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信使

  「久久發，你不是歸隱了嗎，怎麼有空找我？」


  「你最近是不是在外面幹壞事？」久久發徑直道。


  「胡說八道！我象幹壞事的人嗎？」魚不智心裡一個激靈，矢口否認，心中卻是忐忑不安。主要是領地秘密太多，不知道對方又發現了什麼端倪，趕緊話鋒一轉，試著探久久發口風：「你怎麼回事啊，平空誣人清白……」


  「你還有清白？」


  久久發翻著白眼，沒好氣道：「都這節骨眼了還在裝，要不要我提醒你？」


  「說。」魚不智不再多說。


  久久發做事向來頗有分寸，很少象現在這樣單刀直入，這也說明天下外交官手上多半有鐵證，雖還不知道對方發現了什麼，但繼續硬拗的下場多半會慘遭打臉，還是老老實實靜聽下文。


  「無當飛軍。」


  魚不智面色大變，失聲道：「他們在哪？」


  「不知道。」


  「不知道？」


  「情況有點複雜……」久欠發嘆道。


  胡萊大爺遇到的NPC，並不是所謂的野圖任務NPC，而是一名飛軍戰士。


  察覺到南下之路有羌人重兵嚴陣以待，南下凶多吉少，王平接受了賈穆建議，率領部隊向西翻越祁連山，希望從羌人盤踞的高原地區擺脫追兵，再折道返回逐鹿領。翻過祁連山，便不再是大漢控制地區，也不知多久才能再回到大漢疆域，臨行前，王平自然不會忘記派人回領地報信。


  當時飛軍的處境已非常危險，四面八方都有羌人，山外還有騎兵巡弋。王平在兵力吃緊的情況下，仍先後撒出去四隊共二十人，讓他們脫離大隊，想辦法向領地報信。然而飛軍將士都是巴蜀夷民，形貌口音與涼州人迥異，再加上山區人煙稀少，容易被認出，信使大多很快被發現，接著便是廝殺。


  久久發見到的那名飛軍傷兵，一路血戰突圍，身邊同伴一個個倒下，全隊只有他活著逃出山區。


  到沮縣時，這名飛軍傷勢已經極重。


  由於沮縣仍屬涼州軍地盤，他又不敢進城治療，只能在野外尋些草藥，尋找食物，晝伏夜出，全憑毅力苦撐著趕路，直到遇上胡萊大爺。


  他不是唯一活著出來的飛軍信使，卻是最早逃出來的一個。


  胡萊大爺誤以為他是野圖任務NPC，主動詢問能否幫忙，傷兵知自己撐不了太久，若飛軍遇險消息不能及時通知領地，他死都不會瞑目，但又不能吐露實情，最後靈機一動，讓胡萊大爺幫忙聯繫天下軍團的人。


  為了避免被有心人順藤摸瓜，暴露領地秘密，不能直接與逐鹿領聯繫。好在天下軍團與逐鹿領是鐵杆盟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只要天下軍團收到消息，那麼領主大人也就知道了！


  這就是他要求胡萊大爺聯繫天下的原因。


  ——當飛軍遇險事件塵埃落定，回顧這次突發事件時，所有人都承認，這名飛軍士兵無奈之下通過天下軍團傳回消息，是救援行動得以及時展開的關鍵。王平陸續派出的二十名信使，有三個活著回來，但其他信使費盡千辛萬苦回到逐鹿城時，領地救援無當飛軍的隊伍早已出發。


  「……無當飛軍往高原方向去了，但那是幾天前的事情，信使脫離大部隊單獨行動后，並不清楚部隊後面的情況。對了，他還特別讓我告訴你，飛軍順利接到了人，至少到他離隊時，那些人盡皆平安。」久久發好奇心起，這中間顯然有不足為外人道的故事，否則傷兵不會明知他是天下重要成員，而且和魚不智交情深厚，仍堅持用隱晦方式傳遞這則消息。


  魚不智深吸一口氣，竭力讓心情平復。


  具體情形還是得當面問清楚。


  「你們在哪？」


  「涼州，沮縣，坐標是……」


  「你看著他，等我。」


  「哦，你快點……」


  久久發話沒說完，這次通訊已被掛斷。


  魚不智沒能與那名傷兵直接對話。


  剛出沮縣城門，久久發便通報了傷兵的死訊。


  那名飛軍原本傷得極重，拖著重傷垂死之軀在野外艱難跋涉，全憑胸中一口氣撐著，等到他終於將消息傳回領地，使命達成，再無牽絆，心神頓時鬆懈下來，很快悄無聲息地死去。


  魚不智默然掛斷通訊手鐲。


  直奔驛站，很快消失不見。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想辦法支援飛軍，將王平等人從險境中解救出來。


  回到逐鹿城，魚不智立即派人急召兩位副城主易風、翟冏，以及正在飛魚領的徐庶緊急趕回主城，商議如何幫飛軍脫困。沒有召荀衍回來，跟飛軍遇險地點有直接關係，畢竟是涼州境出事，逐鹿領要派部隊支援飛軍，只可能從主城或龍領出兵，飛魚領遠在冀州，鞭長莫及。


  略微思忖之後，魚不智又派人通知賈詡也列席。


  賈詡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王級謀士之一，且賈詡一家老小都在隊伍中，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都應該讓賈詡參與進來。


  做完這一切，魚不智一邊打開地圖研究，一邊等待眾人歸來。


  通訊手鐲再次亮起，是久久發。


  打開通訊手鐲，魚不智問道：「什麼事？」


  「什麼事？」久久發一楞，隨即索然大怒。


  「靠！你說要過來，叫我等著，跟你說這名飛軍死了，你也沒個表示，一聲不吭地把通訊中斷。我搞不清楚狀況，象一根木樁似的在這裡等好久，實在無聊才問你下一步該怎麼做，你居然問我有什麼事？我，我……」


  魚不智抹了把汗。


  急著回城召集大家商量怎麼救援飛軍，竟忘了跟久久發說一聲。


  「不好意思，我忘了……」


  「忘了？」


  聽到這話，久久發似乎更加生氣，連珠炮發。


  「需要人幫忙的時候你怎麼沒忘找我，事辦完了撒腿就跑？」


  「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忘恩負義！」


  「過河拆橋！」


  「吃完飯罵廚子！」


  「念完經打和尚……」


  魚不智沒好氣道：「打住！說吧，要我怎麼『賠禮道歉』？」


  他跟久久發熟得很，這廝向來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抓住自己過失不放，顯然是在借題發揮，先聲奪人，試圖讓自己產生負罪感，以便順利達成不可告人目的的卑劣意圖，已是呼之欲出。


  「我象喜歡八卦的人嗎……私下跟我說說飛軍接的什麼人，怎麼樣？」


  「能保密吧？」


  「當然。」


  「好，人救回來之後。」魚不智爽快應下。


  喜歡窺探機密，是久久發身上罕有的劣習，但這貨人品還是很堅挺的，答應保密，就絕對不會跟別人分享。反正魚不智已經決定把賈詡扔到別府，將來與別府聯絡免不了請天下幫忙，提前幾天告訴久久發也沒有什麼。


  「得等飛軍脫困之後啊……暈！」


  魚不智一楞：「又怎麼了？」


  「有人引BOSS！」


  「沖我來了！」久久發的聲音明顯透著惶急，抓狂中。


  「好快！」


  「魂淡！」


  看到好友列表裡久久發的名字變灰，魚不智掛斷手鐲。


  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