見屋裏沒別人，伸了幾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一邊捂著嘴呢，一身暗色長袍的齊鈺從外麵走了進來，正好看見她這般沒形象地樣子。
虞茗尷尬地放下手，在腰上捏了幾下，一邊和他打招呼，“你來了。”
“晚膳都在爐子上熱著。”一邊喊了柳綠，讓她們傳膳。
齊鈺掃了一下她捏腰的手，“不舒服？”麵色愣愣的沒什麽變化，隻眼底有些鬆動的情緒在閃爍。
“沒事。”虞茗擺擺手，“就是看了一下午的賬本。”說著就在齊鈺下手坐了下來。
“上午不是去陪太妃選秀女去了嗎？坐了一天，腰酸。”
看著齊鈺笑了一下，對著他伸出了四根手指：“給你選了四個。”
齊鈺突然有點不開心，屋裏的氣氛冷了幾分：“坐了一天還累，那以後都站著。”
莫名其妙，虞茗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又生什麽氣，給你找了幾個美女還不爽？
翻了個白眼，一邊站了起來，齊鈺登時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