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慶功宴（下）

  得知領主答應比武，廣場上歡聲雷動。


  巴鄉清為彩頭，更是令眾人興緻越發高昂。


  巴鄉清是逐鹿領特產，對外售價高達每壇500金。內部價要便宜不少，但巴鄉清一直是領地收入支柱商品，內部銷量有限，某些職位可按月領取，不過也有配額限制，即使逐鹿人薪資高，巴鄉清也不是想喝就能喝到的。


  廣場中央騰出塊空地，用木炭劃出四邊，就是一個臨時比武場。


  贏一場得5壇巴鄉清，頓時讓很多原本不打算出手的人，也躍躍欲試。


  轉職武將率先登場，與同僚切磋技藝，雖說在王級武將眼中破綻百出，但兩邊旗鼓相當，呼喝酣戰，各盡所能，倒也戰得有聲有色。第一場交手，三十多合分出勝負，負者苦笑走出戰圈，勝者則興高采烈地跑過去拿彩頭，抱著5壇巴鄉清樂得合不攏嘴。


  前面三場，都是轉職武將間的對決。


  第三場勝者是劉純，河套磐石營主將，劉純實力明顯比對手高出一線，大家本以為劉純必能速勝，可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兩人竟然鬥了五十多合。堅持那麼久才落敗，劉純的對手都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回事？」魚不智也感覺不對勁，劉純實力不該是這樣。


  「助興而已，有讓。」徐庶笑道。


  魚不智恍然大悟，點頭讚許：「不錯。」


  「是啊，領地轉職武將中，劉純穩重有大將之風。」徐庶比較看好劉純，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力排眾議，讓劉純統領河套磐石營。儘管跟那時候逐鹿軍兵微將寡有直接關係，但劉純具備相應素質才是上位前提。


  王戣、熊棟等人有值守任務，沒來龍領。


  劉純上場比試之後，河套領地的轉職武將再無動靜。


  一直默默觀戰的馬袁義猛地將碗中酒飲盡，起身走到比武場中央。


  「馬袁義居然也想出手？」魚不智驚訝道。在他印象中，馬袁義不象是會湊這種熱鬧的人，畢竟他是降將出身，投降前一度跟逐鹿領勢不兩立，甚至不惜自毀容顏隱姓埋名，歸順之後，馬袁義從未有過爭強好勝的表現。


  「屬下也沒想到。」徐庶神情凝重，隱隱感覺馬袁義情緒有些不對勁。


  魚不智卻是沒想那麼多，興緻勃勃道：「他想挑戰誰？」


  「以他身份實力，不至於欺負轉職武將找自信，那幾位猛人又打不過，現場這麼多人，他能挑戰的只有一個人……」


  話音未落，馬袁義對王平道：「子均將軍，可願活動活動筋骨？」


  王平楞了楞，緩緩點頭：「好。」


  「果然是找王平。兩個都曾是獨掌一軍的將領，過去長期同駐逐鹿城，切磋機會多的是，為何選擇在這個時候公開挑戰？這是逼王平全力出手啊！搞不懂馬袁義怎麼想的，就為了那幾壇巴鄉清？」魚不智苦笑搖頭。


  徐庶沒有說話，眸中精芒一閃而過。


  不對勁！

  其他人卻都是對馬袁義的異常一無所知，見兩位高級武將要比武較量，一個個更加起勁，呼哨聲、加油聲四起。


  馬袁義和王平中圈站定，遙相致意。


  禮畢，馬袁義前沖搶攻，長刀挾風雷之聲斬向王平。


  「當！」


  幾顆火星濺起，王平顯然低估了馬袁義所用氣力，被刀上傳來的大力帶得身形踉蹌，不僅沒能獲得反擊機會，反而被對方佔據主動，步步搶攻。


  王平心中暗凜，打起精神，努力應對。


  兩人你來我往，以快打快。


  高級武將的比拼，外行人眼中聲勢未必比轉職武將大。但內行看門道，這場交戰比前面幾場激烈許多。


  最令幾位王級武將感到驚訝的是，馬袁義非常投入，開戰後全力搶攻，一刀快過一刀，一度搞得王平十分狼狽。王平上場前還有比武助興的念頭，見馬袁義咄咄逼人，再不敢有任何保留，專註應對。兩人都在戰場上經歷無數殺戮，說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也不為過。此番全力以赴，殺伐之氣若隱若現，空中流淌的風似乎也涼了幾分。


  曲晨原本一直在看熱鬧，見此情形，眸中隱有憂色。


  兩人交戰激烈，都是奔著獲勝去的，並未表現傷人意圖，可這樣下去，誰都說不準會不會殺得性起，收不住手導致受傷流血，這正是曲晨擔心的。但這是公開比武，不便阻止，曲晨只能暗自戒備，隨時準備出手中止比拼。


  趙雲和黃忠神情漸漸嚴肅起來。


  以他們眼力，自然能看出這場比斗是動真格的，馬袁義求勝慾望強烈，可被迫應戰的王平顯然也不想輸，導致戰況越來越激烈。


  馬袁義搶攻不下，越發急躁，出手越來越重。


  王平武力其實略勝一籌，他率部馳援河套前，與馬袁義共事時間不短，此時察覺到馬袁義表現反常，不明就裡，念及同僚情份難免有點束手束腳，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勉力維持場上均勢。只是他武力僅高馬袁義4點，嚴格講實力伯仲之間，心存顧忌，想維持均勢也不是那麼容易，汗出如漿。


  圍觀者不知其中內情，還覺得這場夠精彩，驚呼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轉眼間，百招已過。


  王平畢竟實力略強，穩住陣腳穩紮穩打。馬袁義則顯得有些心浮氣躁，且持續強攻用力太猛，氣力迅速消耗，再不能象交手之初時那樣氣勢如虹。


  魚不智果斷喊停：「住手！」


  廝殺止，人影分。


  「兩位武藝高強，再斗兩百招也未必能分出高下，我看不如就此言和，把場子空出來，讓其他人也有機會登場賺巴鄉清嘛。」魚不智淡笑道。


  「諾。」王平早想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比武，飛快應下。


  馬袁義呆立片刻，心情低落，但他也明白打下去自己幾乎沒有機會贏，領主顯然是好心給他找台階，不應該拒絕。馬袁義應下，向王平致以歉意的目光，走到場外，神情更是黯然。


  平安收場，曲晨心頭鬆了一口氣。


  胳膊肘頂了頂身旁的甘寧，悄聲問道：「還不上？」


  曲晨很了解甘寧脾性，甘寧提議比武，他立馬猜到這廝在打什麼主意。


  甘寧心高氣傲，要挑戰的必是實力相當的對手，過去夠資格就兩個人：曲晨和陳到。甘寧被曲晨鎮壓過，應不會蠢到公開求羞辱，陳到又沒到場，甘寧想挑戰的對手，只能是兩位新晉王級武將。先前王平和馬袁義交手時，甘寧一直心不在焉，目光在黃忠和趙雲身上游移，想做什麼其實很明顯。


  「沒想好。」


  「什麼？」


  「下馬威。兩個都挺順眼，不忍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