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心碎
“怎麽回事？”王氏麵色驚疑地看了徐媽媽一眼，碧珠卻是再擔心虞茗。
“夫人，是隔壁的竹院。”徐媽媽回稟道，把珠釵收了起來。
王氏皺了下眉，“過去看看。”領著幾個丫鬟出了梅院，走到了竹院，那個婆子則被帶了下去關起來了。
竹院內竹影重重，一片寂靜，仿佛那聲驚叫不存在一般，王氏疑惑地看眼徐媽媽，往竹院裏麵走去，心口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和詭異。
到了屋子門口，她透過那虛掩的門縫往裏麵瞥了一眼，一片刺目的雪白令她猛地一驚，胸口一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從台階上摔了下去，幸得徐媽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夫人？”
王氏呆愣著沒動，徐媽媽緊張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在裏麵看什麽，正要往裏麵看一眼，突然一隻手拉住了她，轉身就往外麵走去。
徐媽媽不解地問：“夫人，怎麽了？”
瞥了一眼碧珠，“你先去找二小姐。”
碧珠奇怪地看了一眼，應了一聲離開，最後竹院門口隻剩下王氏和徐媽媽兩個人。
“徐媽媽，你看好了，不準任何人進去裏麵！”王氏嚴肅認真地吩咐她，徐媽媽看她凝重的臉色愈加好奇她在裏麵看見了什麽。
“我先離開一下。”王氏說著要走，又仔細地叮囑了徐媽媽好幾聲，這才匆匆地離開。
回到了戲院子的王氏，一掃整個院子，發現少了好些人，女眷這邊，大部分都還圍坐在老夫人身邊，但心思顯然都不在台子上的戲曲上麵。
因為剛剛隻有端王殿下一個人到了，而太子殿下卻遲遲沒有現身！
男賓們那邊此時已經散了一部分人，由虞崇德領著去了外院喝酒聊天，其中端王也不在了。
“翠萍、翠桃呢？”王氏突然問身邊的綠環。
綠環看了看四周，“奴婢不知。”大小姐也不見了。
王氏沒多問，“去把她們找來，然後來通知我。”說著理了理衣袖，端著笑臉走到老夫人身邊說話。
半晌過去，綠環把翠萍找了過來，去王氏身邊說了一聲，王氏聽了悄悄地從老夫人身邊退了出來，到了院子外麵看見翠萍，帶著她走到了一寂靜的地方，讓綠環在一旁看著。
翠萍不明所以地看著王氏，能感受到她強烈的情緒，內心變得十分不安。
“夫人？”
“我問你，大小姐呢？”王氏斂起神色問她，翠萍臉色霎時變了，“奴……”
“哼！讓你們在大小姐身邊伺候真是我太相信你們了！”王氏臉色驟然冷了下來，陰雲密布，“大小姐去哪兒了？”
“大……大小姐她……在竹院。”翠萍顫抖著說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夫人，奴婢不知道大小姐對太子殿下做了什麽。”
“賤蹄子，別以為大小姐成了太子妃，你們也就跟著飛黃騰達了！”王氏臉色如同狂風席卷了一般，怒火衝天，猛地抬起了手，想到什麽又忍了下來，狠狠地捏成了拳頭收回來。
“夫人饒命，奴婢不敢這麽想。”翠萍趴在地上顫聲求饒，她根本不知道大小姐在計劃做什麽，“奴婢都是聽從大小姐的吩咐的。”
“這事我之後在和你們算賬，現在，你趕緊去把大小姐給我見過來見我。”王氏厲聲吩咐翠萍，翠萍忙站了起來，“讓她收拾趕緊出來。”眉頭擰的緊緊地，茜兒這次真是太衝動了，都怪她這幾天沒好好看著她，她生了這樣的心思都沒注意到，那可是太子殿下，她怎麽敢？！
“夫人！”
“出什麽事了？”
“老夫人那邊叫您過去呢！”王氏皺了下眉，立即趕了過去，這個時候出什麽事了，難道是那……
“小姐，我們真的要進去嗎？”柳綠不確定地問著虞茗。
虞茗看了一眼院子裏麵，進肯定是要進去的，不然豈不是白費了大姐和表妹這一番心思，而且現在她也不能離開這裏，似乎也隻有眼前這一個選擇了。
院子裏麵空蕩蕩的，平時就閑置了，偶爾會有下人過來打掃一番，蘭院和菊院不同於梅院和竹園，裏麵隻布置了一些假山，曾經是想要仿造江南那邊的風格建造的，後來老夫人覺得麻煩，而且這兩處院子又偏僻，想來不會有人住就幹脆放棄了。
梅蘭竹菊四個院子，這兩個院子算是個湊數的。
虞茗走進院內，不由地看見前麵的假山後麵藏了一個人，靛藍色衣袍下擺暴露了出來，她所知道的今天穿了靛藍色衣服的人隻有王子星一個人了。
“是二表哥嗎？”虞茗喊了一聲，沒走近，王子星聽見聲音立即欣喜地從後麵走了出來，看見她臉上一陣欣喜，“茗兒！”手上拿著什麽東西。
“二表哥你怎麽在這裏？”虞茗疑惑地問著，看王子星走近，往旁邊走了幾步，正好到院子門口可以看見的地方。
王子星一雙星目盯著她，“是馨兒告訴我你會過來的。”
“表妹說是要和我和好呢！她出去了，馬上就會過來。”低下了頭，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有些東西還是不要戳破了好。
“茗兒，我……”
“二表哥，你怎麽不去前麵看戲？大表哥在陪著大哥他們說話呢。”想要指點他一下，奈何王子星好像並不明白她的意思，王子辰如此努力地建立人脈，他們好不容易來一次京城，王子星怎麽就不知道和王子辰一樣抓住機會呢？
王子星在心裏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虞茗：“茗兒，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看了她身後的花紅柳綠一眼。
虞茗自是裝作不知，笑著道：“我正好也有話要和二表哥說呢！”
王子馨激動地問：“茗兒，你要和我說什麽？！”
“花紅，把東西拿過來。”虞茗吩咐花紅說，花紅從後麵站了出來，拿出了兩個華麗的盒子走上前去，遞到了王子星麵前。
“這是大表哥和二表哥上次送的，今天差點兒被我弄丟了，這麽貴重的東西，二表哥還是收好吧，順便幫我一並還給大表哥，謝謝二表哥了。”不容分說地讓花紅把盒子塞進了王子星手上。
虞茗眨了眨眼，看向臉色變了的王子星，“二表哥想和我說什麽？”
王子星握著兩個盒子，手上還捏著另外一樣東西，仿佛也沒有必要拿出來了，這麽明顯的意思他豈會不懂，茗兒這是拒絕他了，她……
時間也差不多了，“二表哥，我還有事先離開了，勞煩你等表妹回來了和她說一聲，我去祖母那邊了。”說完便領著花紅和柳綠離開，王子星看著她的背影，遲疑了一瞬，突然追了上去攔下了她。
“茗兒，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王子星第一次這麽大膽，可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不希望茗兒不喜歡他，而是因為母親和姑母的決定嫁給他，這樣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快樂的。
這又是何必呢！虞茗心裏略有點不忍，王子星從來沒對她怎麽樣，一心一意地對她，隻是這種事追究不是因為一時的好就會動心的，她也不是真的十幾歲的少女，抱著一顆天真懵懂的心去品嚐愛情的滋味兒。
“二表哥，我覺得你應該明白了。”虞茗沒看他一眼，轉身出去，從王子星身邊走過時，仿佛聽見了一顆少年心破碎的聲音。
到門口時，王子星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姑母那邊我會去說的。”
虞茗頓了一下，說了一聲“謝謝”，如果不喜歡，她也不會給他任何一點希望，那樣是在耽誤他，而且他值得更好的人。
沒走多遠，虞茗便看見翠萍急匆匆地走進了竹院裏，她有些奇怪，難道還沒人發現？正疑惑著，吳氏身邊的人突然尋了過來，看見她忙上前來行禮。
“二小姐，我們夫人想請您過去一趟。”十分客氣。
虞茗疑惑地看著她，“舅母找我？”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跟著丫鬟離開了，身後的竹院卻是另一番天地。
翠萍到了竹院見徐媽媽在門口守著，忙說了是夫人讓她來的，徐媽媽沒攔著，有些好奇地問她怎麽回事，翠萍閉口不言，“夫人不讓奴婢說。”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敢亂說出去，即便是徐媽媽也不敢。
徐媽媽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看翠萍進去後，忙去了前麵找王氏，到了院子裏卻獨獨不見老夫人和王氏，她一轉頭，發現林姨娘還坐在原位上和林家兩位夫人、少夫人聊天，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那事也敗露了？頓時焦急起來，扯了一旁的下人問夫人和老夫人去哪兒了。
“李兄？”林煜看見前麵的人，走上去喊了一聲。
李賀聞聲轉過身來，一向平淡的臉上竟然有一絲急切，看見林煜時又露出了一抹笑容，“是煜兄啊！”難得的熱情，雖然也說不上熱情，但這態度是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好的了，林煜也感覺奇怪，今天的李賀和平常真是有些不一樣。
“李兄剛剛在看什麽呢？”林煜好奇地往前麵看了看，這附近有些偏僻，前麵好像又兩處院子，他怎麽會來這裏？
正說著，不由地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正是虞茗，李賀是在看小妹？像是明白了什麽似得，林煜看著李賀的眼神頓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