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總會成熟的
摩丁瞪大了眼睛,水晶棺材的地步碎裂后,整個棺材就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薄膜,那些碎裂的水晶掉落在地上,在短短的幾秒鐘后,匯聚成為一道由黑色光點聚集而成的傳送門。
「媽的,這墳場主有病吧?誰會把咒語印在封印上?」摩丁十分生氣的罵道。
他剛是覺得這刻的歪七八扭的漢字如果貿然念出來會有什麼危險,說好的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結果這遺迹的主人竟然把這句話當成是解鎖傳送門的咒語!
「……」弗朗利亞的眼睛故意的瞥向別處,這會兒可沒人和摩丁再說什麼了。
傳送門的開啟,讓摩丁的心頭在有些憤怒的狀況下更感幾分輕鬆,只是,還是有著那麼一份沉重一直扎在他心靈的縫隙之中。
「尤里……」他看向門外。
樓道里依舊閃爍著那些野獸的身影。
「主上,如果要救的話,要抓緊時間了。」弗朗西斯看得出摩丁的猶豫,他手裡的寬劍提起。
摩丁搖搖頭。
救?拿什麼救?
看著這些人一個個為了保護自己被那些惡魔重傷?如果是剛開始,去救他還有點希望,可現在,想再殺出重圍找到尤里的概率不超過萬分之一。
他看向一旁的棺材。
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女人身上?
或許是可以試試看的……摩丁猛地使勁兒點點頭。
弗朗利亞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水晶棺策略是一開始就制定了的,他合著幾個兵士一起抬起了水晶棺,由於水晶棺底部的碎裂,那水晶棺中的女人的身子也隨著水晶棺的搖晃慢慢的晃動起身子,她的臉龐碰觸到了水晶棺的內側,那看似崩的緊緊的皮膚竟然在這碰觸之中像是沾了水的紙一樣從表皮層脫落,她的眼球連著神經線不停的隨著表皮向下滑動。
看上去有些噁心,摩丁把頭扭向他處。
她是沒有腐爛,可身體隨著時間的變化也發生了變化,靈魂早就離去的肉體除了被緬懷外便沒有留存的價值了,而現在,就連能夠緬懷她的人都不存在了。
至於她是誰,目前為止,摩丁還只能憑藉著這個遺迹主人對她的評價定義她。
究竟曾經發生了什麼,能讓以及主人這麼對待她?
「騙我錢財害我性命」這句話其實代表的含義有很多,不能說真的是這女人單純的騙了這遺迹主的錢財了性命,如果真的被騙了性命,那也就輪不到遺迹主人刻下那段話了。
好在,這水晶棺還是有幾分用處的。
那些鋼翼惡魔在見到水晶棺的一剎那就已經再向後卻步,雖然水晶棺里的只不過是一具破碎不堪的軀殼,但那些惡魔依舊錶現出了足夠的敬畏,他們後退著顫抖著,那隻雙翼的惡魔甚至彎下了腰身,恭敬的向後撤步。
他們的智商似乎不高,看樣子只是一些遵守著某種規章制度行事的低等生物。
但這樣的低等生物的戰鬥力太過強橫,如果能不面對,摩丁甚至都不會想知道他們的存在。
隨後,摩丁在一樓的位置,發現了尤里。
只是,這個漢子的身體,已經被這些鋼翼惡魔撕成了兩半。
摩丁愣著臉,他不忍看到這個冒險者死前臉上帶著的那份剛毅,之前預想的一切小小希望,都在屍體出現的那一刻化為烏有。
他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一直,都在被壓著打,一直都有人在為了保護他犧牲生命,他也在不斷受到傷害,致命或是不致命,危險似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卷土從來……每一次,都有朋友的生命被帶走。
他懼怕這種友人的生命逝去的感受,尤其是這種為了守護他才丟失性命的朋友。
「來之前,我們答應過特爾蘭要保護這小子的。」
「他們兩個在就好了,他們兩個的腦子比我的好使。」
「哈哈!你的好酒可不能私藏!」
「……」他閉上眼睛,雙腿一軟,跪在了尤里上半截軀殼前。
無力的搖著頭,他咬著牙,手臂上的筋肉猛地凝結,結實的不像話,利刃從拳頭上鑽出,扎在了他的大腿上,直直的從肉體中穿透,冰涼疼痛的刺感讓他整個人猛地一抖。
「……」已經沒有更多多餘的話了。
他的手按在了尤里的軀體上,下一秒,他的身體消失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下半身,已經不見了,甚至尤里有一部分內臟都看不到了,摩丁巡視了這大廳的各個角落,在尤里戰鬥過的地方細細尋找,但那些鋼翼惡魔把那些殘破的軀體扔到了什麼地方?他不知道,他也找不到。
「主上,快走吧……那些東西,好像就快發現不對勁了。」
身邊的士兵提醒著他,摩丁手上沾滿了鮮血,他的眼神迷惘,望著那士兵的臉龐,那是一個女性士兵。
「你為了什麼保護我?」摩丁突然問道。
女性士兵一愣,但她還是回答道:「主上、因為你是我們的主上。」
「那他呢?」摩丁將雙手按在了女士兵的手腕上,那尖刺利刃劃過空氣,帶起一陣血腥的惡臭。
「因為承諾。」那女士兵解釋道。
「……」摩丁點點頭,他突然不說話了,也沒有問題了。
就在弗朗利亞都鬆了口氣的時候,他卻猛地抱住了女士兵的身體,手掌拍在女士兵的魔導服后,狠狠的吸了口氣,他喘息著。
只有一下喘息,他眼中的迷惘便消失不見。
「……走吧,離開這兒。」他說道,話語中,依舊充斥著來時的堅定。
「走吧。」弗朗利亞抬起了重重的水晶棺,他們按照原路,返回了第三層的位置。
傳送門依舊洞開著,他在地面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塊黑黝黝的電弧洞穴,只是這是三樓,不可能有什麼洞穴一類的存在,摩丁把手按在了水晶棺上,他把水晶棺收到了系統的空間里,把士兵,也收回了系統空間里。
接下來的路,先要他自己一個人走。
「這樣,就不會有人再為了我受傷了吧?」摩丁笑了。
對這件事,他笑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