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 陰影
逐鹿城的攻防戰，如火如荼。
夜間，聯盟軍團技攻勢大盛，守軍方面也不甘示弱，展開軍團技對轟。論施放軍團技人才數量和質量，逐鹿領佔盡上風，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兵力決定了軍團力量有限，極大限制了守軍軍團技威力和持續性。
好鋼得用在刀刃上。
城內唯一王級武將黃忠，幾乎承包了所有軍團力量使用權，儘可能製造更大殺傷。不過其他軍團技人才也並非全無機會。城頭出現緊急狀況時，比如因聯盟軍團技轟炸出現防線真空，需要收復，在相應城下待命的後方支援人才，有權使用軍團技進行遠程支援。夜間好幾次出現險情，都是在軍團技的幫助下迅速擊潰衝上城頭的敵軍。
荀衍撈著次支援機會，軍團技在城頭炸開，算是遂了他上陣殺敵念想。
為進一步削弱聯盟軍團技攻勢，王平帶著五百人從西牆攀繩偷渡出城，在城外西南角埋伏。上半夜觀察發現，聯盟三人分據東南北輪番施放技能，只是施放位置多了些變化。埋伏在西南角，是因為南牆外目標的活動區域，最有可能被守軍突襲。施放軍團技的黃芒在夜裡分外顯眼，會暴露其位置，只要目標出現在伏兵百米範圍之內，王平就敢帶兄弟們衝上去，暴起殺之。
至於最後能有多少人活著回城，王平不願多想。
慈不掌兵。
出城伏擊是他想出的主意，因風險太大被否絕，但王平認為值得一試，執行者就是他自己，如果說出城的人是提著腦袋玩命，那麼王平將是其一。
飛軍高原逃亡的遭遇讓無數逐鹿人淚奔，是役無當飛軍幾乎全軍覆沒，王平卻因此戰正式崛起，地位顯著提升。以前很多人認為王平太年輕，又比較木訥，個人實力也不如幾位王級，排位時總把王平放在後面。高原之戰讓逐鹿人猛然認識到，昔日的夜雨少年，已成長為值得信賴的逐鹿名將。
飛軍本部重建中，王平臨時率領磐石營作戰，冒險帶五百磐石營出城，怎麼看都象是在找死，五百男兒卻沒有絲毫怨言，反倒是興奮大過擔心。
戰鬥進行到現在，守城將士深切領教了軍團技轟炸的可怕，彈藥無限，軍團技的威力得以充分發揮，守軍超過一半的傷亡跟軍團技有關。這才是開戰第一天，討伐期長達七日，若任由對方繼續轟炸，只是想想都覺頭大。
若是能幹掉對方一位武將技人才，再大的風險也值！
可惜守株待兔的故事難以複製。
蹲守半夜，目標始終沒有在伏兵預定攻擊距離內出現，眼看天色將白，城頭接連發出撤退信號，王平不得不放棄行動。不過王平屬於人狠話不多，蹲了大半夜，一點收穫沒有便回，怎會甘心？撤退前趁著夜色摸到南牆下，率部拆了最近的一輛呂公車，然後趕在聯盟軍反應過來之前，撒丫子狂奔回西門，城內早已提前做好準備，放下弔橋，接應五百壯士入城。
這次奇襲收穫不大，對復仇者聯盟的震懾卻是不小。
王平為只拆了一台器械感到遺憾，他卻不知道，伏擊目標放過技能后，當時正巧轉移到那片區域，一邊打盹，等待冷卻時間過去。不能怪他偷懶，負責南牆方向的正是那位笑梅領頂級謀士，扔了一天軍團技，晚上還加班放炮仗，早就困得連眼皮都不想抬，一有機會就養精蓄銳。
襲擊發生時，笑梅領頂級謀士離磐石營不到五十步。
討伐董卓戰役，這謀士曾經被神射手小隊暗箭所傷，身中三箭險沒命，從此落下貪生怕死後遺症。襲擊一起，他便下意識想到逐鹿軍沖自己來的，當場小心肝狂突，強烈的求生欲讓他迅速起身，拿出平生從未有過的敏捷，一口氣從南城外跑到東城外，並以「不安全」為由拒絕繼續軍團技轟炸。
寂寞惹人和永恆de璀璨很無奈。
那謀士是笑梅領的人，隸屬人部，和龐柔借調到益州參與圍攻逐鹿城，事前淡然和簫凱反覆強調，務必確保兩人絕對安全，兩人相當於出差辦事。那謀士原本就排斥冒險，白天扔炮仗時便畏首畏尾，晚上又被嚇了個半死，硬要他再上前線，貌似的確有些不人道，而且淡然和蕭凱那邊也無法交代。
白天，箭神的陰影無法擺脫，那謀士想藉機遠離險地，倒也不難理解。
兩位部首沒辦法用強，只得答應讓他好好休息一天，晚上再協助攻城，同時承諾將為他提供加強版安保……
為避免守軍再次利用空檔出城搞事，聯盟在沒有足夠攻城器械情況下，提前放棄了「圍三闕一」戰術，聯盟部隊現身逐鹿城西門外。他們不攻城，卻讓守軍緣繩出城的難度顯著提升。
出城不難，難的是怎麼回去。
第二天的戰鬥依然激烈。
討伐期短暫，聯盟必須在七日內攻破城池，否則便前功盡棄，因此打一開始就在跟時間賽跑，日夜猛攻。軍團技攻勢受到削弱，聯盟通過軍團技轟炸大量殺傷守軍的計劃，無法達到預期效果。
還有一件始料未及的事，即聯盟低估了飛石炮塔的威力。
飛石炮塔對部隊的殺傷尚在其次，對攻城器械的破壞卻著實令人頭痛，別看石彈不大，砸在器械上全是真實傷害，兩天一夜持續發射，積少成多，再加上守軍全力破壞，器械破損速度同樣超乎預期。按照現在的消耗速度，最多三天時間，聯盟借來的攻城器械便會報銷一半，而非起初認為的五天。
兩位部首面色凝重。
「要是五溪蠻沒進去就好了。」寂寞惹人嘆道。以聯盟的軍團技殺傷力，城內如果只有磐石營，大概很難扛過三天。倒不是說三天必定破城，而是通過三天時間的軍團技轟炸消耗，損失慘重的守方很難維持城牆防線。
永恆de璀璨臉上火辣辣的，五溪蠻跳反是他的責任，不過他知道寂寞惹人是有感而發，並非藉機埋怨，苦笑道：「說點有用的。」
「看這情況，提前發動總攻吧。」
「這麼快？」
「不然怎麼辦？」寂寞惹人神情複雜。
「等攻城器械報廢得多了，即便我們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也未必能在討伐期攻破逐鹿城。而且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都這情況了，魚不智仍然不回城，有沒有讓你覺得似曾相識？沒錯，我說的就是上一次，也是我們圍攻逐鹿城，魚不智呆在倭島死活不肯回來，然後逐鹿城突然變成巴郡治所，磐石營等級提升，黃忠加入逐鹿領，絕地反擊，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不說，那廝還在倭島拿下據點，成了朝野讚頌的【拓土英傑】……」
「這一次，跟上回明顯不同。」
「他遠征蔡家，現在荊州軍擺明給他下絆子，拿下蔡家的可能性為零，我看不出他有任何繼續留在襄陽的理由。主城情況如此危急，不回城幹嘛？我們封禁了傳送，驛站走不通，但他是逐鹿領主，自殺不就回來了？」
永恆de璀璨插話道：「也許他的復活點不在主城。」
「可能性不大。」寂寞惹人斷然道。
「我跟你說過，一直覺得逐鹿領邪門，想起以前跟逐鹿領鬥爭的教訓，我總覺得不太對勁。討伐令加封禁捲軸，外加傾聯盟之力發起的圍剿行動，一定能拿下逐鹿領？實話說，行動之初我是有信心的，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進展不順利，各種狀況逐一出現……不瞞你說，我現在壓力山大……」
永恆de璀璨半晌無言。
他理解寂寞惹人的感受，在他面前，這哥們從不掩飾對逐鹿領的陰影，那種切齒痛恨，卻又發自心底的畏懼，只有復仇者聯盟的幾位創始人能懂。每次的計劃，看起來都是萬無一失，然而執行時卻屢屢出狀況，最終落得鎩羽而歸。每一次都這樣，從信心百倍到輸得面無人色，他們仍不忘初心，擼起袖子跟逐鹿領戰鬥，已經算得上意志堅定，非常不容易。
以前寂寞惹人說對逐鹿領有心理陰影時，永恆de璀璨經常以嘲諷鞭策，痛批寂寞惹人心理不夠強大，似乎他自己完全不受影響，可實際上……
唔，對敵人有陰影算什麼？
陰影那麼大，還能繼續奮鬥，屢敗屢戰，才是真男人！
五溪蠻跳反、黃忠昨日狙殺一位寶貴的軍團技人才、磐石營出城夜襲、攻城器械損耗過快、魚不智至今滯留荊州……這一樁樁，一件件，讓寂寞惹人繃緊的神經片刻不得清閑，危機感持續攀升，以至於要提前發動決戰。
永恆de璀璨明白寂寞惹人此時的心情，但不贊成。
「我們對守軍有生力量消耗不夠，城內那五千五溪蠻，是計劃外力量。提早發動決戰，攻進城內，逐鹿城的影白虎和熊貓便可護城，即便我們對此有準備，有把握將它們纏住甚至戰而勝之，守軍也可在城內打游擊巷戰。依我看，借攻城戰把城內兵力多消耗，會穩妥一些。」
「問題是攻城器械……」
「半日肯定沒問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