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 拼酒
楚陌恬第二天自然還是被人叫醒的。她左右看了看楚沁錚並不在屋內。隨即又有些惱,受著傷還愛到處亂跑。
她問進來伺候梳洗的小餅乾:「楚沁錚去哪了?」
「錚世子在外面與祁王殿下下棋。」小餅乾有些不敢看她,支支吾吾問了句,「小,小姐,你和錚世子是不是……」
雖說加上楚沁錚中毒那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但是小餅乾還是沒有習慣。但任誰都適應不來才對,雖然以前知道楚陌恬喜歡楚沁錚,但誰都認為不可能,連她們這些看好她們的下人都只是有賊心沒賊膽,只覺得是天方夜譚。
「是,是,是什麼?」楚陌恬一個巴掌拍在她的頭上,搖搖頭道:「思想不純潔。」
「小姐,您一夜未歸,宿在錚世子的房間就純潔了?」小餅乾自然不甘心領這個「不純潔」的罪名。
不過還是八卦最重要,她復又湊到楚陌恬跟前,「小姐,那個,」
「有話快說。」楚陌恬此刻興緻正好,反正也不急著出去,既然楚沁錚不是去逛青樓,她想了想夏茹郡主的一番威喝,決定還是先逗逗小餅乾。
小餅乾面色紅潤,楚陌恬看著很是欣慰,「近來你保養的不錯,我本以為我生病時其他人送來的東西都是裝個樣子,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小餅乾聽了這話,到口的話不禁停頓了一下,但又怕楚陌恬再多說些什麼讓她再也開不了口,還是趕緊著說了,「小姐,您和錚世子是否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噗!
楚陌恬正在漱口,卻忍不住噴了,她是有多猴急才會幹這事?不對不對,在她身邊的人看來,難道她就這麼倒貼?
「你才生米煮成熟飯呢,你們家小姐才不是這樣的人。」好吧,說到這份上,楚陌恬自己都臉紅了,不過既然說了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她又加了記猛料,「昨天明明是楚沁錚求著我留下來的。」
果然,小餅乾的嘴巴張的圓潤可以塞下一個大蘋果,下巴估計都快脫臼了。她說的磕磕絆絆,「真,真的?」猶自不能信。
這回楚陌恬可沒有理她,讓她好好思考一下,這對小餅乾的想象和反應能力都能有所提升。哎,她可真是個為下人操心的好主子。
梳洗完后楚陌恬便慢悠悠吃起早餐來了。今日要早些回去,大家估計都趕著午時之前回府,然後好好地休整一番。
楚陌恬吃完也差不多時辰該走了,她的行李自然都由乳酪和小餅乾來收拾,而她反正是兩手空空一身輕地回府就行。
閑來無事,她便出門隨處走走。來之前在右相府那幾天天天和楚沁錚一起練劍但是讓她減少了困意。
打開門就有一股寒意撲面而來,楚陌恬打了個噴嚏。在院子里下棋的兩人齊齊轉頭。
祁王來院子里吹著冷風下棋竟然下了這麼久都還沒走,可見是對棋藝有多麼痴迷。他看見楚陌恬從屋裡出來眼中滿是驚訝,而楚沁錚見她衣物單薄自然是黑了一張臉。
楚沁錚吩咐她身後的小餅乾,「去拿件披風過來。」
小餅乾立即跑去離這間房較遠的廂房,來回估計也要五分鐘以上。
這裡不是右相府,早在楚陌恬的葵水事件過後,楚沁錚便讓乳酪準備了許多衣飾放在木槿苑中備用。他撫了撫額頭,忘了這裡不是府里。
他止住小餅乾,「不用了。北辰,去把我的那件雪貂皮襖拿來。」
楚陌恬沒有拒絕,她直接來到楚沁錚的身邊,握住他的手試了試溫度,道:「還嫌我穿的少呢,看看你的手都凍成什麼樣了?」
楚沁錚尷尬地「咳」了一聲,好在北辰很快就拿著皮襖出來了。他把雪貂皮襖遞給楚陌恬。
楚陌恬接過,入手溫軟,皮毛柔順,不愧是千金不換的雪貂皮製成的皮襖,而且這件皮襖的樣式也很不錯,簡單大方又顯氣質。楚陌恬眼中流轉著讚賞之意。
「你若是喜歡,也給你做一件。」楚沁錚說的雲淡風輕,好像說的不是珍貴的雪貂皮而是討論午餐要不要加一株大白菜補充點維生素一樣。
這就是豪,就是任性。
楚陌恬將皮襖給楚沁錚披上,她知道他一向畏寒,每到冬天身體都會發寒,如今這麼冷的天也虧他能出來坐這麼久。
就這點上,楚陌恬有些討厭祁王了,幹嘛非要這麼早兩人拉出來下棋?不知道他身體不好嗎?昨日可是才受了傷的。
她這一舉,讓在坐的兩個男人都同時怔了一下。
楚沁錚自然是因為她對他的關心,而祁王則先是震驚,他們如今竟然關係已經如此密切了,他本來也覺得他們即便互相喜歡也是不可能,即便在一起也只會無名無分,卻沒想到楚陌恬還是和他在一起了。隨即便是有些頹敗。
楚沁錚拉下身上的皮襖,強勢地要她穿上,「我不冷,你先穿著。」
楚陌恬想了想,他應該不缺衣服,便又差北辰再去取一件。她則乖乖穿了起來,這畢竟是男人的衣物,給她穿起來自然很大,明明是件上衣卻長及大腿,穿起來不倫不類。但是她還是很高興,這件衣服上有股淡淡的梅花香。
她在楚沁錚身旁坐了下來,抬起他昨日受傷的手查看,問他,「今日換藥了嗎?」
「換了。」楚沁錚回答的很誠實。
然而楚陌恬就不高興了,惡狠狠地對他說:「以後包紮傷口記得叫醒我,這件事情我包了。」
楚沁錚聽了不禁笑出了聲,他最近是越來越愛笑了,然而畢竟對面還有個祁王坐著,這麼大一個人即便想忽略其實也是有點難度的。他又尷尬的「咳」了一聲。
「錚世子和恬小姐真是兄妹情深。」祁王自然也是覺得尷尬,但是就偏偏不走。他自然是不甘的,身為一個王爺又是皇子要什麼女人沒有,卻偏偏看上了楚陌恬,而他更是還沒出手幾招就已經輸了。
他不是輸給楚沁錚,而是來的太晚了。
「祁王殿下身份尊貴,想來也會有許多體貼的妹妹。」楚陌恬一語雙關,她無意於他。卻又是讓祁王怔了一下。
「錚世子可有酒?」祁王的臉上難掩失落。
「北辰,去拿幾壇酒來,今日我與祁王殿下不醉不歸。」這酒自然是有深意的。
然而楚陌恬並不知道,她只知道楚沁錚身體不好又受了傷,臉上立刻騰起怒色,「不許你喝。」
「放心,一點酒而已。」楚沁錚看著楚陌恬更加惱怒的樣子,只好勸道,「我醉了沒關係,只要你不醉就行。既然你說要保護我,到時候回家你就要負起責任。」
楚陌恬聽著這句話怪怪的,但是又挑不出什麼語病,用詞也很恰當,而且他說她該「負責」似乎也很對。
在她遲疑的時候,北辰已經拿來了酒,兩人拼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