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079：賢者的掌控力和稻穀的處理方式
「導師。」
康斯坦丁還沒能反應過來，一旁的克洛斯便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他這一禮更讓康斯坦丁覺得懵神兒了，雖然有兩世記憶，但面對一個老人的時候，康斯坦丁還是下意識的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嗯。」那老人擺擺手。
他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就像是電影里的磁懸浮一樣，康斯坦丁在他身邊甚至感受不到一絲魔力的波動。
「不愧是強者才有的風範，這位老先生不愧是克洛斯大人這麼優秀的人的恩師啊！」康斯坦丁在一旁插話。
「我說，你這小滑頭，別想就這麼轉移話題。」只是那老人立刻又把矛頭戳到了他臉上。
康斯坦丁有些無奈，他聳了聳肩膀，說道：「我看老人家你年紀也這麼大了，年紀大的人當然會掉牙齒咯！」
「哼……算你小子還算坦誠。」那老人卻沒因此生氣，他隨手一招，康斯坦丁就感覺到自己手腕里的飯和酒都飛了出去。
康斯坦丁微微有些錯愕，隨後他的神情歸於平靜。
很顯然，因為克洛斯的緣故，這個身為賢者的魔法師並沒有生他氣的意思，或許這只是一個老人家固執的想要給他這個年輕人一點口頭上的教訓而已。
只不過康斯坦丁這番反應還算對他的胃口。
畢竟若是你真的就此結結巴巴的低頭認錯，那擺明了就是在說人家年老不中用了，倒不如坦誠一點，說出自己的想法，或者編造出一套說得過去的想法更好一些。
老人強大的魔力讓他無需動手就能吃到那些碗里的飯，只是接過飯碗的老人家顯得有些猶豫。
因為飯的賣相真的不是很好。
從外表上看，這飯就像是用野菜和雜糧做出來的粗食一樣——他們這些從不知多少年前就吃著國家俸祿的高貴魔法師，不知多少年沒見過這種東西了，老賢者勾了勾手指，那飯飄到他面前，他湊下身子，輕輕動了動自己的鼻子。
「涼的？」可能是沒有聞到任何味道，老人相當驚奇的問道。
「這是什麼做的？」
「老先生，這是我特意放涼的。」康斯坦丁笑了笑，說道：「原料是『稻穀』。」
「稻穀？真是胡鬧！」那老人的表情立刻嚴肅了幾分，他看向克洛斯，問道：「克洛斯！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就是你推薦給我的廚子嗎？讓我吃這種東西？」
康斯坦丁無奈的呶呶嘴，他現在可算是明白了這些養尊處優多少年的法師們都是一個個的什麼樣的大爺了。
就連貴族也會開金口嘗一嘗的東西，稍微傲嬌一點的法師還真的就不會吃。
「導師，這稻穀是康斯坦丁自己栽種的，現在城裡大多數貴族都吃著他種植的稻穀，喏，你看，就是和這個。」說實話，自己的導師這樣的反應，克洛斯這個老花匠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的，好在老花匠年紀大了，做事辦事也周到不少，他從空間戒指里掏出了一袋稻穀，打開后全部倒在了空氣中。
風系能量匯聚，那些稻穀落在空氣里，卻是隨著氣流上下翻滾，不想下遺落一顆。
康斯坦丁擠了擠眼睛，「克洛斯大人，我記得我沒給過你這些啊……」
「哼，要是都等你小子給我們送，我們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這是我從瓦瑟先生那裡買來的！」克洛斯沒好氣的說道。
康斯坦丁尷尬的翻翻眼皮把頭轉向另外一個方向。
他還真的就沒怎麼把這稻穀往外送，就連村子里，也只有老村長一個人和少數一部分老村長的心腹才知道他這兒有好的稻穀出產，而且村裡這一季的稻穀都還沒有出產，康斯坦丁這事兒也就被死死的嚴控起來，沒人知道他究竟種了什麼。
只是康斯坦丁這傢伙連熟人都不送的原因，一個是因為這個，另一個就只是因為他太懶了。
「這是稻穀？」那老人帶上了自己的眼鏡兒。
康斯坦丁看著那副眼鏡，莫名的覺得這老頭突然有些親切了——這是這個世界和上一個世界想通的一個點，或許是在眼鏡兒上找到了熟悉感，康斯坦丁才會覺得那老頭突然變得親切。
「嗯，賢者大人，這就是稻穀，而且您手裡的飯也是稻穀做成的……」康斯坦丁這次說話稍稍小心了一些。
「你說這東西是這東西做成的？」老頭有些驚奇。
以他的力量，想要分別控制散落的稻穀和飯碗以及酒壺都不難，就連康斯坦丁都能夠接住那些散落的稻穀粒，只是老人突然把那些稻穀分開——他突然分出了一粒出來。
康斯坦丁在一旁看著眼睛都直了，這種精神力對魔力的掌控，實在不像是一個年老昏花的老年人該有的。
要知道這種把物體留置在半空中的能力只要是個魔法師都能用魔力做到，但大多數魔法師都是用自己本身的元素力量在空氣中形成一個碗狀的兜子把所有稻粒兜住，而老人這一手，分明是把這些稻穀一粒粒的隔開後分別用精神力控制每一顆的漂浮。
這種控制元素的力量，就算只是單純的使用這樣的力量，就足夠把那些念出一長串魔法咒語、釋放出讓人眼花繚亂的魔法的傢伙虐的不行了。
「呃……沒錯，就是用這個做的，賢者大人，你別看這東西賣相不是很好，但味道您絕對會喜歡的。」康斯坦丁咧咧嘴。
他的外貌極具欺騙性，因為年輕，所以看上去人畜無害。
那賢者半信半疑，他把那粒生的稻穀放進了嘴裡，隨後細細的在口腔中慢慢品嘗這股味道。
「口感還不錯，至少要比市面上販賣的要好得多了，而且稻穀里的雜質也變少了？」老人給出了一個十分公正的評判，康斯坦丁略鬆了口氣。
實際上他現在也很緊張，這飯可以說是敲門磚，之後能不能得到賢者真心實意的幫助就看這麼一碗飯的人情了。
只是他自己都沒想到，按照前世手法處理出來的稻穀竟然會黑成那副樣子——可能是因為這玩意兒本來就黑，還是自己沒弄明白這東西究竟該怎麼烹飪才會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正那一晚稻穀黑漆漆的、真的是黑漆漆還有點掉渣的一碗，和那漂浮在空中稻穀相對比簡直就是白雲黑土的差距。
「雖然這東西長的丑了一點，但無論哪一點都是這飯的一部分。」康斯坦丁做出來后嘗過有這飯的味道，說實話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那老人將信將疑的從飯碗中抽出了一顆黑色的稻穀。
「那個，賢者大人，還請多吃一些。」康斯坦丁見他只取出了一顆，於是又說道：「飯里不僅僅只有飯，還有些配料。」
賢者大人有些不耐了，老人家甩甩手，從飯碗里又取出了一些稻穀和碎碎的所謂配料的東西，這老人家瞄了一眼康斯坦丁，那雙有些渾濁的老人目中透露的是一種穿透靈魂的洞察力，只是康斯坦丁眼神中純粹而乾淨，只不過是有些忐忑的情緒，說不上有什麼鬼。
那黑乎乎的一團食物入了他的嘴，沒有碰觸到一丁點他的鬍鬚。
康斯坦丁吞咽了一下口水，也不知他是在回味那稻穀和配料混合的味道還是在緊張什麼。
他直勾勾的看著老人上下抖動的鬍鬚，那白花花一片的鬍鬚和賢者的身份一樣高貴的不沾人間煙火，市面上流傳著這樣一條言論，「魔法師對食物的要求很高」，實際上，在康斯坦丁的認知里，那些修鍊者對食物的要求應該都不低才對。
武者追求純粹的肉體力量，食物作為必需品，也是肉體的干擾品之一——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食補、提升實力的但要和草藥這麼一說的原因，高級食物帶給身體的好處不言而喻，低級食材在食用過後，除了飽腹感和力氣外沒有任何作用是，說不住還會添加負擔。
這個遠離和古時候人們修仙練道辟穀沒什麼兩樣，只是，這片大陸的人們對此認識的不夠多，不到一定層面，根本接觸不到這些知識。
而當那口看上去就不太軟糯的稻穀進了老賢者的嘴，跟隨著他的口舌上下跳動的時候，那種「崩崩崩」的聲響，卻讓老賢者的眉毛都跟著抖動了起來。
是的，康斯坦丁他……把稻穀給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