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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熱的夏日(7)

  看著光著上身的齊傲,諾嘉掩嘴低呼,震驚得後退了幾步。


  齊傲的臉瞬間變成豬肝的顏色:“不經允許闖進別人房間,你以為你是誰?你隻是住在這裏而已,沒有資格四處窺探……馬上給我滾出去!”


  他暴跳如雷的衝她大吼,憤怒和失控的樣子首先嚇倒了自己——一直以來他都是冷靜和理智的。


  他連聲音都在發抖。


  諾嘉目瞪口呆,一臉驚恐的呆在那裏,若不是景淩拉著她,她連腳都不知如何邁開。


  回到自己房間,諾嘉趴在床上小聲抽泣。


  景淩歎氣:“齊傲對你似乎相當有敵意,”


  她滿心委屈,把自己蜷縮在他懷裏:“除了齊彥之外,他們幾個都很討厭我,甚至懷疑我不是爹的女兒,”


  手掌撫去她腮邊的淚水,他柔聲安慰道:“其實你完全不必這麽傷心,他們無非是嫉妒你而已,”


  幾分鍾後,齊傲從壞脾氣中舒緩過來,簡直不相信自己居然叫諾嘉滾出去。想起剛才她淚水在眼眶裏盤旋的樣子,心隱隱抽痛。


  也許他應該下去和她說一句對不起。


  站在門口,抬起手正準備敲門,他突然聽見裏麵傳來諾嘉低迷含糊的聲音:“輕一點……景淩……”


  “轟”的一聲,齊傲的頭仿佛爆炸了,差點一腳把門踢開,可是憑什麽?

  就算諾嘉是他的親妹妹,他有什麽權力幹涉她和其他男人戀愛?

  腦袋貼在門板上,他急切想知道裏麵的人是不是正在做那件事,可除了自己緊張的呼吸聲之外,耳邊異常安靜。


  難道剛才那一聲嬌喘是他的幻聽?


  盡管如此,他再一次失控,下樓的時候一腳踏空,幾乎直接滾下去。


  大半個時辰後,齊泰豐夫妻和齊玉齊揚一起回來了。


  蘇曼臉色有些難看,一來不滿意女兒一聲不吭從酒宴上消失,二來不高興自己買的10張抽獎券居然什麽都沒中。


  “你回家應該和娘說一聲,不知道我會擔心嗎?”蘇曼連連歎氣:“真是女大不中留,看來我想多疼你一段日子都沒指望了,”


  諾嘉臉紅著撒嬌,乖巧的給蘇曼捏著肩膀,見她麵容緩和下來,好奇的問了一句:“誰中了頭獎?”


  齊泰豐嗬嗬笑:“你三哥走運了,”


  “什麽叫走運?”蘇曼不以為然:“他一個人買了50張抽獎券,花那麽多錢,不中才怪,”


  齊揚喝著甜湯,突然不冷不熱地插言:“齊彥準備把兩張船票打折買給朋友,這樣一來,他還小賺了一筆,”


  “可惜我哪裏都去不了,”蘇曼看著自己的肚子感歎,臉轉向身後,微笑道:“聽說南亞幾個國家風景都很漂亮,小嘉,要是你和景淩的事定下了,不妨考慮去玩一玩,”


  諾嘉若有所思的點頭,突然意識到齊彥的缺席。


  “三哥怎麽還沒回來?”


  她感覺有些慚愧,從景淩出現那一秒鍾開始,她似乎就不關心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估計他至少三天不會回家。”齊玉回答,目光冷冷的從她臉上掃過。


  諾嘉啊了一聲,被她看得背脊發涼,心裏鬱悶:我又哪裏惹她不高興了。


  ***

  景淩這一次果然言出必行,酒會第二天,他帶著平都特產登門拜訪了齊泰豐夫婦。


  一個下午的閑聊之後,齊泰豐和景淩找到了不少共同語言,他們都喜歡看洋人打棒球,酷愛法蘭西的紅葡萄酒,閑暇時看書打發時間。


  他沒有開口提親,蘇曼反而鬆了一口氣,實在不希望女兒這麽快就嫁出去。


  有了景淩那句口頭承諾,諾嘉就像吃了定心丸,不再胡思亂想,一心一意期待著穿婚紗嫁給他的那一天。


  她前所未有的開心。


  周四下午兩點,景淩準時出現在齊家,和諾嘉約好去看俄國的馬戲表演。


  一進門,就聽見蘇曼在電話裏和什麽人大聲抱怨:“兩條裙子都有問題,腰身和胸口不合身,你們怎麽量的尺碼……等不了,後天就是我女兒的生日……”


  景淩麵露疑惑,諾嘉指了指沙發上兩件麵料華麗的長裙,解釋道:“店裏的夥計剛送過來,不太合身,我娘不是很不滿意,”


  他隨手拿起裙子看了看:“樣式倒是很新穎,”


  “那當然,特別請英格蘭的裁縫做的,就是圖個時髦新鮮,”蘇曼掛了電話,手撐在腰上,語氣無奈:“小嘉,咱們必須去一趟裁縫店,”


  諾嘉隻想和景淩出去看馬戲,拉長著臉小聲嘀咕:“其實不仔細看也不覺哪裏不好,”


  “這是你在齊家的第一個生日,一切要盡善盡美,我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花不了多長時間,最遲三點半就回來了,”


  她咕嚕了一句:“那時候馬戲都演了一半了,”


  “明天去看馬戲也一樣,”景淩拍了拍諾嘉的後背,溫和而言:“我在這裏等你,晚上咱們出去吃海鮮,”


  諾嘉這才露出一個巨大的甜美笑容。


  幾個男人都不在家,午休時間,齊文繡齊玉梅清都關在自己房間裏休息,怕景淩一個人無聊,她建議到:“不如你去後麵的桂花林走走,或者去書房看書,我讓廚房給你煮一壺咖啡,”


  景淩微笑點頭,他早就想一個人到處轉轉,隻是他最感興趣的地方不是書房也不是桂樹林,而是天藍閣的頂樓。


  一覺醒來,齊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萎靡了。


  齊彥四天沒回家,第一次,她迫切想離開這個讓人鬱悶的齊家大宅院。


  似乎家裏每一個人都變了。


  首先是齊泰豐,盡管極力想做到不偏不倚,有了新女兒,加上蘇曼懷孕,他還是不經意的疏忽了她這個長女,若是以前,她皺皺眉頭,他都會注意到,現在,她整天臉上沒笑容,他都看不見。


  梅清無以倫比的悲慘,幾天前忍不住和齊玉哭訴,說齊傲表麵忙碌,心裏還是放不下諾嘉,並堅信是因為當初舍棄了齊揚,老天爺才故意要這樣折磨她。


  齊揚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假期結束之前,在父親的要求下回家宅了幾天,眼看就要開學,他住回了學校宿舍。


  最可恨的是諾嘉,幾天前,她還把齊彥當哥哥一樣親近,現在卻和景淩出雙入對,親昵無比。


  一想到景淩齊玉就覺得渾身不爽。


  她討厭他看她的眼神,總是一臉自信,似笑非笑,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又好像抓住了她的什麽把柄。他就像一隻獵食的老虎,總是高度警惕,似乎隨時準備掠奪。


  除了諾嘉之外,他還想掠奪什麽?

  午休隻是讓她越發無精打采,已是下午三點,一天又過去了一大半,拿著畫筆發呆了半天,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


  在洗浴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她感覺涼爽了許多,頭也沒有那麽昏沉,回到房間,突然看見窗口站著一個人,心猛地一跳。


  她麵無表情的吐出一句話:“你在這裏幹什麽?”


  聽見身後人的質問,景淩緩緩轉身,靜靜注視她兩秒,露出一個幾乎是溫柔的微笑:“不好意思,敲門沒人答應,看門開著,我就自己進來了,”


  習慣了他淡漠的表情,這樣親切的笑容反而讓她莫名的不自在。


  “你……有什麽事?”


  窗外不遠處就是一株幾十年的老桂花樹,鄰近中秋,枝葉中掛上了一串串金黃的桂花,一陣微風吹來,一屋子飄香,沁人心脾。


  深深一個呼吸,神清氣爽,身心。


  “隻是想知道你的畫展準備得怎麽樣了?”目光從她臉上移到畫架前,他和顏悅色:“我喜歡你的畫,想先睹為快,”


  這句恭維話讓齊玉放鬆了戒備心,她臉色柔和下來,指了指牆角的畫框:“家裏就這麽幾幅,其他的都在齊名軒的收藏室,”


  他揚眉:“可以看看嗎?”


  她點了點頭。


  他開始認真審視每一幅畫,沒有再開口。她的手在畫布上安靜的遊走,也一直沒有出聲。


  過了幾分鍾,受不了空氣裏的沉悶,她隨口問了一句:“小嘉呢?她怎麽沒和你在一起?”


  隻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諾嘉對這個男人愛得目盲耳聾,她怎麽舍得讓他離開她的視線?


  “她去裁縫店了,”他簡短回答,目光依舊落在畫布上。


  當他把最後一個畫框放回原處,她提著嗓子眼,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覺得怎麽樣?”


  “有你母親尚瓏的風格,”


  她悄悄呼出一口氣,能和母親相提並論,這是最大的肯定,隻是他下一句話讓她幾乎發瘋。


  “你應該有自己的風格,而不是去模仿你母親,否則不會有更大進步,”


  這個道理她當然明白,隻是她有心理負擔。這次畫展是她的處女個人展,因為擔心效果不好,賣不動,她刻意模仿了尚瓏的幾幅名畫風格。


  “很多知名畫家剛開始都會模仿前人的作品,”她滿臉不悅的反駁:“我喜歡我娘的畫,模仿有什麽不好,”


  “你明明有自己的特色,這幾幅卻沒有展現出來,”他輕笑出聲:“你是怕沒人買你的作品,對吧?”


  “是又怎麽樣?”被他說中心思,她惱羞成怒:“對不起,我想安靜作畫,請你出去,”


  “你的畫展我一定會捧場,”他一動不動凝視著她:“隻要是你用心創作的畫,我都會買下來,”


  她怔怔望著他,感覺匪夷所思:“為什麽?”


  他麵色坦然:“因為我喜歡,”


  她徹底懵了,老天,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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