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趙雲的選擇

  趙雲推開門，大步向北營駐地而去。


  徐庶和曲晨從旁邊一座小屋中走出，快步走進辦公室。逐鹿軍中與趙雲接觸最多者，大概就是他們倆，趙雲武藝、人品和膽識都那麼無可挑剔，將他拉上逐鹿戰車，是所有人一致認同的選項，兩人一直有默默關注進展。


  「大哥，成了么？」曲晨問道。


  「沒有。」魚不智緩緩搖頭，眉頭微蹙。


  曲晨大驚，失聲道：「子龍拒絕了？」


  「也沒有。」魚不智再次搖頭。


  曲晨有點懵，無奈地望著魚不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徐庶依然平靜，眸中精芒一閃而過，問道：「按理說子龍對我們頗有好感，那麼他的意思是？」


  「他說：需徵得公孫伯珪同意。」魚不智嘆道。


  曲晨感慨道：「不愧是子龍，品行無缺，忠義無雙。」


  「果然如此，這也確實是子龍會做的事情。」徐庶也是讚嘆不已。


  趙雲奉公孫瓚之命，率領五百騎兵進駐龍領，那時正值羌胡蠢蠢欲動，趙雲部抵達龍領當晚，便匆匆出發救援被困的磐石營和破虜騎，挽狂瀾於既倒，緊接著與曲晨八百里追殺羌胡，隨後多次出生入死，威震河套。可以說，趙雲打一開始就證明了自己的超卓實力，也一舉獲得逐鹿將士認同。


  徐庶和曲晨都知道，趙雲在公孫瓚帳下並不受重視。


  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趙雲剛率常山眾歸附北平，沒來得及展現才華，就被派到河套馳援龍領。當時公孫瓚和袁紹正準備開戰，戰鬥結果很可能直接關係到河北霸權歸屬，大戰在即，不宜派出北平嫡系，於是從剛投靠的冀州義從里挑人，趙雲在北平地皮還沒踩熟，就被打發到河套。公孫瓚要是知道趙雲有多強，相信怎麼都不會將一員王級武將送走。


  剛投靠過去就被打發走，到數千裡外為另一個勢力效力，而且該勢力與老東家實力相差懸殊，其實與發配差不了多少。無論誰處在趙雲的位置，遭遇這番經歷，恐怕都很難對公孫瓚有多少歸屬感。


  趙雲並沒有表現出失落之情，不過徐庶等人從北營騎兵身上察覺到了。要知道，北營騎兵除了公孫瓚為湊夠500騎補充的數十名白馬義從，其他人都是冀州義從，且大多來自常山，北營騎兵有這種感覺，趙雲怎會沒有？


  對老東家缺乏歸屬感，客居異鄉。


  爭霸河北未參與，明眼人都知道，趙雲很難在北平軍出人頭地了。


  正是挖牆角的上佳對象！


  徐庶等人跟趙雲相處越久，對其認知越全面透徹。子龍為人忠義厚道，有匡扶漢室之心，以逐鹿領歷次戰役、陣營任務表現來看，魚不智顯然是趙雲由衷欣賞的類型，也就是相性相符，國戰任務進一步強化了這種認知。再加上領地各種隱藏實力令人艷羨，魚不智又晉陞諸侯，徐庶認為招攬趙雲的時機已成熟，領地正值用人之際，於是建議魚不智趕緊挖牆角。


  為避免子龍反感，魚不智特意採取了較委婉的方式，以北營補兵名義，給趙雲一個順水推舟的台階。


  原以為水到渠成的事情，沒料到還是與預計的有些出入。


  趙雲居然堅持要公孫瓚點頭。


  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是說明趙雲對魚不智的心意洞若觀火，二則表明了個人並不排斥加入逐鹿領麾下，可趙雲並沒有選擇佯裝不知，半推半就，不動聲色間改換門庭，恪守著對老東家的那份忠誠。


  他作出了選擇，但依然堅守著道義底線。


  單這份坦蕩和忠義之心，就足以讓在場的這些人肅然起敬。


  「請公孫大哥同意，公孫大哥怎麼捨得放子龍離開？」曲晨苦著臉道。


  「沒那麼難。」徐庶笑了起來，「公孫太守怕是根本不知道子龍神勇呢，北平軍裡面，並沒有別的王級武將。北平軍在與冀州軍的戰鬥中佔據優勢，最近春風得意，我們直言北營無法得到補充，與他商量能否將北營將士轉入逐鹿軍序列，公孫太守為人豪氣干雲，相信不會拒絕。」


  曲晨嘆了口氣，以他對公孫瓚的了解，那種情況的確很可能發生。


  「阿晨，何以嘆息？」魚不智問道。


  「總覺得這樣做有點對不住公孫大哥。」曲晨老老實實回道。


  公孫瓚待他甚厚，若非先和魚不智有金蘭之誼，當年與鮮卑戰於幽州，公孫瓚盛情相邀，曲晨很可能接受邀請，畢竟統率騎兵部隊是曲晨的夢想，公孫瓚有能力、也必然會幫助他實現夢想。當然嘍，最終還是義兄弟情分更加重要，曲晨婉言謝絕，但對公孫瓚的好感卻也是好到爆。


  「確實有點……這樣，備一份厚禮，儘可能彌補一二。」魚不智斷然道。他相當重視曲晨的感受，僅僅是數百騎兵也就罷了，趙雲是正宗王級武將，雖說在北平不受重視，但那是因為公孫瓚沒來得及發現，直接挖北平牆角，道義上總感覺有些虧欠，備上厚禮，作為交換，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一些。


  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只要得到趙雲，絕對大賺特賺。


  「好。」曲晨點頭，在公孫瓚和魚不智之間選邊站隊，他當然會撐義兄。


  「我待會去膚施拜訪朱車騎，然後直接去北平，爭取把子龍的事敲定。」


  魚不智輾轉得知，他晉陞巴郡太守，朱儁出了不少力，還是暗中幫忙沒有聲張的那種，於情於理都應該當面表達謝意。前段時間在倭島不得閑，現在到了龍領，不順道拜訪朱儁未免說不過去。而且據翟冏說，朱儁派往長安招攬故舊的隊伍回來了，徵召了一些頗有經驗的官吏，逐鹿領正是用人之際，正好把借過去的馮鸞召回。


  「主公去河北，不妨到南皮走一遭。」徐庶笑著提醒道。


  「嗯。」魚不智心領神會。


  袁紹得意時擺譜讓他非常不爽，可隨著北平軍取得大勝，冀州府形勢急轉直下，袁紹意識到此前有些過分，以實際行動試圖修復與逐鹿領關係，魚不智能順利就任巴郡太守，除感謝朱儁，還必須承袁紹的情。無論是出於禮節，抑或逐鹿領打造更好外部環境的需要，都應該去南皮會會袁紹。


  計議已定，三人魚貫走出辦公室。


  「咦？」


  走在最前面的曲晨眼角看到一道綠影，順手一抓。


  「唔，一隻四腳蛇。」曲晨捏著小青的脖子，喃喃自語。


  小青進化后靈性大增，聽得懂人話，眼前一黑。


  四腳蛇？

  我是龍！高貴的龍！


  別以為你是主人兄弟就可以亂講話！

  憤怒的小青拚命掙扎。


  可惜它脖子被王級武將拿住，又不敢用爪子傷到曲晨，根本無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