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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各的煩惱(3)

  無視齊傲因憤怒近乎扭曲的臉,齊彥給自己泡了一壺熱茶,翹著二郎腿,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聽廣播。


  齊傲怒目而視,恨不得把他漂亮的鼻子打歪。


  洗漱後,他重新審視了昨晚的布置——燈光和日光照在畫上會有截然不同的效果,眼睛掃視一圈,他決定調整幾幅畫的位置。


  看齊彥坐在沙發上悠哉樂哉的樣子,他心裏的氣不打一處來。


  “還不過來幫忙,你欠揍是不是?”他指著一幅畫,命令道:“把這個掛那邊牆上去,”


  齊彥不情願的忙碌起來,看大哥一臉慍色,他決定找個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


  “如果諾嘉不是爹的女兒,那會是誰的?蘇曼和什麽男人有過異常接觸?”


  齊傲麵色果然緩和了許多,認真思索一下,他搖頭:“除了一些富太太,她連自己娘家人都不來往,真想不出她和什麽男人有交情,”


  齊彥苦惱的揪頭發:“除非爹同意去驗親,否則還沒辦法證明諾嘉和咱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齊傲當然明白齊彥的心思,隻是他一向自認為有身份有地位有錢財,比兩個弟弟對女人更有吸引力,於是不冷不熱的說:“你不如多花點時間幹正經事,就你現在不名一文的狀況,養自己都成問題,還盡想歪心思,”


  這話讓齊彥相當沮喪。


  他才華橫溢,賺錢輕鬆,花錢也大手大腳,所以沒有任何積蓄。捧舞女明星,請朋友吃飯,四處遊玩,或者給齊玉買禮物——過去四五年裏,他的人生無非就是吃喝玩樂這麽幾件事。


  兄弟倆各懷心思,誰也沒有再開口。


  九點整,齊傲把店門打開,正好看見沈正淳慢悠悠的進了丹青苑的門,他心裏突然一動:“沈老頭和咱們家交情這麽深,他認識蘇曼很多年了,也許……”他突然停頓,眼神閃爍:“你說……他會不會知道一些內幕?”


  齊彥立刻就明白過來,沈正淳風流好色大澳人盡皆知,就算他背著齊泰豐勾引蘇曼上床,實在不是什麽稀罕事。


  “我去問問那老家夥,”


  沈正淳無法完全信任兒子的管理才能,幾乎每天都親自來丹青苑坐鎮。他的經營理念是,顧客麵對太多選擇時,反而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所以,他的畫廊裏一般不會出現幾幅內容和風格都相似的畫。


  他喜歡把風格迥異的作品擺在一起,通過對比來宣傳畫的賣點。此刻在他身後的牆上,左邊一幅是色彩鮮豔的油畫,另一幅則是清新淡雅的水彩。


  “你二哥的畫?開什麽玩笑,”當齊彥向他推銷齊揚的畫時,他嗤之以鼻:“誰願意把一群挖煤孩子的黑臉掛在家裏的牆上?他畫的那些東西,擺在哪裏都隻是兜灰塵,我給他出個主意,既然他缺乏創作靈感,不如直接臨摹前人舊作,我可以考慮給他一個合理的價格,”


  “你讓他幫你欺瞞顧客?不可能,”齊彥擺手,看不慣沈正淳奸猾的嘴臉,他不滿的嘟囔:“你可別後悔,總有一天,我二哥會名揚天下,”


  “哈哈,我拭目以待,”沈正淳不以為然,滿嘴鄙視:“就憑他那個死不通融的強脾氣,有生之年我都看不到這一天了,”


  被他搶白一頓,齊彥沒有再多言,看四下無人,和他說起了諾嘉的事。


  “你睡過那麽多女人,從黃花閨女到中年少婦,當初你難道就沒有打過蘇曼的主意?有沒有可能是你把她的肚子搞大了?”


  知道齊彥一向言行毫無顧忌,這樣大膽放肆的話還是讓沈正淳大吃一驚,他滿臉尷尬,脖子又紅又粗,連連否認:“蘇曼在齊名軒做工的時候,我剛好離開,一連幾個月忙著籌備丹青苑的開張,哪有功夫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拿著雞毛撣子四處掃灰塵,又反複擺弄正麵牆上的一幅畫:“看諾嘉就知道蘇曼當年有多撩人,你爹和她有一腿也很正常,不過你娘那樣強硬,就算你爹知道蘇曼生了孩子,多半也會膽怯得不敢聲張,”


  “不可能,”齊彥顯然不讚成他的說法:“就算我爹不敢公開納妾,可他絕不會不管自己的孩子,如果知道蘇曼懷孕,他會買一處房子安頓她和孩子,”


  “那是,那是……”沈正淳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齊名軒的顧客多半是達官貴人,被她美貌吸引住的男人也不是一個兩個,”


  “蘇曼肚子裏要真是我爹的種,你以為她會高尚到把這個秘密隱藏這麽多年?”齊彥若有所思:“除非她自己說出來,否則誰也不清楚諾嘉的生父是誰?她撒謊到底是想掩蓋什麽?”


  沈正淳正無言以對,沈俊賢拿著一份早報進門,對齊彥說:“這裏有一篇關於諾嘉的報道,她給你大哥做的頭像被刊登出來了,”


  痛恨齊家總是媒體關注的對象,沈正淳迫不及待轉移話題:“昨天下午汪主席打電話說他夫人已經從上京回來,下個星期你安排一天過去給她畫一幅肖像,”


  如果不是想開口要錢,齊彥真想繼續討論諾嘉。


  一談到錢,沈正淳語氣強硬了十分:“還沒開始就想要錢,我都沒從汪夫人那裏拿一分錢,你是我見過的最懶惰的藝術家,作畫不勤快要錢卻最積極,你以為靠你那幾幅畫我發了什麽大財,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我這丹青苑早就關門大吉了,”


  齊彥甕聲甕氣的回嘴:“你以為作畫和拉屎一樣簡單,吃飽了就有,沒有感覺畫出來的東西就沒有生命,質量比數量遠遠要重要,”他鐵青著臉,推開門走了出去。


  沈正淳愣了一下,看他招呼不打一個就離開,氣得肺炸了,真不知道自己是發了什麽瘋才會忍受齊彥的無理傲慢,他追出去準備數落他幾句,一眼看見一個衣著講究的中年男人從一輛別克轎車裏走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長得不算驚豔,但打扮典雅華麗,加上眉宇間的貴氣,看起來也非常養眼。


  沈正淳一向喜歡看美女,眼睛自然緊緊跟隨,讓他驚訝萬分的是,這一男一女人居然走進了齊名軒。


  他呆站在丹青苑門口,心裏直犯狐疑,這兩人看起來很麵生,不知是何方神聖?他剛想過馬路湊近偷窺一下,齊彥突然從齊名軒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幅畫。


  沈正淳把目光緩緩收回,看了一眼齊彥遞到他手裏的畫——濃密翠綠的蔓藤之下,短衣短裙的女孩仰躺著睡著了,雪白修長的大腿,豐潤飽滿的胸脯,紅潤光澤的臉龐,無不散發著少女的美麗。


  此刻,齊彥臉上已經換上迷人的笑容:“這是我昨天剛完成的一幅作品,這畫你一定可以賣個高價,”


  他剛想說畫中女孩很麵熟,就聽見沈俊賢在背後開口:“這不是尤靜宜嗎?想不到天藍閣園子裏的蔓藤居然長得這麽茂盛了,你把她的畫拿出來賣,她同意嗎?”


  齊彥笑而不答,手掌攤開在他麵前:“先給我200塊預售金,”


  “這畫我們可不敢賣,”沈正淳瞪了他一眼:“把尤先生的女兒掛起來賣,你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嗎?”


  齊彥瞬間鬱悶,拉長臉嘀咕:“正因為她是尤三小姐,這畫才可能賣得出高價,”


  沈正淳正想板起臉教訓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話相當有道理。


  他的想法很簡單,下次齊彥搞個人展的時候這畫可以當展示品,到時候尤睿之肯定會出高價買下這幅畫。


  更重要的,他有事想問齊彥,為了讓他乖乖配合,他爽快地給他拿了200塊現金。


  把收據遞給他簽字,沈正淳麵色柔和,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齊名軒今天的兩位貴客看起來好麵生,一看就不像是本地人,”


  齊彥拿到錢,心裏一片晴好,很樂意滿足他的好奇心:“猜對了,那對樸姓父女是平都來的,聽說是當地最大的富商之一,很喜歡收藏名家字畫,來大澳當然要來齊名軒看看,”見沈正淳一臉驚羨,他目光流轉,伸出三個手指,笑嘻嘻的說:“再給我這個數,我幫你引見一下,見識一下異國大富商的風采,尤其是他那個漂亮女兒,”


  “就算沒有你引見,以丹青苑的名氣,樸先生也會來光顧我們店,”沈正淳鼻孔朝天,心裏恨得發抖,卻吩咐沈俊賢給齊彥又拿了200塊,他一臉幹癟的笑容:“這是汪夫人畫像的預付金,一個星期之內,如果你不完成這幅畫,別指望我再給你一分錢,現在,你最好和我一起去見見樸先生,我敢肯定他會很樂意出高價讓你給他女兒畫一幅肖像,”


  齊彥鼓了鼓腮幫子,心想:還以為和外人打交道會容易很多,沒想到這老東西和齊傲一樣,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想著還準備從沈正淳這裏打探更多蘇曼的過去,加上本來也很好奇這位平都來的富商,又被給樸小姐作畫的念頭打動,齊彥乖乖的跟著自己的老板走進齊名軒。


  一進門,就聽見樸庭暉說:“這三幅畫不錯,我都要了,”


  齊傲欣喜若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三幅畫裏有兩幅是前朝曾大師的舊作,價格不菲,這一筆買賣就夠齊名軒一年的開銷。


  他壓低嗓門,極力掩飾聲音裏的興奮:“我家裏還有一幅曾大師的作品,樸先生如果有興趣,我代表家父請您去家裏做客,”


  “齊老板太客氣了,兩幅已經夠了,”樸庭暉吸了一口手裏的雪茄,吐出幾個煙圈,語氣隨意:“最近我迷上了洛鋒的畫,你幫我留意一下,隻要價格合理,我絕對有興趣,”


  齊傲的心一下子漏跳了兩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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