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110：戰前（2）

  城邦。


  內斂的裝飾，華麗都在普通的毛皮下掩蓋的金座——這裡是城邦的城主府，屬於帝國貴族「賈蘭思」的地方，此時此刻，城中有權有勢的貴族們已經聚集在這寶座下，不知他們在等待些什麼。


  「城主大人到了……」有人竊竊低語，聲音正巧被這兒所有人聽到。


  場面安靜了下來，而寶座上，也坐上了一個身穿錦衣的男人，這是個年輕的男人，不過這個年輕的男人卻有著和他年紀不符的成熟。


  他沒有笑，但卻給人一種在笑的錯覺，這男人坐在金色寶座上，稍微定定神，看著在場眾多的貴族。


  「各位，這次，應該沒有哪家是缺席的吧？」


  貴族們四下看了看，隨後皆是搖了搖頭——無論他們這些地方貴族的頭銜有多高，但在城主面前，就必須低下自己曾經高傲的頭顱，這是這個帝國的規矩，甚至，就算這城主連貴族都不是，他們也要如此的表現出來。


  那高坐寶座的年輕人一種抵著下巴，他背靠著金座，卻沒有任何一絲懈怠的感覺。


  「那好，沒有缺席者我就放心了。」年輕人笑了笑。


  「這次召集大家前來，一是為了和大家聊聊最近城中發生的事，二則是想和大家說一說，關於森林中大家正在調查的遺迹問題。」男人說道。


  他頓了一下，給了在場的貴族反應的時間，但這時間並不長。


  「關於城中各項事宜，這個月並未發生什麼過分或是讓人在意的事情，所以今天我要側重的講一下，關於大家自發組建的遺迹搜索隊的事，實際上，此次召集大家，最主要的也是為了這件事。」年輕人拐外抹角的說著。


  他是故意這樣慢吞吞的把一切都以平和的語氣說出來。


  他這樣說話，話里的內容反而讓在場的貴族們心頭忐忑不安起來。


  「城主，關於這件事，還有什麼我們不清楚的嗎？遺迹的問題是大家最關心的，我想您還是別繞彎子了，想說什麼就說吧。」不過地頭蛇畢竟是地頭蛇，雖然不敢忤逆這城主的意思，但在場還是有人站出來說句話的。


  那城主看了這人一眼。


  「您是席梅里德家族的管事吧？」這年輕人說話很好聽。


  「是。」那人點了點頭。


  「我記得，你們席梅里德家族對這次遺迹事件可是很上心的吧？別的家族雇傭的冒險者，甚至不足席梅里德家族的一半兒。」年輕人說道。


  「那又如何？我們席梅里德有那個資本！」這管事很是傲氣的說道。


  席梅里德家族的實力在這個城市當中早已超過所謂的城主，他們掌握著城市中的經濟明白，所以他確實有資本在城主面前擺出這幅模樣，因為如果城主府想要動席梅里德家族，那就要承受整個城市經濟崩潰的風險。


  「是……只是，不知道若是這些冒險者都死去了，你們席梅里德家族有沒有資本賠償一千八百七十二位冒險者的撫恤金呢？」那城主卻不急不慢的說著。


  他這話一出，在場左右貴族都是一怔，這一刻，誰也說不出話來，他們全都看著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席梅里德家族管事。


  「你……你、城、城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我是什麼意思？哈哈，這還聽不出來嗎？」年輕的城主哈哈大笑。


  在場的貴族皆是面面相覷，那位席梅里德家族管事的臉色漲成了豬肝，這城主擺明了就是為了嗆他，可他只不過是一位管事，來到這兒就是為了從城主這兒拿到消息然後傳遞給席梅里德家族的高層，所謂的高傲也只不過是席梅里德家族的「習慣」而已，只不過這次，這位年輕的城主似乎不吃他這套了。


  「哼……」


  城主輕吐出一口氣。


  「各位，有些事我還不能告訴各位，只是我奉勸各位，關於城中遺迹這件事，該收手還是快收手的好，不然出了什麼事，就算是我，恐怕也無法平息的下來，可別到時你們又來找我的麻煩。」


  「可是，城主，這若是不和我們說個明白，我們回去也不好交——」


  「哈哈，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吧，城裡財政的賬本我還沒批完，防衛隊也有些麻煩要處理……忙啊忙……」


  年輕的城主離開了現場，留下這群家族的管事在這大廳里滿腹疑惑，城主的告誡究竟是該傳達給家主他們還是就此沉言，如何選擇成為了這些家族管事的難題，可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做出來一個決定。


  無論城主說的話是為了「賈蘭思」的利益，又或者是真的為了在場各個貴族們好，或許這群管事真的沒有資格把這件事保留不說，就算背著挨罵的風險，也要將這個古怪的城主留下的話語傳達回去，要不，出了什麼麻煩，他們的身家可不夠抵禦接下來會面對的災厄。


  人群三三兩兩的散去。


  而一直站在這議事大廳二層的年輕城主，此刻卻眯著眼睛望著那不斷散去的人群，他那雙藏藍色的眼睛透露的感情十分冰冷。


  「托比那，這件事你來報告的很是時候，冒險者的事兒我就交給你了，另外，關於亡靈，若是能夠秘密處理，就盡量秘密處理，若是有人在我的轄區真的見到了亡靈，那該怎麼不用我來提醒你吧？」他對身邊的人說道。


  「可是，城主大人，關於亡靈的事兒是一個孩子報告給我的，而且這個孩子和克……」一旁正行著禮的托比那手臂遲遲不肯放去，他的話語也猛地一頓。


  「嗯？」托比那的猶豫讓年輕的城主眉頭緊皺：「說下去！」


  「那個……也沒什麼，我是想說，這孩子的年紀不大……」托比那繼續說道。


  樓下過往的管事們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年輕的城主卻在這個時候轉過身：「托比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


  「……」托比那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下。


  年輕的城主慢慢彎下身子，那在華麗衣袍遮蓋下的白皙手指輕輕抵住了托比那的下巴，魔法師白皙的皮膚上露出了一片紅暈，在手指節按壓的位置，隨著城主的力量抬升了起來。


  「你啊……要我說多少遍，要想做成一件大事……」


  托比那的眼皮一抖，他眼睛的輪廓都變了個形狀，這樣的姿勢，這樣的居高臨下，托比那卻一個字兒都說不出口，直到這城主慢吞吞的說完了這句沒有說完的話，他才把眼神躲向一旁，身為牧師的他，身上潔白的長袍金線都在輕微的顫著。


  「……城主大人，我知道了。」托比那脫力般的低下了頭，城主的手指勾到了他的額發，低下頭顱的他只剩下這縷頭髮還放在年輕的城主手中。


  「好，非常好。」城主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