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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文】001:有牛有糧,父母雙亡

  白綾。


  錦緞。


  掛滿了這家農家小戶的廳房。


  如果有人路過這裡,第一眼就會知道這家小門小戶的農民家裡出了喪事。


  若是平時,大多數人都只會看上一眼,然後害怕這厄運不小心沾染到自己身上而匆匆離去。


  只是今日,對於這小村子而言,這場葬禮顯然有些過於盛大了。


  康斯坦丁跪在自己雙親的棺材前,一絲不苟的看著棺材前刻有父母性命的靈位板,這間本就不大的農舍里站滿了從村中各處來的村民,康斯坦丁面無表情的看著靈位,甚至連氣息都未曾有所變化。


  只是他眼中的憤怒依在,若是細心些甚至能看出這少年的怒火正在不停的壯大。


  「村長……我看,可以開始舉行了吧?」兩幅棺材前的村民催促道。


  他們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而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顯得有些睿智的老人望了望窗門外的太陽后,終究是嘆了口氣:「哎,康斯坦丁,起來吧,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還是儘快將你的父母安葬,也好讓他們入土為安。」


  「村長……」康斯坦丁緩緩透氣頭顱。


  「好了……別說了,都等了七天了,如果你大哥肯回來,他早就回來了。」村長的一對兒眼皮向下耷拉。「哎,你們兩兄弟是我看著長大的……沒想到,康斯坦科他會在這種時候犯這樣的錯誤。」


  「……」康斯坦丁默然無語。


  「下葬吧,小坦丁,再不下葬,恐怕你父母的屍體就要……」


  「!」康斯坦丁驀然抬起頭。「下葬……好,下葬。」


  聽康斯坦丁終於鬆動了口舌,一眾街坊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絲喜色。


  這小小的村莊,有著自己的婚葬習俗,若是雙親死去,家中的子嗣必須全部在場才可下葬。


  康斯坦丁還有一個哥哥,可這個哥哥,卻在收到消息后,遲遲不肯出現在這靈堂之中。


  「還望康科利亞能原諒康斯坦科的舉動,真正安心去往冥界。」村長長嘆了口氣。


  他是見證村莊里多數人生老病死的人,也是這個村莊的主心骨,這種大事,他一般都有出席主持,也只有村長,會對村莊的婚葬習俗這麼清楚,這些東西都是村裡上年紀的人一輩輩傳下來的口頭習慣,也只有年紀大的人才會知道。


  就這樣,兩幅木棺被人抬到了早已預備好的墳地。


  這是康斯坦丁家的農田,一般,老人過世都是要埋在自家的田地里,落葉歸根,這是整個大陸上所有人的「心愿」之一。


  康斯坦丁這個剛不過14、5歲的少年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他獃獃的望著那些挑杆子的漢子,將自己父母的棺材慢慢放入地底,那個足以將兩人存在過的痕迹完全淹沒的地方,獃獃的說不出話來。


  一捧黃土。


  康斯坦丁按照習俗,將第一捧埋葬親人的黃土灑在了棺材上。


  周圍,圍滿了人。


  所有人,幾乎都是默不作聲的盯著那不斷下沉的木棺。


  他們的眼神中充斥著興奮的貪婪和一絲絲悲哀。


  前幾日,村裡來了些強盜,他們人手不多,但村裡人都沒有什麼戰鬥能力,所以只能緊閉門戶想著避開這些盜匪,而康斯坦丁家,這個村裡還算富有的農家就成了那幾個盜匪眼中的獵物,於是他們殺了正在屋中休息的康斯坦丁的父母,搶走了康斯坦丁家中所有值錢的物件。


  唯一留下的,就只是這間破房子和康斯坦丁以及那天康斯坦丁出去放養的耕地牛。


  「好好的人……怎麼就死了呢?」


  「是啊,你說這多可惜?康科利亞也是個老好人,怎麼就遭了這樣的醉了?」


  「前段時間我們當家的還借過他幾個銀幣,人家眼都沒眨一下就把錢借給我們了。」「臭婆娘!說什麼胡話呢?我們什麼時候借過他們錢了?」


  「呵,老科特,你也太不要臉了點吧?這人剛走,你賬就不想認了?」


  「哼!說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今天來是想做什麼的……」


  周圍的人開始低聲議論,老村長似乎也聽到了一些不好的話題,他咳嗽一聲,低沉的聲音卻十分的渾厚:「咳咳……我說,各位,若是沒什麼大事,就都收拾收拾回去吧。」


  周圍那些村民齊齊一愣,看上去是沒想到老村長會這麼說。


  「村長,那個……您不說說那件事?」有膽子大的村民看人多,便直接在人群中高聲問道。


  「什麼?什麼事情?」村長擺明是知道這些村民口中所謂何事,只是他故意不懂的說道。


  「就是、就是……」那些村民顯然是不甘心。


  但村長都做到這份上了,那些村民顯然是不敢再說下去了。


  「就是地的問題,對嗎?」一旁的康斯坦丁突然站了起來,他的面容早就可以用刺骨寒冰來形容。


  「對對對!你看!還是小坦丁記性好!也不枉你多波叔叔平時對你的好!怎麼樣?這你父親走了,地你自己也耕不完,不如就分給我一些?」人群中突然擠出來一個面容猥瑣的黑臉男人,他笑眯眯的說完他的話,隨後一臉親切的望著康斯坦丁的臉龐。


  「嘻,多波!你也太不要臉了吧?」「就是就是!康斯坦丁現在就剩他自己一人,你竟然想就這麼要走他家的地?」「康斯坦丁!要是你把地分給我!我每年種出的糧食分你一些保證你能吃飽!」「就這?你就這點能耐?康斯坦丁!如果你把地分給我我每年直接給你一個金幣!」


  「……」康斯坦丁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不斷對他說著什麼的人群。


  他們說的話,不知他是否聽到了耳朵里。


  但他的表情卻是突然一變!

  就像是戲劇臉譜里一樣,他的表情在一瞬間內,完成了一個極大的跨度!


  笑到哭、哭到樂、樂到悲……這種天翻地覆的轉換真的就出現在他的臉龐上。只是,他的表情卻是在平靜后立刻露出一個猙獰。


  猙獰……這是多少人一輩子都無法顯露了神態啊!

  那憤怒到極點,卻遲遲不能將胸口焚燒的火焰發泄出來的痛苦,鑄造了一個孩子臉上的猙獰。


  「夠了。」村長突然一揮手。


  「你們都給我停下!」他大吼。


  全場隨著老村長的手掌立刻安靜下來。


  「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老村長同樣憤怒的叫道。「一個個的!我之前還以為你們是真心實意的幫康斯坦丁渡過這個難關!沒想到一個個的都是沖著他的地來的!」


  周圍的人皆是木愣的呆在原地。


  說實在,一個毛頭孩子在這些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家庭本就是由他們這些成年人做主,康斯坦丁?一個14、5歲的少年,家裡卻有著10畝良田,這讓在場的村民怎麼不羨慕?

  要不然就說這康斯坦丁家能被盜匪盯上嗎?

  還不是因為這十畝良田給了康斯坦丁家足夠雄厚的資本,每年糧食生產都能帶來比村中其他人更高的收益。


  康斯坦丁臉上的猙獰只出現了一瞬。


  在村長肯為他站出來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在臉上一閃而逝。


  「康斯坦丁,你說,你這田地是願意分還是不願意分?你願意或是不願意,今天都有我這個爺爺輩的老頭子給你做主!」村長對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康斯坦丁感激的看向老村長。


  他咬了咬牙,隨後看向那些盯著他像是盯著熟肉的村民。


  惡狠狠的出了口氣。


  他用力搖搖頭。


  「不,村長爺爺,這些土地,是我父母親給我留下的財產,他們走了,我沒那個權利賣掉或者送人!而且,我想只要我有黑牛的幫助!我就能耕種下去!」康斯坦丁同樣回以信誓旦旦的保證。


  只為了,這個肯在這個時候,不為大多數人的意見改變立場、繼續選擇幫助他的老村長對他的信任。


  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另外一道聲音。


  一道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卻足以讓康斯坦丁激動萬分的聲音。


  「擁有土地,系統激活,村莊系統激活部分功能——農田,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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