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誰是對手
「這些人還真是骯髒。」摩丁穩坐在一道氣流凳上，他的身子浮在半空中，全身呈現出透明的狀態。
法師之所以會被稱作法師，可不是揮揮手釋放幾個火球術就可以了，關於生活類的咒語也有很多，最註明的應該有照明術、整理術、還有這種能讓人藏匿在空氣中不被人發現的隱匿術，所以硬要說的話，這個世界能被稱之為「盜賊」「刺客」的人，大多數都是些會幾句咒語的半法師。
「把我的手段複製下來？呵呵，亞蒙你不是沒做過這樣的動作，怎麼就這麼不長心？」摩丁低聲冷笑。
一旁的老法師看著他，默不作聲的控制著兩人的身體向著一旁飛去，「小先生，剛才那個貴族身邊跟著的男人，實力與我不相上下，如果他再仔細一點，我們剛剛就會被發現了。」
「發現就發現了吧。」摩丁無所謂的搖搖頭。「只不過是多些麻煩了少些麻煩的問題，我並不是很在意……不過卡羅修斯大人你的隱匿術還真是出神入化啊，甚至我自己都沒辦法看到我的身體，我差點都以為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呢。」
「哪裡哪裡，隱匿術只是法師初級就能學習的一種術法，我也只是憑藉著充足的魔力照顧的周全一些罷了。」老法師謙遜的說道。
他這個年紀，說一不是二，基本上不會做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事來。
「我曾也很想學魔法。」摩丁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可惜，我出生時的天賦測試結果並不好，所以家裡人就放棄了讓我修行的打算。」
「那還真是太可惜了，我想摩丁小先生想要學習魔法的話，以您的心智一定會有一番大的成就的。」卡羅修斯不無誇張的說著，他是個老狐狸，說話自然要面面俱到。
至少摩丁聽了確實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
和之前他所有的表情都不屬於同一類別，笑的十分開心的摩丁哈哈一笑，道：「卡羅修斯大人可能不清楚，我現在的身體對魔法元素雖然不抗拒，但卻也無法聚集魔法元素在我的身體里，吸收的魔法元素全部都會消散在我的身體內部，所以，理論上講我是這輩子都沒辦法修鍊的。」
「小先生也別太悲觀，世界這麼大，總會有什麼辦法的。」卡羅修斯這樣說道。
摩丁搖了搖頭。
卡羅修斯說話自然是要挑揀著好聽的說，不過這老傢伙說話確實讓人高興，每一句都給人一種「生活充滿希望」的感覺。
但這樣帶有奉承色彩的話聽個一兩句的也就可以的，多聽，就該被這個老忽悠搞的全身上下起雞皮疙瘩了——這貨在某種意義上和老混很像，只是老混生活在社會底層，習慣了能怎麼過就怎麼過，從來不怎麼求人。
相反他們這些位置高，見識多的人才會有更多要求，說話做事也會有所顧忌。
「卡羅修斯大人，今天真是多謝您了。」回到了自己的飯館后，摩丁和老法師道謝，他從懷裡摸出了兩瓶魔力藥劑，遞給了卡羅修斯。
卡羅修斯看到魔力藥劑，雙目中透露出了貪婪的光芒，隨後忙不迭的接過藥劑，摩丁說道：「卡羅修斯大人，這是我個人給您的謝禮，等到您的恩師回來后，請代我問候他，並將我的請求轉達給他。」
「一定，一定——摩丁小先生，我看您對魔晶的需求很著急？」卡羅修斯問道。
摩丁頓了頓，說道：「算不上，總之，就是多多益善。」
「那我可以問您一下，您修鍊用不到魔晶，為什麼會這麼缺少這東西？」卡羅修斯又問道。
「個人愛好。」摩丁禮貌的回答。
這敷衍的一句話已經很明確的說出了自己的立場，是絕對不會把魔晶的作用告訴卡羅修斯，但卡羅修斯卻鬆了口氣，說道：「小先生，可能你誤會了，關於魔晶的問題，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您不是拿著去做壞事——畢竟魔晶的力量能被一些有心人借用，譬如說法陣師之流。」
摩丁撇撇嘴，笑道：「卡羅修斯大人，你看我像是一個法陣師嗎？」
「呵呵。」卡羅修斯尷尬的笑了笑，他那張老臉上滿是皺紋，對摩丁的問題沒有選擇回答，只是說道：「小先生只是因為個人原因的話，我倒是放心了……只是不知道小先生喜歡哪種魔晶？」
「……」摩丁嘴巴緊閉。
這個姦猾的老法師，到這會兒就已經開始為自己爭取利益了嗎？
這一句句問上去，如果不好好回答的話，掉進他的陷阱里以後魔法藥劑不僅要按照原本商量好的一個月2瓶的量提供給他，自己這邊到手的魔晶恐怕還會少一大截。
不過，他真的以為自己會掉進他的陷阱里？
「大人，這我也說過，多多益善。」摩丁咧著嘴角，沒有牙齒露出來，這笑容乾巴巴的沒有多少情緒參雜在裡面。
可能是知道摩丁這邊根本不會中計，試探了一番的卡羅修斯暫且收手，笑道：「那好吧，等到師傅他老人家回來，我會把這件事轉告的……對了，這空間包囊里，是我自己的一些小收藏，就送給小先生當做見面禮，希望你不要嫌棄。」
「多謝。」摩丁接過卡羅修斯遞過來的口袋。
這口袋裡面蘊藏著一個簡單的空間魔法，本來只是一張布，只是上面用材料繪製著空間魔法的法陣，封起來后就會成為一個簡化的空間道具。
雖然和戒指差遠了，但裡面的空間也比隨身攜帶一堆雜物方便的多。
一般，這東西都是用來裝金幣的，這些法爺從來不喜歡用錢票一類的東西結賬，某些行徑而言，他們的行為甚至比紈絝還要惡劣——實打實黃燦燦的金幣，總比紙張更能牽動人心。
甚至，當初在帝國拍賣場，曾有一個地位顯赫的法師做出過拿著戒指向場中撒錢的舉動，一場拍賣的勝利，卻讓在場所有人幾乎都為他歡呼起來，也不能說他們多惹人厭，畢竟「天才」總是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一面。
接過卡羅修斯的口袋，卡羅修斯也不在他這耽誤。
法師的時間可是很珍貴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冥想都代表著魔力的不斷堆積。
他要回去，回去繼續修鍊了。
摩丁送走他后，擠弄了一下自己有些乾澀的雙目，今天的精神一直都持續高亢，猛然回到這兒還真有點鬆懈，只是揉了揉太陽穴后，摩丁的神經再次高速運轉。
「對手啊……」他朝著城市的某個方向的天空遙望。
「究竟誰才是對手呢？」他臉上露出了個冷笑。
他打開卡羅修斯送給他的包裹，裡面的空間不大，大概一立方米的空間里放置著五顏六色的魔晶，雖然都是些低級魔晶，但對摩丁而言，這些東西也夠換個一兩塊五星石的了。
他笑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兒石頭，仔細的巡視著魔晶光華的外殼。
隨手一擺，那魔晶消失在摩丁的手上——隨後，口袋裡的魔晶也統統消失。
他站在飯館門口，朝著法師塔的方向看去。
「摩丁？你站在這做什麼？」飯館里，打烊后偶然出來巡查的銀牙打開了店門。
「沒事。」摩丁擺擺手，回過身。「你還沒睡？」
「沒有，剛想了些事情……你進來的時候小心點，他們都睡了。」銀牙說道。
「好。」摩丁輕手輕腳的走回房裡。
門緩緩的關了，他的眼睛盯著縫隙，直到最後一秒。
而他看向的方向，卡羅修斯一臉凝重的漂浮在虛空上，他的身體呈現著透明的狀態，他看清了摩丁剛才所有的動作——魔晶消失了，消失在這個年輕人的手裡，就像他們從沒在這個世界出現過一樣。
那些魔晶他都是打了一道精神標記的。
就算被摩丁收進空間戒指里，他也能感應到魔晶藏在什麼地方，可魔晶從摩丁的手裡消失后，他的精神標記也被徹底摧毀。
老法師想不通，為什麼世上會有此等奇怪的事，竟然能有屏蔽他精神感應力量的存在，法師的力量只有法師能掩蓋，可這少年全身上下毫無力量波動，從他嘴裡也證實了他沒有任何戰鬥能力，那精神標記下的魔晶究竟去哪兒了？
恐怕，老法師怎麼都想不到，那些消失的魔晶實際上是被「吞噬」了吧，只是這樣的話，摩丁的形象在這群心機深沉的法師心中，就更添了幾分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