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040：森林裡的血腥氣息
吃飽喝足，幾人捂著肚子坐在河邊，滿臉幸福的享受著下午時光那溫潤的日光。
消化食物帶來的滿足感讓康斯坦丁都不自覺的想睡一覺——只是一閉上眼睛，下體傳來的尿意就讓他有些頭痛，每次都是這樣，就算只能憋出來一丟丟，他都要把尿尿出來才能繼續睡，似乎身體就是這樣的習慣。
康斯坦丁揉了揉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身邊的肯和露西娜靠的很近，他起身二人根本沒注意到。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康斯坦丁緩緩的搖搖頭，看他的樣子，十足一副深秋樹下的哀愁老人模樣。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奴隸少女竟然也站了起來，康斯坦丁回頭的時候，她還是那副一臉呆愣的神情望著康斯坦丁。
「呃……你在這好好休息，我去那邊的樹林里解決一下個人問題。」康斯坦丁把她按在了地上，撒尿這種辭彙他對露西娜可能說的出來，但對面前這個獸耳娘，不知為何就有些小小的靦腆。
可是獸耳好像絲毫不領情的樣子，康斯坦丁把她按下去，她就再次從地上爬起來，非要跟在康斯坦丁身後。
「露西娜！」康斯坦丁走出十幾步，見獸耳還跟著他，有些著急的對著露西娜和肯叫道。
但兩人已經陷入自我的二人世界，怎麼可能還會理會康斯坦丁，可憐的康斯坦丁一臉無奈，抓耳撓腮的站在原地繞了兩圈，無奈聳聳肩，不再去理會獸耳少女，轉身走向不遠處的草叢裡。
這種事，十幾秒時間就好，感覺著自己確實沒多少存貨，康斯坦丁站在樹邊，拉下褲子，開始嘩啦啦的舒暢起來。
周圍很安靜，獸耳少女在聽到康斯坦丁的響動后，就停步不前。
只是她就躲在康斯坦丁背對的那顆大樹後面，這感覺很微妙——周圍都是安靜的，就連夏蟲的聲響都沒有，靜謐的時空只有這兩個人，一對兒異性，一個在另一個身後面無表情的站著，一個在另一個身前，一手揉著額頭，一手扶著自己的兄弟……
怎麼想都覺得很尷尬的康斯坦丁抖了抖身子。
這十幾秒的時間，過的真特么煎熬。
「咳，走吧。」康斯坦丁回過身，握住了奴隸少女的小手，向著樹林外的方向走了出去。
女孩兒的手很冰冷，就像是蛇的體溫一樣，這隻能說明她的身體十分的虛弱，一頓魚，似乎解決不來她長期的營養不良，那隻手握住女孩的手，觸感是有些生硬，除了皮膚和一絲血肉，剩下的全是硬質的骨頭。
可就是這麼一副虛弱的身體，在康斯坦丁拉了她一下后，竟然稍稍有些抗拒的向後抽了抽。
康斯坦丁一怔，回過頭。
「怎麼了？」他發現女孩兒不是在抗拒他的手，而是她好像發現了什麼。
女孩兒站在樹后，她閉著眼睛，有些蓬鬆的長發下，圓圓的鼻頭微微的抽動著，康斯坦丁也抽了抽鼻子，可鑽進鼻腔里的除了草木的味道，別的什麼味道都沒有聞到。
「呃……那個，我說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康斯坦丁咧咧嘴。
他突然你發現，周圍實在是安靜的太可怕了——沒有鳥叫，沒有蟲鳴，只有森林中，無盡深邃的安靜，這對白日森林而言，是一種極為不正常的現象。
「等……」少女突然開口。
康斯坦丁又是一呆。
這個獸人女孩兒，竟然開口說話了！雖然只有一個字，但她竟然開口說話了！
剛才在河邊的時候她一個字兒都不肯說，這會兒竟然能開口說話——這森林裡究竟有什麼東西，能讓她動這麼大的心思？康斯坦丁放開了她的手，開始任由她在森林裡活動——只是當他放開抓著她的手掌的那一刻，少女身子卻猛地竄了出去。
她飛也似的朝著森林的某處跑去，康斯坦丁一驚，急忙跟在她身後。
「這孩子，難道想逃跑嗎？」康斯坦丁心想著，心情莫名的覺得有些低落。「這可是獸耳娘啊！上輩子期待了無數次的萌貨！怎麼能輕易讓她跑掉！哈！」
只是，康斯坦丁也發現了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女孩兒腳踝上的奴隸扣環並沒有觸發懲罰，就說明女孩兒這麼快不是為了逃跑，而是她發現了什麼東西——而獸耳女孩兒也很快就證實了康斯坦丁這個經過思慮的猜測。
她停了下來。
在康斯坦丁不遠處，那是森林中偶然多出的一片空地，康斯坦丁鬆了一口氣，腳步減緩，呼吸也開始更加急促起來。
「喂，喂！你、你，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康斯坦丁最終停在了她身旁，雙手撐著膝蓋喘息的問著。
只是，少女沒有回答他。
但康斯坦丁，卻看到了少女發現的「東西」。
這處空地所處的位置很恰巧，恰巧到除了康斯坦丁和少女站立的位置，面前還空出了大概五六個人站立的空間，只是在這片空間上，本該布滿枯枝和腐敗的樹葉的地面，卻被血紅色的液體沾滿，而那粘稠血液的盡頭，是一個軟軟的趴在地上不能動彈的「人」。
或許說，這不是一個人。
這東西……太軟了。
軟的過分，軟的出人意料，就像一張被揉搓的白紙，展開后扔在地上一般。
這，是一張人皮。
除了肉和脂肪、內臟以外，這東西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
他的身體彷彿被什麼東西由內向外打開，無數的血肉橫飛，染濕了腳底一大片乾燥的泥土。
那本不強烈的血腥味在這樣一幅畫作中，卻如畫布上散發著漆料味道的畫作一般開始濃烈起來，康斯坦丁滿肚子的魚肉，鑽進鼻腔里的血腥味似乎開始勾動起他胃裡的食物，這樣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他無法繼續淡然面對。
乾嘔了幾下，血腥味才漸漸減弱。
「這……這是什麼東西？」康斯坦丁趴在地上，腳下的泥土，還有未乾涸的血漬。
奴隸少女呆愣的望著人皮，依舊不言不語。
看樣子，她只負責發現意外，而不負責解決意外，康斯坦丁吞咽了口唾沫，他深深喘了口氣，站起身，走向了這具軟綿綿的軀體旁。
他看到了正臉。
但正臉的皮膚皺巴巴的，失去支撐的眼珠也向內凹陷著，七竅流血，流的整張面孔都被鮮血覆蓋，他死前彷彿看到了人間地獄，他身上的衣服很寬大，說明了這人死前的身材有多麼的高大，而如今只剩一堆爛肉躺在地上——胸前的皮膚破了個大洞，內臟和血肉攪合在一起，黑黑紅紅夾雜著碎片的血液灌滿了他整個胸腔，看上去極為猙獰恐怖。
康斯坦丁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閉上眼睛，再睜開，那種視效的衝擊依舊十分強烈。
可他還是蹲下身，細細的查看了這具屍體的具體狀況——他的表情還沒有完全塌陷，只看得出他死前十分驚慌，而死亡時間也決不超過3個鐘頭，也就是他們來到這個小溪附近，這個人才到這裡來，而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和身邊散落的一個背貨架來看，這人應該是一個路過的行腳商人。
而最最重要的是，這東西，沒有骨頭。
他的骨頭不見了，看樣子並不是遭遇了打劫，而是突然面對了什麼超自然力量，才會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這樣的人，連撫上他的雙眼都做不到。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他的身體，以這種方式死去？而且他的骨頭呢……百科全書上沒有寫過，有什麼東西會只吃骨頭不吃人的啊？」康斯坦丁的思緒電轉，可思來想去他都無法確認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怎樣死去。
「看來，要回去問問村長他老人家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把這人的皮膚收進了系統空間，現場只剩下滿地的血漬和無法輕易散去的血腥味，康斯坦丁開始整理起這商人的遺物，在他的那個邊框里，他發現了能證明這位行腳商人身份的一封信件。
看樣子他常年在外也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特意寫了一封家書。
只是，這次他似乎剛從家裡出來不久，信件的地址就在最近的城市當中，從他販售的商品中可以看出，這人是個倒賣藥材的商人，如果問瓦瑟的話，應該也和這個人有些交情。
「克里果的種子、了牽草的種子、火雲木的種子……」這商人這次運送的貨物全是種子。
看樣子這筆生意應該做的挺大的，這幾樣東西都是一些比較珍貴的植物種，想了想，康斯坦丁把種子全部放在了商人身旁的空格里。
「走吧……我們回去。」這森林裡的安寧讓康斯坦丁覺得可怕。
他抬頭望了望四周在陽光輝耀下的樹木，可陽光毫無用處，陰冷的氣流不知從何而起，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樣陰森可怖，最終，他扯了扯女孩兒的手，朝著森林外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