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吸引(3)
夕陽沒有來得及美好就被一陣風吹走,天邊的雲朵鑲上了烏紫色花邊,幾聲幹雷在海麵上隆隆作響,空氣濕熱,幾乎拎得出水。
齊玉站在窗前,暗暗祈禱,最好是下一晚的雨,這樣就賞不成月亮也放不了煙花,諾嘉的心情一定好不到哪裏去。
想到景淩剛才邪魅的眼神,她忍不住迷惑,他到底想幹什麽?這個男人身上有種神秘和危險的氣息,攪得她心神不寧。
雪佛萊慢慢開進院子,車門打開,她眼前一亮,那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不是齊彥又是誰?幾天不見,他似乎越發漂亮了,雖然有點不修邊幅,氣色卻不錯,唉!枉費自己茶飯不香的為他擔憂。
看見他身後諾嘉的時候,她的心猛地一沉,他們怎麽會一起出現?
必須承認,這一刻,她非常非常嫉妒。
諾嘉首先進屋,差點沒認出眼前的齊玉。她一頭卷發綰在後腦勺,身上是一件無袖V領的玫瑰紅長裙,裙擺長及腳踝,隻露出尖細的白色鞋頭,她眼影濃重,紅唇鮮豔,亭亭玉立的倚著沙發,像極了電影畫報上的明星。
“玉兒,”一眼看見盛裝打扮的齊玉,齊彥滿臉笑容的迎上去,眼睛上下滾動一番,攬著她的肩膀,目光溫柔:“真漂亮,寶貝,你比奧地利公主還光彩照人,”
“謝謝,”挽著他的手,緊張的心終於輕鬆下來,她嫣然一笑:“你喜歡就好,”
諾琦也鬆了一口氣——齊玉並沒有和她穿一樣的顏色——感覺卻越發鬱悶:齊玉永遠是公主,而她隻是一隻醜小鴨。
諾華申夫妻第一次見齊玉,忍不住一臉驚詫,齊彥介紹道:“這是我三妹齊玉,和我母親一樣才華橫溢,是大澳最有前途的女畫家,”
簡單寒暄後,齊玉對齊彥說:“三哥,我正在畫一幅雲頂山風景圖,你去幫我看看,”
“好,”齊彥嘴角無限上揚,。
齊玉掩鼻,笑道:“你一身汗臭味,最好順便去衝個涼,”
齊文繡正好從屋外走進來,看她新鮮的燙發旗袍,齊彥嬉皮笑臉的湊過去:“姑姑一天比一天年輕了,看來是春心萌動了,”
齊文繡紅了大半個臉,抬手作勢就要打他:“臭小子,竟敢拿你姑姑開涮,”
他笑著躲閃,摟著齊玉的腰從諾嘉麵前走過,看都沒看她一眼,出門朝天藍閣走去。
諾嘉被涼在一旁,滿心納悶:他這是怎麽了?對每個人都溫和親切,唯獨對我不冷不熱,還有景淩,他不是一向不喜歡狗嗎?怎麽會帶黑毛出去遛彎?
屋子裏其他人都在彼此交談,她自言自語:“我上樓去換衣服了,”
為了炫耀,蘇曼特意帶薑豔萍上樓看了諾嘉的房間和工作室。
“太好了,真漂亮……”雖然是第二次來齊家,薑豔萍還是為這裏的富麗堂皇驚歎不已,所見之處,無不賞心悅目,除了感慨,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麽。
蘇曼再三說:“謝謝你們照顧我女兒這麽多年,給她那麽好的教育和生活,還送她出國留學,我們夫妻真的非常感激,”
薑豔萍低頭看自己的腳尖,悶悶的想:諾嘉不隻是你們的女兒,也是我們的女兒。
齊泰豐的話題總是和藝術有關。
此刻,他指著書房的一幅畫告訴諾華申:“二十年前我從一個朋友那裏買下這幅畫,隻花了幾十塊錢,現在這畫至少可以買到五百塊,”
“我對書畫一竅不通,”諾華申一臉的難以置信:“看不出這幅畫有什麽貴重之處,”
“有很多時候價格是人為抬起來的,”齊泰豐嗬嗬笑:“這位大師的畫現在市麵上不多,物以稀為貴,”
“即使如此,我也不會買這幅畫,”諾華申語氣堅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諾琦暗暗歎息: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咱們沒有錢。
齊傲所謂的朋友居然是樸庭暉父女,看大家一臉意外,他忍不住得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樸庭暉是齊名軒的貴客,又是大富豪,蘇曼自然要巴結一番:“您來參加小嘉的生日宴會,實在太榮幸了,一定要去看看她做的頭像,不是我誇口,在大澳,找不到第二個如此有才華的女雕塑家,”
樸庭暉堅硬的臉上露出一片柔和的微笑:“我看過她的作品,的確非常好,不知齊五小姐這幾天忙不忙?”
蘇曼驚喜不已:“不忙,當然不忙……”
樸愛珍的目光在屋裏轉悠,她看到了容顏俊美的齊彥,光彩照人的齊玉,笑容清淡的梅清,神采飛揚的齊文繡,還有沈正淳一家三口,唯獨不見她心裏思念的那個人。
“咱們家最近這是怎麽了,和平都人這麽結緣?你說那個古怪的景淩會不會認識這樸氏父女?”齊玉在齊彥耳邊嘀咕,剛剛沐浴後的他身上有濃鬱的檸檬香,讓她心曠神怡。
“最好不認識,”齊彥壓低嗓門回答:“我可不希望那家夥和這個大富豪沾親帶故,”
“為什麽?”她挑眉看他,不解。
他一言不發。
“你對諾嘉還不死心啊?”明白過來,她冷哼一聲,一臉鄙視:“你別做夢了,就算她不是爹的女兒,你也沒有任何機會,她不光心裏隻有景淩,連身子……”她臉一熱,結巴起來:“我親眼看見他們……那個……”
他無動於衷。
“你不相信我?”
齊彥沒有來得及思考,因為一個令他頭皮發緊的聲音橫空出世:“你小子又玩什麽失蹤?”
沈正淳怎麽也沒有想到樸氏父女會出席諾嘉的生日宴會,眼紅的同時憋著一肚子不悅,看見消失了六七天的齊彥,他滿腹不舒服正好找到了發泄口:“說好的五幅畫現在隻看見三幅,整天影子都不見一個,明天來丹青苑一趟,否則無限期推遲你的個人展,”
客廳中間的桌子上堆放著八九個用彩紙包裹的禮盒,最上麵一張卡片上豪邁的毛筆字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祝我的女兒小嘉生日快樂,愛你的父親。
裏麵會是什麽呢?從形狀判斷,毫無疑問,齊泰豐給諾嘉的是一幅畫,可家裏有那麽多名畫,到底是哪一幅?
在看到這個生日禮盒之後,一家人都在心裏猜測,實際上,眾人想法驚懼的雷同,難道裏麵是傳世名畫《水妖》?
作為今晚的明星,諾嘉梳妝打扮了整整一個小時。
謝春君冷眼目視,看她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無意識的用手摸了幾次耳垂,她忍不住好奇:莫非她是從沈正淳那裏遺傳了這個小動作?
沈正淳一緊張就會扯自己的耳朵。
英格蘭的設計師果然不同凡響,諾嘉身上這件粉紅色的吊帶晚禮服別致新穎,淋漓盡致的展示了她的嬌美秀氣。她纖細的腰肢,挺翹的秀臀,緊緊包裹在柔順的絲綢下。她的肌膚白玉般晶瑩,臉頰上一抹淡紅的胭脂平添了幾分嫵媚。她的長發盤在頭頂,頎長雪白的頸項上環繞著一串耀眼奪目的紅寶石項鏈。
齊玉齊傲齊文繡都驚詫得雙目圓睜——這串寶石項鏈是齊老婦人留下的,據說價值不菲。齊彥目光不明,輕輕吹了一聲口哨。
梅清不明所以,眼神驚羨:“項鏈很漂亮,景淩送的生日禮物?”
她微笑搖頭:“我還沒有拆景淩的禮物,”
齊文繡忍不住為自己悲哀,這串項鏈原本應該掛在她脖子上。
“生日快樂,小嘉,這禮服漂亮極了,”
“謝謝姑姑,”
性感而又美麗,這一刻她足可以讓任何男人動心,可諾嘉感覺正好相反,因為景淩剛才進來時,目光居然首先落在齊玉的背影上,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瞥,也足夠引起強烈的胃酸。
急切想和景淩在一起,她從齊文繡身邊走開,一轉身卻撞入齊傲懷裏,她摸著鼻尖,痛得皺眉。他的眉頭皺得更緊,看見她的一霎那,似乎心髒被人用手揪了一下。
齊傲扶住她的手臂,直直看著她的臉:“我朋友的父親想請你幫他做一個頭像,過兩天我帶你去他家一趟,”
“我……我這幾天都很忙,”避開他的目光,她低語。
他深深吸了口氣,鼻息裏滿是甜香,隨手把一綹散落的秀發別在她耳後,他語氣命令:“後天下午,就這麽說定了,”
他靜靜凝視她,老天,她實在太精美了。
“小嘉,”蘇曼的聲音突然出現:“快過來見見樸先生,”
她滿麵笑容,女主人架子十足,因為不能穿高跟鞋,她不得不仰視在場的大部分人:“樸先生,這就是我的女兒小嘉,”她當然也沒忘記景淩:“小嘉的男朋友景淩,也是平都人,你們可認識?”
“您好,樸先生,”景淩伸手,眼睛裏滿是微笑:“聞名不如見麵,實在是榮幸,”
樸庭暉握住他的手,嘴角綻開:“景公子,幸會。”
樸愛珍臉上是淡淡的表情,她的目光在景淩和諾嘉身上來回轉悠,似乎對雕塑很有興趣,她提議道:“可以去看看諾小姐的作品嗎?”
“當然可以,”諾嘉欣然點頭,看了景淩一眼,示意他和她一起上樓,可他顯然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反而繼續和樸庭暉閑聊。
齊玉心情糟透了,簡直不敢相信父親把家傳的紅寶石項鏈給了諾嘉,生日禮盒裏的東西顯然也不同尋常。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拚命往喉嚨裏灌,直灌得頭暈腦脹。
沈俊賢站在她身邊,想說什麽又不敢開口,這讓謝春君氣惱非常,也讓諾琦沮喪不已。
最後還是齊彥從她手裏把酒杯拿走:“空著肚子喝酒,最容易傷胃,喝醉了可就看不成好戲了,”
“看什麽好戲?我隻看見她脖子上的項鏈,”齊玉一臉憂鬱:“爹真偏心,我生日時,他從來沒有這麽慷慨,”
“就為這不高興啊,”他笑道:“放心吧,是你的怎麽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