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害落水（1）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巨大的黑幕將整個天空籠罩，月亮躲進雲裏透不出絲毫光亮，失去了月光的大地黑沉一片。


  整個水閣院中隻有幾盞微弱的燈籠照著，平白的給這夜色添加了一分詭異的氣息。


  “姐姐如何了？可是救過來了？”王姨娘眼角含淚，一臉急色的掀開棉布簾子走進了裏屋，首先看到的便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寧冰涵。


  “三小姐，夫人現在如何了？聽說是你把夫人的病給穩住了，這可是真的？”王姨娘故意揚了揚聲音向寧冰涵問道。按照往常，這三小姐一見著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怕得隻想躲。她這麽做也隻是想要證明剛才那個丫鬟說的是假話，說是寧冰涵把韓氏救活了，她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寧冰涵放下手中的杯子，緩緩抬起頭看了眼王姨娘，一雙清亮泛著水光的眸子裏沒有一絲害怕和恐懼，而是沉靜和恬淡。


  “王姨娘真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當家主母臥病在床，你卻在她休養的屋子裏大聲喧嘩，你是何居心？果然，妾就是妾，永遠都是這般的，沒有規矩。”


  她的聲音很淡，聽不出是何情緒，但依舊讓王姨娘和李嬤嬤心中暗驚，同時也氣惱不已。她在府中一手遮了半邊天，什麽時候輪到這上不了台麵的小賤胚子指責了！


  “三小姐誤會了，姨娘我隻是擔心夫人而已，剛才有小丫鬟說是你把夫人的病穩住，也隻是好奇問問，這麽些年，怕是連老爺都不知道三小姐你會醫術吧。”王姨娘聲音雖輕柔，臉上帶著笑，但寧冰涵卻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王姨娘如今管著府裏的中饋事情太忙，又怎麽會注意到冰涵是否會醫術，何時學的醫術。而且這些醫術都是冰涵自學的，隻是想著等到一個適合的時候給爹爹和祖母一個驚喜，沒成想今日倒是派上用場了，王姨娘是怎麽也不會想到的吧。”


  “是啊，還真是讓姨娘我意想不到！”燭火在王姨娘眼眸中跳動，像兩把熊熊燃燒的怒火，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袖口下的雙手早已攥緊，如果可以，她真想上前撕爛寧冰涵那張臉，同時她想，這樣看來，韓玉曦那賤人的命是真的保住了！

  “我娘親的身子弱，今後需要不少補品和藥材，還有床上的被褥，本小姐看著有些年頭了，是該換新的了。一府的主母盡然過的如此寒酸，怕是怎麽也都是說不過去的吧。”韓氏屋子裏的擺設很陳舊，蓋的被子都洗到發白了，證明年頭不小了，衣櫃，桌椅都已經掉漆，就連瓷杯亦是成色最普通的。


  如果不是王姨娘故意克扣，韓氏的待遇又怎麽會連個體麵點的大丫鬟都不如？

  “三小姐說的是，是老奴疏忽了，沒有及時稟告給姨娘，讓夫人受委屈了。老奴自甘罰一個月的餉銀以示懲戒。”還沒等王姨娘開口，李嬤嬤當先請罪，就算寧冰涵還要指責，也最多是說一個奴才辦事不利罷了。


  寧冰涵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逼得太急，也就作罷。


  “記住就好，有些事可以緩緩，可有些事情卻要牢牢記在心裏。姨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寧冰涵故意將“姨娘”二字重讀，就是要讓王姨娘知道，韓氏再是不濟，那也是寧府的正牌夫人，任誰也是繞不過去的。


  “三小姐說的是！”王姨娘雙眼已經氣的赤紅，怪道寧冰涵這個賤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大膽，那麽伶牙俐齒了，居然敢連連用話頂撞她。


  一定是那個賤人教的！想著，眼神陰毒的落到床上安睡的韓氏身上。本以為今天是她的大限，卻沒想到居然沒死成！還讓原本懦弱的小賤人變得厲害了！

  哼，再厲害又如何，都是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時候也不早了王姨娘勞累了一日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王姨娘顯然是被氣得不輕，連句話都懶得留下甩袖就走。


  寧冰涵跌坐在椅子上，身子一陣發虛，可能是這具身子太嬴弱的原因，又加上剛才和不顧後果的牽動一絲功力和王姨娘挑釁，已經有些經受不住了。


  為了防止半夜發生什麽變故，寧冰涵晚上就在韓氏屋內的小榻上休息。


  可能是身體太過於疲憊，沒多久她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