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刺殺
對於四皇子賊心不死,她實在沒什麼可說,只要不逼她就範,對於這種人她也不會理會。
到了晚宴時間,楚陌恬跟隨右相府女眷一起到了吾棲宮的接待大廳,此處院落寬敞別緻,景色宜人,是個宴會的好地方。
冬至之日在南挽國是個大節日,隆重程度僅次於春節。家家歡樂,且皇上特赦了部分在職人員休沐,一家團聚,好不快樂。
楚陌恬卻覺得皇上春節時不好將人拉出來陪酒,於是尋了個由頭此時將人聚上一聚,既體現了眾星捧月的高位之威嚴,又成就了體恤百官的盛名,真是一舉兩得。
右相府人到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了不少人,說說笑笑不知笑容里有幾分歡樂幾分憂愁幾分算計。想到這裡,楚陌恬就覺得皇上丕不厚道,硬是讓得人一家團聚的日子成了人心惶惶的鴻門宴。
或許他也只是享受自己一句話就能讓人大變臉色的快感吧。
此次宴會的席面設置得到是比較的人性化,男女分開,長輩與小輩也是分開的。
這樣不同席面都能有共同話語,否則一些喜歡商討國策的大人正講的起勁宣揚某某將軍的功績,然後喜歡八卦的某位貴婦便問那位將軍樣貌如何年方几何,緊接著此貴婦的女兒便面紅耳赤地來一句,我有心上人了……這不就亂了套了?
仔細想了想,不論當今皇上在治國上如何,但是最起碼做事還是考慮周到的。
酒過三巡,歌舞致興。在場誰人敢不微染醉意?就算沒醉也得裝作喝的多了,否則便是沒有盡興,沒有盡興便是不給皇帝面子。
在這微醺的酒宴中迎來了一曲出色的舞。曲音未起,中間的美人掩著臉面先轉了一圈,裙裾飛揚若驚鴻飛燕,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是最後仍然用巧妙的手法微抬寬大的袖子遮住臉。
楚陌恬看著她,身材的確火爆,半露的眉眼透著媚色,她心中暗道了一聲好。若是直接露面自然可以憑藉出色的外貌引得眾人側目,但也僅此而已,這麼遮遮掩掩到是引人探究,升起好奇之心。
果然,靜了一拍之後一聲清脆的琴音驟響,同時她一甩袖子,露出一張傾城之顏。
楚陌恬馬上轉頭用眼神去尋另一桌上的楚沁錚。只見在一眾眼露精光盯著美女瞧的人中,楚沁錚竟然毫不例外地盯著大廳中央的舞女,且眼神專註。見到喜歡的人盯著別的女人露出這樣的神情,有幾個人能忍住?
楚陌恬忍住了!
她溫柔地白了楚沁錚一眼,拿起身旁的酒壺就優雅地灌了起來,她也看向廳中的美女的身材,指點之心愈濃。她也不是不尊重學藝之人,但是不過是跳支舞,她幹嘛得這般暴露。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頭之後楚沁錚便看向她,嘴邊是意猶未盡的笑意,見她此刻的樣子更是濃了幾分。
他們之間的互動並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只是誰都不會想到,一曲終了之時,所有人陶醉其中之時,這個讓人迷醉的傾城美女卻拔下頭上的發簪,向主位上刺去。
她借著歌舞一步一步隱晦地向主位移動,此時已經離主位很近了,而主位上坐的自然就是皇上了。
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一剎那,祈王最先喊道:「有刺客。」
這一喊瞬間所有的朝臣女眷都開始慌亂了起來。然而誰都沒有能力在此種情況下救下皇上,即便武功強的祈王也是難以救急。
楚陌恬一瞬間揪緊了心,如果一代皇帝被刺殺而死會有什麼結果?
皇子相爭,朝臣不務正業成日加入拉鋸戰,甚至血流成河直至有一位新誕生的君主。但是無論哪位君主上位第一個盯緊的都是右相府。
雖然右相府樹大招風,但是這樣無疑是將右相府的氣數提前用盡。
在她各種念頭閃過的一瞬間,楚沁錚已經出手了。他來不及提劍,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皇帝面前,直接出手握住了迎面刺來的發簪。這是她用全部力氣用來必殺皇帝的一招,如今卻刺進了楚沁錚的手裡。
楚陌恬一瞬間幾乎心跳都停了下來。
皇帝沒有出事,局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即便那女子知曉計劃失敗想要逃跑也為時已晚,宮裡養的侍衛畢竟也不是吃白飯的,在此次捕捉刺客中顯露了他們英姿瀟洒。
「你是誰?為什麼要刺殺朕?」皇帝威嚴的聲音響起。
被綁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只是冷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皇帝的眼中泛起冷光,「不說?你以為在朕的手裡你能撐到幾時?」
這名女子像是知曉自己活不長了,便豁出去地道:「皇上,您廢話真多。」
楚陌恬暗道,此人真是妥妥地找死。但轉念一想若不是她拉住昔日杞天閣好友,估計她們的下場也是如此,不禁又起了憐憫之心,可即便憐憫她也毫無幫她的能力。
她其實也沒這麼多精力去管別人,此刻她最擔心的還是……她看向楚沁錚,他一隻手正滴著血,嗒嗒地流淌下來。
但是皇帝正在盛怒中,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有想到他,或者根本就是故意拖延著,果然是冷血冷情。
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名舞女身上,楚陌恬便偷溜到楚沁錚的身邊。她扯住他的袖子,一把將他的手給翻開,手心已經被刺破一個窟窿,深可見骨。她忍不住流出了淚。
楚沁錚縮了縮手,卻不曉得楚陌恬此刻哪來的力氣竟硬扯住了他的手。他嘆了口氣道:「你怎麼過來了?」
「你能過來我就不能來了?」楚陌恬心下擔憂,她伸出手指向傷處撫摸而去。還沒夠到卻被楚沁錚捉住了手,她疑惑地看他,見他眼神遲疑了一下,再看去時才注意到他手上流出的血呈黑色,她大驚,「簪子有毒!」
「什麼?」皇帝這時候似乎才想起楚沁錚受傷之事,「快請太醫。」
「不用了,一點小傷而已。」楚沁錚面色淡然,好像真的只是如不小心撞到個桌角一般。