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等待
“噗通！”
虞茗看著李嬋的手指從指尖劃走，緊接著一聲巨響伴隨著飛濺而起的水花傳來，她愣在那裏看著淹沒如水中沉浮的李嬋，眼底有些疑惑。
“小姐！”不遠處的姽嫿一直在留意這邊的動靜，當她看見李嬋跌落向冰冷的湖水中時，頓時雙目圓瞪，急切地喊了一聲，飛一般地跑了過來。
虞茗這時也回過了神，直接跳了下去，，很快便抓住了李嬋嬌弱的身軀，將她推了上去，姽嫿在岸上抓著她拉了上來，倒是忘了把虞茗也給一起拉上來。
碧珠看了眼，急忙過來對虞茗伸出了手，拉著她上了岸。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姽嫿抱著渾身濕透的李嬋在一旁慌亂地喊著，半晌反應過來，讓綠翹去請大夫，這裏的動靜也很快傳到了其他院子裏，李夫人和李賀忙趕了過來。
虞茜和秦芸幾人站在一旁看著地上暈了過去的李嬋，忍不住地瞟了旁邊的虞茗一眼，身上同樣濕透了的虞茗被冷風一吹禁不住地打了個哆嗦，牙齒都在打顫。
她走上前到姽嫿身邊道：“趕緊把她抬回屋裏把濕衣服換了，她的身體應該受不得冷。”
姽嫿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別有深意，然後又立即吩咐丫鬟幫忙，一起把李嬋抬回了屋裏，丫鬟們則去弄熱水，請大夫，一時之間又忙了起來。
來了兩次，每次都出事，這是幾人心中都在想的，卻又忍不住地懷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李嬋和虞茗為什麽回到湖邊去？李嬋又是怎麽掉進湖裏的呢？
幾人的目光落在虞茗身上，虞茗站在屋裏的角落裏緊緊地抱著手臂，她身上的衣服也濕了，碧珠隻能拿著帕子給她擦幹。
“小姐，我們要不要回去？”碧珠小聲地說，擔心地看著她：“這樣下去你會生病的。”
虞茜看了秦芸幾人一眼，走到了虞茗身邊，“二妹，剛剛怎麽回事？李小姐怎麽會掉進湖裏？”
虞茗抬頭看著虞茜，原本粉嫩的唇此時冷的發白，禁不住地哆嗦著，沒出聲，一張嘴說不清楚的事情，這件事隻能由李嬋來開口。
虞茜以為她也防著自己，不由道：“你是我的妹妹，你說什麽我都會相信你的，現在你代表的可是虞府，我自然會站在你這邊。”幾句話說的十分誠懇。
碧珠抬了抬眼，她都不相信大小姐，二小姐又豈會相信她？這會兒你作為小姐的大姐，不關心她還穿著濕衣服，卻隻想著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到底是不是關心二小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二妹，你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麽的了嗎？”虞茜焦急地說了一句，“李小姐可是李夫人心頭上的寶貝，要是她誤會了你什麽，那事兒還能成嗎？”一副為虞茗操碎了心的模樣，急切不安。
碧珠看眼冷的打顫的虞茗，再也忍不下去，皺著眉有些惱怒，小聲地說：“大小姐，小姐還穿著濕衣服呢！”
虞茜不得不閉上了嘴巴，瞧眼臉色蒼白的虞茗，眼底一轉，道：“我去問問有沒有衣服給你換。”說著最後看眼虞茗那狼狽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一絲笑意，朝著綠翹去了。
“我二妹身上的衣服也濕了，不知是否有衣服給我二妹換？”虞茜端莊有禮地問。
綠翹看眼角落裏的虞茗，不敢擅自做主，“我去裏麵問問姽嫿姐姐。”說完就進去了，一會兒出來後，對虞茜道：“奴婢這就帶二小姐去換衣服。”
“二小姐，您跟奴婢去換身衣服吧。”剛走屋去時，恰巧碰見趕過來的李夫人和李賀，兩人腳步一頓，李夫人看著虞茗的目光其中的冷芒毫不掩飾，李賀則是滿臉擔心，想說什麽，卻被李夫人一瞪，喊著進屋裏去了。
秦芸和虞茜幾人退避到了屏風之後，李夫人急切地走進了內屋看望李嬋，李賀則在外麵等著，目光不由地往門口看去，虞茗已經離開了。
綠翹領著虞茗去了隔壁的一間屋子，“二小姐請等一下，奴婢這就去拿幹淨的衣服過來。”說完便退了出去。
碧珠掃了眼這屋子，看見那邊的爐子，拉著虞茗過去：“小姐這邊有個火爐，你先過來烤烤火，暖暖身子！”
待虞茗坐下後，碧珠仍舊拿著帕子擦她身上的水，見屋裏四處沒人，小聲地道：“小姐，您說她們是不是故意的啊？您在哪兒站了那麽長時間都沒個人過來問您，還是大小姐去問了，才想到要給您拿幹淨衣服。”
“剛剛可是小姐您跳下水去把李小姐救上來的。”碧珠的語氣裏對李嬋身邊那幾個丫鬟的不滿顯露無遺。
虞茗攤開手在爐子上烤著，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去外麵看看。”
“嗯？”碧珠疑惑了一聲，將手上的帕子塞到虞茗手上。
到了外麵，碧珠掃了一眼院子裏，發現主屋門口站著幾個剛剛在裏麵伺候的丫鬟，幾人聚在一起小聲地說著什麽，她悄悄地沿著屋簷摸到了旁邊偷聽起來。
“依我看小姐肯定是被虞府的那個小姐推下去的。”其中一個圓臉的丫鬟尖酸地說著。
“啊？是真的嗎？你看見了？”
“這事兒還用的著看嗎？如果不是她推得，姽嫿姐姐為什麽把她晾在那裏半天也不吩咐我們給她拿衣服換？”那丫鬟不屑地嗤了一聲，十分篤定地說：“湖水那麽冷，她那麽著急地跳下去救我們小姐，肯定是心虛了，擔心我們小姐出事，她逃不了幹係！”
碧珠聽著目光越來越沉，手指攥得緊緊的，恨不得立馬衝出去扇那丫鬟幾巴掌，一陣咬牙忍住了，感覺綠翹差不多要回來了，她立即轉身回了屋裏麵。
一會兒綠翹把衣服送了進來，“二小姐，這些衣服您先穿上，要是有什麽問題就喊奴婢一聲。”將衣服遞給了碧珠後就出去了，看見門口的那幾個丫鬟，好奇地走了過去，聽見她們在說什麽時，當即沉下了臉。
“小姐怎麽樣了？你們竟然有功夫在這裏嚼舌根子，待會兒我就向夫人稟明一下，好好‘獎賞’你們一番。”綠翹冷聲說道，幾個丫鬟嚇得立馬就散了。
她在一邊都沒看見是什麽情況，她們竟然敢在這裏胡言亂語，待會兒一定讓姽嫿姐姐……綠翹驀地一怔，姽嫿姐姐難道也認為是虞二小姐推小姐落得水嗎？
如果是那樣，虞二小姐又何必跳下去救小姐呢？她大可裝作不會水，等著別人來救小姐的，而且虞二小姐和小姐無冤無仇的，根本沒必要這麽做不是？
算上這次，虞二小姐已經救過小姐三次了！肯定不會是虞二小姐做的，都是她們在這裏亂嚼舌根，要是傳出去了還不知道別人怎麽說我們小姐呢！姽嫿姐姐一定要好好懲治她們一番。
“小姐，我們這是不能走了嗎？”碧珠拿著虞茗換下來的濕衣服皺著眉問，一想到剛剛外麵那些丫鬟說的話，她心裏就來氣，她們小姐跳下去救得是誰啊？
要不是她們小姐，等著別人去救那李嬋，她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呢！
虞茗微蹙了下眉頭，想到李賀看她的眼神又舒展開來，“現在還不能走，至少要等李嬋醒過來。”還得把話說清楚，若是說不清楚，待得時間就更長了，總感覺那封信也是拿不出去了。
“虞二小姐，您換好了？”綠翹走上前，“夫人和少爺在裏麵，虞大小姐和秦小姐她們都在偏廳。”說完便帶著虞茗過去了偏廳。
“你妹妹到底怎麽回事？”柳茵在秦芸支持的眼神下，擰著眉看著虞茜不滿地說了一句，“現在我們一時半會兒都別走了。”
“好好的怎麽會掉下去呢？”孟嬌跟著輕聲地喃了一句。
虞茜臉色不太好看，她當時又不在旁邊怎麽會知道？還是說……虞茗是故意這麽做的，好讓這門親事給毀了？她到底還是惦記著太子不成？
頓時，虞茜握緊了手掌，也沒心情去理會柳茵的閑言碎語。
“柳姐姐你別說了。”吳欣怡忍不下去，拉了拉柳茵的衣袖說，“我覺得虞茗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麽知道？”柳茵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衣服從吳欣怡手上拉了出來，拍了拍，“欣怡，你和她才見了幾麵？怎麽知道她不會那樣做？你還太小了，不知道人心險惡……”
柳茵的臉色頓時變了變，看著從門口進來的虞茗，隨即也隻是不自在地把頭瞥向了一邊，不屑地噥了噥嘴，輕哼了一聲，不滿顯而易見。
虞茗掃了幾人一眼，走到了虞茜身邊，也不說話，屋裏陷入了安靜之中，六人分成了很明顯的三方，她和虞茜，秦芸和孟嬌，吳欣怡和柳茵。
虞茜和她是麵和心不合，但都是虞府的人，她是不會亂說話的，而孟嬌聽從秦芸，柳茵看似對吳欣怡有點奉承，實際上卻是她做主，可她的身份擺在那裏，孟嬌尚可說，卻是不敢越過秦芸去的，剛剛那幾句話有柳茵的意思在裏麵，其他人的態度她也基本可以確定了。
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有保持沉默，所以的事情唯有等李嬋醒來。
那邊一陣忙碌過後，姽嫿把大夫送了出去，並告知了李賀現在李嬋的情況，李賀聽了鬆了口氣，繼而直視向了姽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